人死債銷。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不管對方欠了你多少錢,或是跟你有多大的仇恨,既然人都死了,那這些債啊仇啊之類的就都隨著死亡抵消了。
毒舌,什麼叫毒舌?燕慕容同學的這條舌頭就叫毒舌,而切還是那種無藥可解的劇毒。
鄭天倫是死了,而且還是被他親手掐斷了脖子,鄭家沒有報復就不錯了,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提起這個事情。
「敬你那個死鬼弟弟!」
這句話就好像一把涂滿了強烈春~藥的尖刀一樣,在一刀一刀隔著鄭無名的肉的同時,又讓他渾身血液沸騰不已。
本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的面對燕慕容,然後在找機會要了他的命。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實在太離譜了——他不但低估了燕慕容臉皮的厚度,更低估他那張讓人恨的牙癢癢的嘴巴。
人家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爭斗都那麼委婉,先是兩邊互相扯皮,然後扯皮不成才會出動軍隊。但是,那也只是搞出個實彈演習來起到一個震懾作用而已——他倒好,你剛罵他一句,他就給你扔過一顆導彈。
「臉色那麼紅,虛火上升啊。」燕慕容看著雙138看書網噴出火苗的鄭無名,一臉笑意的說道。「怎麼?我都把酒倒了,你還不倒?難道你就那麼看不上你弟弟?」
「好好好,哈哈哈,實在是好,這杯酒敬的太好了。」鄭無名怒極反笑,一揮手,就把杯子里的酒倒在了地上,眼神灼灼的看著燕慕容。「就像你說的,這杯酒,敬我那死去的弟弟。」
說完,鄭無名就把酒杯扔在一邊,什麼話都沒留下,就向門口走了過去。
寧坤一臉苦笑,看了看仍舊保持著一臉笑意的燕慕容,才快步跟了上去。
「你不留下來嗎?」
當常曉鵬走到燕慕容身邊時,燕慕容就突然問道。
听到燕慕容的話,常曉鵬的身形就是一頓,轉頭看了看燕慕容,才無聲的搖了搖頭。
「也好。」燕慕容輕聲說道。「你去吧,記著盯緊一點。」——
「浮萍」酒吧的一號包廂,這是鄭無名的專用包廂,平時根本不對外開放,即便是寧坤這樣身份的人來了,也不會向他開放,這里,只有鄭無名能用。如果不是鄭無名帶人進來,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別想邁進門半步。
從京城俱樂部出來,鄭無名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看了都心悸的冷漠,一直倒了酒吧的包廂,鄭無名都沒說一句話,只是在示意幾人隨便坐後,就自顧自的打開他的專屬酒櫃,舀出一瓶足以讓普通人家奮斗一輩子也買不起的紅酒,用開瓶器拔出瓶口的塞子,連酒杯都沒用,一口氣灌下半瓶,才喘著粗氣坐了下來。
「鄭大哥,何必要跟他那種人生氣呢?」寧坤苦笑著說道,看到鄭無名那深沉冷漠的表情,再加上因為喝的太急而殘留在嘴角的一抹酒漬,就讓他想起西方神話里那個人面獅身,長著一雙翅膀卻生吃活人的斯芬克斯。
雖然斯芬克斯是女人,但鄭無名此時那充滿暴戾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他會死,他遲早都得死。」鄭無名冷聲說道。
「鄭大哥,我有個主意。」坐在一旁的魏小歐一臉討好的看著鄭無名,在看到鄭無名投來詢問的眼神時,才說道。「那個燕慕容實在讓人討厭,不如安排一次意外讓他消失好了——如果鄭大哥同意,這事情我來找人做,怎麼樣?」
「小歐,你閉嘴。」
不等鄭無名說話,寧坤就沉聲呵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一些。」
是的,寧坤承認,這倒是個辦法,但是就算要做,也不能讓他或著魏小歐去做,以燕家的能力,想要查出來是非常容易的,如果魏小歐做了這事,到時候連他們寧家都要受到不小的牽連——就算燕家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到魏家身上而不牽扯到他們寧家,但以後,寧家也會變的非常被動。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看到寧坤的臉色不好,魏小歐就感覺混身汗毛一豎,連忙打了自己兩嘴巴,急聲道歉。
在包廂里的四個人中,只有他是地位最低的那個,人家其他三人還沒表態他就跳出來給出主意,也未免有點不合時宜。
「小坤,這事不怪他。」鄭無名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主意好是好,但現在不行,他還不能死。」
「那就繼續讓他這麼活著?」常曉鵬臉上布滿了憤怒,本來就長的有點過于著急的臉更顯得猙獰丑陋。
「小鵬,你也別這樣。」鄭無名笑了起來。「我知道你跟他也有仇,但現在,還是忍一忍吧——天倫是他殺的,說起來,我跟他的仇你們任何人都要大。但是,他現在還真不能死。」
「還留著他干什麼?」常曉鵬問道。
「自然是有用。」鄭無名看了常曉鵬一眼,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不便多說,不過既然你們叫我一聲鄭大哥,那就听我一句話,暫時先忍忍吧,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會讓你們連本帶利的都跟他討回來。」
「我倒是無所謂。」寧坤笑著說道。「倒是你,鄭大哥,你就這麼走了,那跟那個萊恩霍華德的合作怎麼辦?」
「你相信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嗎?」鄭無名突然笑了起來。
「天上掉餡兒餅?」寧坤搖頭。「這句話本來就是錯誤的——我倒是听說,天上掉餡兒餅倒是有可能,但這餡兒餅很可能就是個陷阱。」
「知道你就不會相信。」鄭無名笑道。「以後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但現在,你肯定會信。」
鄭無名的話就像是個信號一樣,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而站在門口一臉笑容的人,正是剛才還在李建華的宴會上跟那些少爺小姐們談笑風生的極速電子董事長,萊恩霍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