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常破之很想摘下牆上掛的那把雷明頓雙管獵槍把燕慕容的腦袋轟成蜂窩。
這混蛋,實在是太氣人了。
他心里明明清楚自己約他來的目的,可就是一個字都不說,坐下後就是胡吃海塞,看樣子就跟剛從非洲逃難回來似的,場面顯得極其尷尬。
「小燕,慢點吃,不夠我再去叫人做。」常破之不得不開口說話。「喝點酒,咱們聊聊天。」
「唔,好吃。」燕慕容像是沒听到常破之的話一樣,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常司令,不是我夸你,你們家這飯菜比我們家的好吃多了,我們家天天就那四菜一湯,肉也少的可憐。」
「呵呵,那是燕老勤儉。」常破之無奈,只能笑著附和。「老一輩的人都這樣,不喜歡浪費,能吃飽就行。」
「也是。」燕慕容點了點頭,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大大咧咧的打了個飽嗝,拍著肚子說道。「行了,吃飽了,常司令想說什麼就說吧。」
擺譜,對,燕慕容就是在擺譜。
常破之約他來干嗎,他心里最清楚,無非就是想息事寧人,既然有求于自己,那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再擺擺譜,惡心惡心他們呢?
「還不是為了你們幾個孩子的事情。」常破之嘆氣說道。
這家伙也是頭老狐狸了,不會任由燕慕容牽著他的鼻子走,指了指坐在一邊低頭吃飯的常曉鵬和寧坤,說道。「你們這幾個孩子也真是的,有什麼事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不就都解決了,非要弄的這麼復雜——這次的確是我們家曉鵬做的有點過了,這不,我約你來,也就是想讓他給你道個歉。」
燕慕容心里冷笑,想道,這老家伙還真是夠狡猾的,三兩句話就把寧坤撇了出去,把事情都攬在常曉鵬身上,然後又想著道個歉就把問題解決,狐狸都沒他狡猾。
你想把寧坤撇出去,我偏不讓你如意。
燕慕容微微一笑,就說道。「沒錯,我是跟常曉鵬有點不愉快,可是,這位寧大少爺是來干嗎的?也是來道歉的?」
听到燕慕容的話,常破之的表情明顯一滯,很快,就笑了起來。「哈哈,你說小坤啊,按照備份算,我可是他的姨夫呢,剛巧他今天過來找曉鵬,我就順便留下他吃飯了。」
「好吧。」燕慕容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直接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也別繞彎子了,常司令約我來做什麼,我也知道,咱就直接點吧。」
「也好。」
燕慕容這麼直接,倒是有些出乎常破之的意料,不過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曉鵬,還不道歉。」看著埋頭吃飯的常曉鵬,常破之沉聲喝道。
听到常破之的話,常曉鵬抓著筷子的手明顯一抖,抬起頭來,臉上面無表情,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甘和恨意。
「想什麼呢?道歉啊。」見常曉鵬沒反應,常破之就再次喝道。
「對不起。」
「對不起?你在說什麼?」燕慕容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常曉鵬。「這道歉呢,也要有道歉的規矩,總要說清楚是因為什麼道歉吧?就這麼沒頭沒腦的弄句對不起出來,誰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常曉鵬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槍崩了燕慕容才算痛快,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壓下心中那股憤怒的小火苗。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的醫院做手腳,我向你道歉。」
「這多好。」燕慕容拍了拍手,笑道。「這才是道歉的規矩,總要有個道歉的理由——不過,你道歉是你的選擇,我接不接受是我的選擇。」
「小燕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常破之開口問道。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不接受。」燕慕容坐直了身體,正色說道。「也不知道誰說過,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嗎?常司令,你說這話對吧?」
「燕慕容,你到底想怎麼樣?」不等常破之說話,常曉鵬就叫了起來,怒視著燕慕容,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家里有個退休的老頭子給你撐腰你就牛逼了?有本事你沖我來,用這些下三濫手段對付我爸,你有意思沒?」
「曉鵬,閉嘴。」
常曉鵬話一出口,常破之的臉色就變了,他知道,這次十有八~九要玩完。
「別,常司令,你讓他說。」
相反,燕慕容倒是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著常曉鵬,說道。「沒錯,我家里是有個退休的老頭子,但是,誰告訴你我要靠他撐腰的?——你說我用的手段下三濫,這就更冤枉我了。不信你問問常司令,也就是你老爹,你問問上面寫的是不是真的。」
毒,這小子真毒。
常破之也牙癢癢了,這小子的舌頭實在是太毒了,上嘴唇一踫下嘴唇,就讓自己的兒子問自己是不是養情人,還有比他跟毒舌的嗎?估計那些整天沒事瞎編排人的狗仔也沒他嘴巴狠。
承認,他說不出口,老婆孩子都在,他承認自己在外面養情人,那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臉麼。可是不承認的話,這事情已經在大院里傳的滿天飛,那照片上的人也的的確確就是他——否認,就更是打臉。
「燕慕容,夠了吧?」
常破之的臉也冷了下來,稱呼也從小燕直接變成了直呼燕慕容的大名,站起身,盯著燕慕容說道。「你有什麼條件就直說,能滿足的我們盡量滿足,我們做不到的,你也別獅子大開口。我們做不來,對你也沒好處。」
「你這是在威脅我?」燕慕容微笑著問道。
「不是威脅,是提醒。」常破之說道。「人要懂得量力而行,我也希望你提的條件我能辦得到。」
「好,我就當你是提醒,那我就先說第一個條件。」燕慕容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寧坤,說道。「我知道寧坤也參與了這事,所以,第一個條件就是讓寧家來道歉。」
說著,燕慕容直接站起身,拉著蘇輕舞向門口走去。突然,又回過頭,說道。「如果連這個條件都不能做到,那下面的也不必說了——威脅也好,提醒也好,我不介意跟你們玩一玩。」
「哦,對了,順便再解釋一下——我家里是有個挺厲害的老頭子,但是,大多數時候,我都靠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