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陣,查看每處鎖魂柱的力量來源,是九幽中哪幾種幽符排列所成,然後要針對這些幽符排列得出的五行屬性,來尋找合適屬性的材料,再煉制與之相克的破陣符。|」
「這麼復雜?」陸不棄听得雲里霧里的︰「按你這麼一說,我們今天是救不了人了?」
烈焚應道︰「如果你有狂神那種修為,這種陣法一指頭就破了,可是你沒有,那就只能老實按步驟來。要知道,這九幽離魂陣,最後的目的功效是離魂,可是在發動離魂能力之前,是鎖魂功效,如果你沒有用對方法,就算你能將那些小螭蛇救出來,它們也一樣會如同死物一般……因為它們的魂還在陣中!」
「那你說的幽符又是什麼?」對于烈焚,陸不棄是絕對的信任,何況他也沒有辦法不信,畢竟除了烈焚之外,這天下即便有人懂得破這陣法,陸不棄都不知道去哪找。
「一種利用生靈……大部分是人的幽精之血所特殊刻錄在金屬或者玉石之上的符篆,這種符篆是擁有強大的法力的,不同的排列能得出不同的五行之力的呈現。你可以將之理解為,這陣法鎖魂的一種鎖,而你要煉制的破陣符,就是鑰匙。」
陸不棄心頭漸漸有譜︰「那你會教我煉制這破陣符吧?」
烈焚應道︰「你說呢?人崽子?」
陸不棄重重點頭︰「那您趕緊干活吧,幫我找出不會引起守陣人注意的入陣點!」
「不是說我找的入陣點,就不會引起守陣人的注意,而是較為不容易被發現,真正什麼結果,還是要看你這垚羅土靈遁,跟淼羅流水逝之間的切換看是不是足夠圓融貫通。」
陸不棄明悟地點了點頭︰「這冰岩結界是擁有土和水兩種相克的屬性元力所組成吧?」
「感受我靈識之能的指引,在這個方向……」烈焚很細心地指引著陸不棄,並用靈識之能幫助陸不棄帶著龍不離和雲濡,在穿過一處土元驟然消失的地方,語速極快地闡述道︰「這就是冰岩屏障了,你好生感覺下,如果在爽靈紫府之處感覺到了結界的能量影響,就立刻不要猶豫地換五獄天地術……」
陸不棄早就百分百的集中注意力,在感覺到紫府有種輕輕的緊箍感,立即將垚羅土靈遁換成了淼羅流水逝。|
陸不棄只感覺到身子一空,然後土遁那種憋悶感頓時消散,入目的是幽藍的光線。
「很棒,人崽子,那個守陣人應該沒有發現你們,快跟隨我的靈識之能,躲到那邊那根柱子之下去!」
陸不棄的精神高度緊繃,意識卻十足的活躍,每一次法力的輸出,識念的運轉,都精確到了點上。
當他旋身到一根如撐天支柱一般的黑鐵巨柱的一側時,烈焚再次開口︰「好了,保持淼羅流水逝的狀態,你可以好好找找,看看哪條緋雲螭是你的小情人了。」
實際情況,不等陸不棄來,龍不離和雲濡已經為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所震驚,而龍不離更是差點沒當下不顧陸不棄的勸解,強行化形,做出她做夢都想做的事情。
只不過陸不棄那強大的識念之力牢牢地控制住了她,讓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而龍不離卻也能感受到陸不棄那顆顫抖的心。
這里看起來像是一處山洞,是因為兩側目光能及的都是自然的岩壁,只不過肉眼難見的是岩壁那一層冰岩屏障,回蕩著淡淡的水光漣漪。
就在三人的頭頂上,就有一條身形足足超過二十丈的粗長緋雲螭,被比人身還粗壯的黑鐵鏈,穿透身體多處,鎖在了高達二十余丈的黑鐵巨柱之上。
這緋雲螭還擁有強大的生命力,但是它一動不動,身體仿佛跟鐵索融為了一體,連被鐵索穿透的傷口已經沒有絲毫的破損之感,全身都幾乎要變成了這個黑鐵柱的雕刻。
而這僅僅只是冰山一角,在這個空間之中,足足有九根同等高度的黑鐵巨柱,以類似九宮排列之序佇立于此,其中有八根黑鐵巨柱上都有鎖綁一條緋雲螭。
