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大人,好點了麼?」
在一刀坊外面,兵士在為余飛粗劣地包扎了下傷口,表情謹慎地問著。
「好什麼?」余飛本就是一個易怒之人,一巴掌將那兵士拍到一邊︰「他爺爺的,腿上被穿了一個洞,是你這麼弄兩下能好的?」
被拍飛的兵士撫著臉一臉憋屈地站了起來,他就不該自告奮勇地表示他懂得簡單的治療和包扎。
「統領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又有兵士謹小慎微地組織著言辭。
「扶我起來!」余飛怨毒地看著一刀坊,在兩個兵士一左一右地將他扶起時恨恨道︰「敢到劍川來撒野,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旁邊兵士連連點頭︰「是啊,得罪了統領,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就是,統領大人,你回去後,派他幾百號兄弟來,就算他們再厲害,也得束手就範!」
「白痴!」余飛橫了身旁兵士一眼︰「我擁有熱血四重的煉體修為,有血勁護體,可那女人的飛刀還能輕易洞穿我的腿,她至少也有熱血七重以上的實力,這樣的高手,你們這些人過來還不是送菜的?」
眾兵士面面相覷,都垂下了臉去。開什麼玩笑,城衛營中,最強的兵士也不過就是骨鳴九重,沒有修出熱血,去對抗熱血七重以上的頂尖煉體高手,那不是找死?
余飛雖然易怒,但從他懂得知難而退,還知道罵別人白痴,也看得出,他並非是個白痴。
「叔公把這麼個差事派給我,我要是都做不好,還怎麼求他委于重任?」余飛心念百轉︰「這點小事,不能驚動他老人家,我還是去劍川營把余伯當他們請上,把這事給解決了……余伯當可是劍川玄通之下第一人,再加上他兄弟余叔當,絕對能搞定!」
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余飛臉上恢復了那跋扈的氣焰,口中罵道︰「媽的,那個娘們竟然敢把我傷成這樣,回頭抓了她,看我不把她的pi眼捅個底朝天我就不信余!」
眾兵士哄然邪笑,扶著余飛的一個兵士眼中閃著**的光︰「話說……那娘們真的很漂亮,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放心,等我玩膩了,到時候自然會丟給兄弟們開心開心!」余飛腦海中意著那迤邐的場景,臉上咧開惡心的笑︰「走,去劍川總營!」
一刀坊之內,在余飛被陸不棄和龍不悔這一對合格的門神轟走後,楚一刀稍微威嚇了一下陸不棄和龍不悔二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專心地做著他的事情。
大師之所以是大師,並非是技藝嫻熟得不需要專注,而是能夠更加專注!
不過在龍不悔又回到了樹上數蟲子,而陸不棄依然在拱門那研究了許久的門派規劃後,成功修理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須的楚一刀笑道︰「馬上一個時辰了,如果余飛他沒有笨到用受傷的腳走路的話,那麼幫手應該已經到了。」
陸不棄劍眉輕揚,朝楚一刀微微一笑︰「楚大師,你就安心雕刻吧,既然答應了你這段時間沒人會打擾你,我就說到做到。」
「遇繁而若一,履險而若夷。」楚一刀贊許地笑了笑︰「年輕人,在你這個年齡能做到這個地步,可是絕少的!」
陸不棄知道楚一刀是在夸贊他遇事淡定自若,遇險絲毫不慌張,當下輕笑︰「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想不直都不行。事情再麻煩,也沒必要杞人憂天,大不了要是解決不了,跑路就是,又沒人認識我們,不算丟臉。」
