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是燕京最傳統的住宅.它在遼代時期就初成規模.經歷了近千年的風雨年華時代變遷後.現在保存完好的四合院已經少之又少.雖然沒被列為文化遺產.但也有望享受古董的待遇.然後.價格也節節攀升.一處四進的大院子.都被炒到了上億的價格.
這年頭.有錢人住郊區.窮人住市區.但四合院是個例外.無數有人又希望能提高自己品位的人爭著搶著要買一套院子.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錢都毫不心疼.
一處四進的四合院內.院子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石桌.周圍四個石墩圍繞在石桌旁.
此時.石墩上正坐著一個穿著一身紫色旗袍的女人.由于天氣漸漸轉涼.女人縴細的雙腿上套了一層絲襪.肩膀上也批著一條雪白的貂皮.
這女人身材高挑.長相算不上太漂亮.但卻多了一抹極具古典的氣質.與這老宅子十分相配.
「哥.喝茶吧.」女人完成最後一道工序.倒了一杯茶.對坐在輪椅上.雙眼看著院中一顆樹葉已經漸漸枯黃.不斷掉落的常曉鵬說道.
常曉鵬的長相這輩子如果不打算去韓國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但是他的外表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頭發張長了.幾乎都快披在肩上.眼神呆滯.就像一個即將辭世的老人一樣暗淡無光.
「君婷.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用來了.」常曉鵬的表情變的有些煩操.沒有去接黃君婷手中的茶杯.
「哥.你就打算自暴自棄了嗎.」黃君婷也不在意常曉鵬言語上的冷漠.臉上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來姑姑和姑父都很擔心你.」
「擔心我.哈哈.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都是個廢人了.」常曉鵬目呲欲裂.眼神中也凸起了一道道血絲.嘶聲說道.「我不需要擔心.我也不需要你們的同情——買了這院子又如何.讓我靜養.哈哈.狗屁.全都是狗屁.一只沒了利爪的老虎.最後只能在籠子里等死嗎.」
「現在醫學很發達的.我相信你還可以再站起來.」黃君婷柔聲勸道.她說話總問細聲細語.仿佛常曉鵬無論說出什麼不堪的話語.都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
「還能再站起來.哼哼.是要我等多久.五年.十年.還是一百年.」常曉鵬冷笑不已.又不是沒看過醫生.中外的名醫都找遍了.對他的腿也都只能搖頭嘆息.腳筋斷了不要緊.是可以接上的.只是以後走路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做劇烈運動——至少.這樣還可以站起來.
常曉鵬的情況不同.燕慕容在挑斷他腳筋的時候.內勁透過劍鋒侵入筋脈.被挑斷的腳筋在內勁的破壞選已經完全壞死.即便想接也接不上.難道要找橡皮筋代替嗎.
黃君婷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一陣腳步聲就傳了進來.
這院子是黃美蘭為了讓常曉鵬靜養才花大價錢買下來的.自從兒子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來後.性情就大變.不喜歡跟任何人接觸.所以.黃美蘭也沒找佣人.只是按時過來給他送飯送水.然後安排黃君婷在這里陪著他.所以.有人進來的時候也沒人知道.
看到寧坤走了進來.黃君婷微笑著點頭.寧坤也回以微笑.眼神就看向常曉鵬那雙被一張後毛毯蓋著的雙腿.
「曉鵬.最近心情怎麼樣.」寧坤笑著問道.他沒有詢問常曉鵬的病情.因為他知道.這雙腿已經成了一個禁止提起的話題.
「心情.」常曉鵬痴痴的笑了起來.拍了拍雙腿.說道.「你試過明明雙腿能感受到冷熱疼痛卻站不起來的滋味嗎.」
「沒試過——我也不想試.」寧坤搖了搖頭.「不過.如果我說我能讓你再站起來.你的心情會不會好一些.」
「嗯.」听到寧坤的話.常曉鵬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光彩.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沒用的.站不起來了.醫生都看遍了.誰也沒有辦法.」
「那他呢.」寧坤指向身後的拱門.
順著寧坤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常曉鵬的雙眼頓時凸起.周圍的血管充血導致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再配合上他那長的有些著急的面孔.顯得格外猙獰.
「滾.滾出去.從我眼前滾開.我不要再看到你.滾.你給我滾.」
當常曉鵬看到一臉笑意站在門口的燕慕容後.頓時就變的瘋癲了起來.一邊罵一邊抓過黃君婷手中的茶杯——當然.他不是要喝茶.而是用茶杯砸向了燕慕容.滾燙的茶水一部分在他搶茶杯的時候濺落在他的手上.他卻像失去直覺一樣.絲毫沒感覺到疼痛.
剩下的茶水在半空中就灑落在地上.燕慕容也沒躲開.一抬手.就把空杯子抓在了手中.
「還是紫砂的.摔了多可惜.」燕慕容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掃了一眼雙眼如兔子似的常曉鵬.說道.「看來有人不歡迎我啊.」
常曉鵬幾乎快吐血了.這天殺的家伙居然還敢說出這種話.歡迎你.你見過有仇人上門還敲鑼打鼓歡迎的嗎.
「滾.你給我滾出去.」常曉鵬激動的渾身顫抖.有心想站起來.但卻無力支持.
就是他.自己現在的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常曉鵬現在不只是眼紅.想殺人的心情都有了.
「曉鵬.你冷靜些.」寧坤按住了常曉鵬顫抖的肩膀.沉聲說道.「他是來給你治腿的.」
「讓他滾.我不要看到他.就算再也站不起來.也不用他給我治.」常曉鵬的內心此時已經灌滿了怒火.什麼腿不腿的他也不管了.只想讓這個自己恨到極點的人從自己面前消失.
「我就說他不會同意的吧.」燕慕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看著寧坤說道.「你看.他自己都說不用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燕慕容就轉身準備離開.
「燕先生.請留步.」一直默不作聲的黃君婷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