其中有四條緋雲螭,頭首相交,在高處搭建成橋,從某個角度來看,的確很像龍門的圖騰聖像,也難怪當初楚笛會將圖騰聖像當成畫上的離魂柱。
這里的每一處細節,都跟地默老怪所描繪的一樣,地默老怪顯然是不可能到過這個地方,由此可見,他的地磁默听十一感還的確是非常神奇的一種能力。
陸不棄身上有龍不悔的螭魂血影在,自然能感應得到龍不悔的位置所在,可是他目光不能觸及,而他的理智卻也讓他沒有感性沖動地朝那個方向沖過去。
而讓陸不棄心頭有些緊張的,是在最近的另外一道黑鐵柱上,那里同樣困著的一頭緋雲螭,似乎發現了他們,低垂著的那顆頂部有兩個小隆起的腦袋上,一對依然有神的螭目緊緊地盯著他。
好在這緋雲螭雖然看到了陸不棄,似乎並沒有將陸不棄當成敵人,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這會讓陸不棄又以為它沒有發現他,只不過原本眼楮就是朝這個方向瞪著的。
被這頭緋雲螭瞪視了好一會兒,陸不棄腦海里接收了一大串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符篆圖案,同時听到烈焚的聲音︰「記住它們,同時記住這根離魂柱的位置,這是這一根離魂柱的幽符排布。」
陸不棄微微苦笑,如今他帶著龍不離和雲濡二人施展淼羅流水逝,根本無法做其他的事情,想要炭筆繪制下來,寫下來也沒有辦法,只能靠死記。
想到這一條也很有可能就是龍不離的父母其中之一,陸不棄自然沒有絲毫的懈怠,努力將這些比玄術圖紋要復雜得多的九個幽符圖案牢牢的記在心頭。
好在隨著陸不棄在烈焚的引導下來到第二根黑鐵巨柱下時,烈焚再次將他所查探到的幽符圖案傳輸到他腦海中時,他驟然意識到,其實每根黑鐵柱的九個幽符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排列順序不一樣罷了。
陸不棄也就將他剛才牢記的第一根黑鐵柱的幽符排列,在腦海中迅速對應轉換成為一到九號的排列,然後這第二道黑鐵柱原本復雜的幽符排列,在陸不棄腦海中就變成了一組數字「七六五九一三二八四」。
這種方法,讓陸不棄能更加便捷的記住這幾道黑鐵柱不同的幽符組合排列。
而當陸不棄來到第六根黑鐵柱之下時,他的心被揪緊了,而在他身邊,同樣被他淼羅流水逝的能量所包裹著的龍不離,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不悔……」陸不棄只能在心頭呼喚著,仰頭看著那粗糙的鐵鏈在龍不悔的身上無情地穿插捆綁,陸不棄的心頭有種感同身受的痛……痛徹心扉。
龍不悔顯然早也已經感應到了陸不棄和龍不離的存在,但是它卻如同其他的每一頭緋雲螭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動,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唯一做了的,就是那對如琥珀般美麗的大眼楮,側目凝視著陸不棄和龍不離他們,那樣的溫柔,欣喜,煥然生機。
三人沒有一句語言的交流,可是單單這眼神交匯,卻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陸不棄將這根黑鐵巨柱的幽符排列順序給牢牢地記在心頭,就差沒刻在骨頭上。
當烈焚找好了時機,靈識之能指引著陸不棄確定下一跟黑鐵巨柱的落腳點時,陸不棄為了大局著想,卻也只能忍痛離開,消失在了龍不悔的眼皮子底下。
在這一刻,龍不悔肯定也很想回頭再看陸不棄和龍不離他們一眼,可是她依然紋絲不動,仿佛從來就沒有發現過陸不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