「哈哈……你這小子說話倒是有點意思!」楚一刀一臉的笑意︰「听那丫頭叫你不棄大哥,你的大名就叫不棄?」
陸不棄額首。
「尊姓?」楚一刀正容問道。
「陸!」陸不棄肅容回應道︰「陸不棄!」
「我記下了!」楚一刀點頭,然後再次揚起手中的銼刀,繼續手中的工作。
而這個時候,伴隨著數道馬聲,十分噪雜的聲音在外院響起。
龍不悔從樹上躍了下來,眼中帶著凌厲的寒霜︰「不棄大哥,可以殺人麼?」
「不行!」陸不棄搖了搖頭,他真不想平白又數強敵︰「教訓一下,也就是了!」
龍不悔一臉憤然地點了點頭︰「好吧,就怕這些家伙壓根就不懂得知難而退怎麼寫!」
龍不悔話音落下,四匹高頭大馬載著四個戎裝齊整的將領已經到了內院門口,其中之一,正是去而復返的余飛。
在他的右腿膝蓋上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血,可是他臉上卻只有瘋狂的獰笑︰「你們還真是狗膽包天,傷了你家余飛大爺,竟然還敢在這逗留。」
「余飛,就是他們傷的你?」在余飛左側半個馬位之前,一個短須鷹眸的中年男子眼中帶著驚容問道。在他左側,那兩人臉上也很是驚訝,顯然,他們都驚訝陸不棄和龍不悔二人的年輕,或者還驚訝龍不悔的美貌。
余飛點頭︰「沒錯,就是他們。也不怕伯當老大的笑話,我腿上的傷就是那小娘們的飛刀射傷的。」
余伯當點了點頭,看向拱門下的陸不棄︰「小子,你是何方人士,為何會到這來,還傷我劍川城衛統領?」
陸不棄應道︰「在下只是一鄉野村夫,來這自然是為了雕刻一些東西,至于在下小妹會打傷這位統領大人,只是因為統領大人出言不遜,辱我二人過世的爺爺。」
「噢?可有此事?」余伯當看向余飛。
余飛咧了咧嘴︰「老子不爽念叨了一句他爺爺,就把老子的腿射了個洞。他娘的……白當老大,跟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廢什麼話。明日可就是我叔公的壽誕了,你不覺得有這種人在城里,很危險麼?再說,楚大師可是叔公每年壽辰都必請的人,現在卻被他們扣在此處,擺明就是要跟我們余家作對的。」
余伯當躍下馬來,朝前走了幾步︰「小子,我想你似乎應該要說點什麼!」
陸不棄淡然一笑︰「還請這位大人提示一下!」
余伯當顯然不是余飛一般無二的人︰「權且就當你們打傷余飛統領是情有可原,畢竟孝為大。但是你們將楚一刀扣在這,不讓他參加我家家主大人的壽辰,又是何居心?」
「沒有什麼居心,只不過是先來後到,我先花重金邀請楚大師幫我干點活而已。」陸不棄攤了攤手︰「可不巧,這趕工的時間跟余大人的壽辰給撞到一塊了……」
余伯當濃眉微皺︰「我不喜歡巧合的事!」
「可就這麼巧,我們這點活到明日晚上也就干完了!」陸不棄輕笑︰「如果楚大師有心的話,明日晚戌時之後,定然會去給余大人祝壽的。如果大家能和平共處的話,我想到時候我們也會讓他幫忙轉交一份壽禮給余大人的。」
「笑話,我叔公難道會稀罕你們的禮物?」余飛在旁怒喝。
余伯當左側一個跟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男子也驟然開口︰「大哥,我怎麼听這小子的話里有威脅的意味,我很不喜歡受威脅的感覺。」
「又沒要你們喜歡!」龍不悔在旁冷笑道︰「我不棄大哥的意思是,楚大師在明日戌時之前必須給我們趕工,天皇老子來也不能帶走他。至于你們,想怎麼辦是你們的事,我們兄妹接著便是!」
余伯當四人臉色皆變,他們並不是白痴,其實龍不悔不「翻譯」這一下,他們也听得明白。可人就是這樣,喜歡說一些場面上過得去的話,讓本來直接的話變得更「漂亮」一些。
可龍不悔雖然懂得不少人的道理,但是她的性子里,卻少了許多這種花花腸子,她喜歡的,還是直來直去的對話,喜歡干脆利落地解決問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