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你是想要一個通行證,還是想要一個墓志銘?——一個是通往地獄,一個是葬在天堂。
顯然,常破之想葬在天堂,即便死後也要留名後世。所以,他必須替他自己的兒子把擦干淨,不然,別說葬在天堂,下地獄都不行,只能遺臭萬年。
從軍區出來,常破之就招呼司機開車,直接來到了寧佔東的家里。
一進門,眼前的景象就讓他愣住了。
寧佔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而寧坤,卻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常破之心里想道。
「老常,坐吧。」寧佔東點了點頭,示意常破之坐下,說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事情做的,有些欠考慮了。」
「首長,我來也是為了這件事。」常破之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寧坤,說道。「最近讓小坤別出去了,我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只要小坤不出去,燕慕容那小子就拿他沒辦法。」
常破之這話說的很取巧,在關心寧坤的同時,也表達了他的想法——那就是,這事他們常家扛下了。
「嗯。」寧佔東也點了點頭,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都是心照不宣了,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白。
「老常啊,難為你了。」寧佔東站起身,親自給常破之泡了一杯茶,說道。「我倒是不擔心燕慕容那孩子,不過,我怕燕老爺子在後面有動作啊。」
「那怎麼辦?」常破之一臉糾結的問道。「要不我去燕家親自去向燕老爺子道個歉?」
「沒用的。」寧佔東說道。「眼看就要換屆了,上次因為老魏的事,老爺子就把我狠宰了一頓,這次再去,估計宰的更狠,去道歉,不如說是去割肉。老爺子是一心想給孫子鋪路啊。」
「要不我們約一下燕慕容談談?」常破之提議道。
「也好。」寧佔東思索片刻,開口說道。「就今晚吧,把他約到你家里去,好好談談,我就不出面了,讓小坤跟著你去吧。」
「行,沒問題。」常破之點了點頭,他知道,寧佔東這也是在向他表達誠意,願意跟他一起抗下這事。只是他不方便出面,讓寧坤代替了而已——
臭豆腐拌面,這是老燕京有名的小吃。做法也很簡單,就是用剛出鍋的面條澆上特質的臭豆腐汁,那味道,聞起來臭死人,但吃起來卻著實美味。這種吃法很多人接受不了,但是真正懂的人,卻是把它奉做人間美味。
燕慕容沒別的愛好,一是喜歡治病救人,二就是喜歡吃各種小吃,越是奇怪的東西,這家伙就吃的越香。
這時,一陣呱噠呱噠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接著,一道靚麗的身影就出現在燕慕容對面。
「你還讓不讓人活了?」蘇輕舞皺著眉頭坐了下來,看著跟豬吃泔水似的在那往嘴里塞面條的燕慕容抱怨道。「說了請我吃飯,就準備請我吃這個?」
「這個怎麼了?」燕慕容把最後一根面條吸進嘴里,又喝了一口碗里的湯汁,才從桌上的盒子里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一臉享受的模樣說道。「這可是好東西,一般人都吃不到。我都琢磨著等下跟老板商量商量,讓他把湯汁的配方賣我一份,回頭回家自己做去。」
「那屋里還能呆人嗎?」蘇輕舞捂著鼻子嬌嗔。「虧你想的出來,居然吃這種東西,反正我是不吃。」
「這種東西怎麼了?這可是流傳了幾百年的東西了。」燕慕容撇了撇嘴。「都應該算是非物質文化遺產——說,你想吃什麼?臭豆腐拌面還是臭豆腐炒窩頭?你要是听我的,我就給你推薦臭豆腐拌面,大冷天的,剛撈出來的面條一澆汁,吃起來又香又暖和。」
「老板,再來碗拌面,大碗的。」說著,燕慕容就又忍不住叫了一碗。
「我可不吃。」蘇輕舞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忙拒絕。
「沒事,聞起來臭,吃起來可香了。」燕慕容笑著解釋。「別總是急著否定,什麼東西不親自試一下,你永遠都不知道它是好是壞。」
「再好我也不吃,聞著就飽了。」蘇輕舞堅持的搖頭。
「隨便你吧,別說我沒請你,只是你不吃而已。」燕慕容笑道。「我今天也過把當大爺的癮——我吃著,你看著。」
很快,燕慕容要的面條就被端了上來,這貨二話不說,把湯汁拌勻,就呼嚕呼嚕的吃了起來,臉上還一副享受的表情,看的蘇輕舞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不是因為這東西多好吃,而是因為燕慕容的吃相實在是太下飯了。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燕慕容百忙之中抬起頭,看著蘇輕舞問道。
「我——不吃。」蘇輕舞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說實話,她倒也想試試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像燕慕容說的那樣,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但她實在是提不起那個勇氣。下午還要開會,吃完這東西,都時候一張嘴全是臭豆腐味兒,那她冷艷女總的形象就要徹底崩盤了。
「來,吃吧。」燕慕容不由分說,直接喊道。「伙計,再來一碗,要小碗的。」
「我不吃,你亂要什麼呀。」蘇輕舞抱怨的說道。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可不行。」
正說著,口袋里的電話就急促的叫了起來,掏出來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哪位?」燕慕容接起電話問道。
「我是常破之。」電話里傳來常破之略帶沙啞的聲音。听到對方自報家門,燕慕容的嘴角就掛起一抹笑意。
「常司令呀。」燕慕容笑道。「這正吃飯呢,有事?」
「是嗎?那看來是我打擾你了啊。」常破之哈哈一笑,說道。「這樣吧,既然我打擾了你的午飯,那我就請你吃頓晚飯,怎麼樣?」
「行啊。」燕慕容考慮都沒考慮一下,就說道。「時間,地點。」
「晚上七點,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