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漸露,他繼續游說道︰「你我那夜雖還來不及行夫妻之禮,我卻已當你是我的妃子,只要你跟我回去,這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對她的情誼雖說不上深厚,但,自回魏國後,總不自覺想起她在床上簌簌發抖的柔弱身軀。那柔滑的肌膚,細膩的觸感,每每憶起總叫他欲念焚身悸動不已。
他想要這個女人,非常想!
馮素弗卻因為他那話,一顆心激動得無法言語。他說,那夜他們未來得及,未來得及!他的雙掌握緊了又松開,松開後又繼續握緊,一顆心仍無法平靜。
卻听得楊曦冷冷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想問問三皇子,你可願意隨我回河川一線做我的眾多幕賓中的一個?」
她嫵媚一笑,懶洋洋地往馮素弗身上靠去,馮素弗只是微微一怔,便一步向前,敞開胸膛讓她隨意依偎。
拓拔凡見此,臉色一沉,冷聲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死心?」他冷冷一哼,「我拓拔凡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可以從我手中逃月兌的。」
「是嗎?」馮素弗冷眉輕揚,大掌拂過楊曦如瀑布柔滑的青絲,眼里滿滿的都是濃郁的佔有欲。
這樣強烈的情愫,看不出一丁點虛情假意,他眼底發寒,「你難道甘心與別人分享一個女子?」
他眼簾低垂,視線緩緩滑過她粉紅菲菲的臉頰,柔聲道︰「只要她快樂,有何不可?」
「孽障!」拓拔凡怒容綻放,大掌一揮,身前的檀木桌幾瞬間化成碎末。|
他怒目大睜,正欲動手,遠方軍營卻在此時放出了煙火信號。
無知小輩竟敢偷襲他的營地!回頭緊盯著楊曦,他怒極反笑,「區區弱女子,竟也學會跟我耍心眼,好,好得很。」
「你楊曦,我拓拔凡要定了!」
一縱一躍間,人已遠遠的飛掠而去,身後,只余下這句狂傲的宣誓。
楊曦與馮素弗不約而同的向軍營那方深深凝望了一眼。
「回。」馮素弗大掌一撈,擁著楊曦足尖不著地的趕回城內。身後兩名士兵緊緊跟上。
龍城之內,大軍整裝待發。
馮素弗坐在高高的戰馬上,抬眼望天色,明月在厚厚的雲層里若隱若現,一絲憂慮無邊蔓延。
以拓拔凡的作戰風格,今夜必有一場硬仗,河川一線的戰士,除了留守西域海線的士兵以及水兵,其余大部分已調到龍城,盡管如此,龍城之內可用的戰士也僅區區八萬多人。
以八萬戰士對抗拓拔凡的二十萬大軍,不可否認,贏面不大。
廣袤天宇間,烏雲淡卻了幾分,淡淡銀白月色傾瀉而下。他抬頭,與城樓之上的楊曦遙望一眼,兩人心中均是一喜。月色越好,對西域海線我方的戰事越有利!
就在此時,探子急報,拓拔凡的先鋒部隊已經逼到一里以內。
再次匆匆掃了城樓上那抹清幽的身影一眼,馮素弗大聲令下︰「出城迎戰!」
沉重的城門緩緩被拉開,楊曦也隨著這沉悶的開門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實戰經驗,她從未擁有,這樣龐大震撼的場面她也是頭一回看到,心中一緊,想對馮素弗叮囑萬事小心,眼下那道身影卻已一馬當先,向城外飛奔而去。
身後,一萬精兵疾步跟上。滾滾風沙,漫天飛舞,厚重的城門,在他們出發之後被重重的合上。
她掏出天眼,視線緊隨在馮素弗身後。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腦海中不斷閃現的是他從胸前一直蜿蜒到小月復的那道傷疤,她能想象他當時所受的傷有多重有多深。
從前不當一回事,甚至覺得那道疤十分養眼,如今親眼目睹他上陣殺敵,腦海中那道疤卻成了她的劫。深深恐懼,卻又揮散不去,此時此刻,很怕他身上再添新疤。
戰事一觸即發,她的視線,一刻不離戰場上那抹修長硬朗的身影。
茫茫西域海面上,白倩率領一眾士兵,指揮著數十條戰船向漸漸靠近的敵軍戰船迎面駛去。
對方戰船數量龐大,如同一片黑壓壓的寒鴉,飛舞著翅膀狂壓而來。
白倩躍上高高的桅桿,掏出楊曦特制的竹筒遙望遠處平靜的海面。浪濤洶涌下,憑著竹筒觀看,隱隱可見數百名潛伏在水面之下的水兵快速向敵方戰船游去。
敵軍戰船在增速靠近,而我方潛伏的水兵也漸漸失去了蹤影。她凝神細看,一刻也不敢大意。
烏雲重又蓋上圓月,蒼茫海面上,可見度一直在下降。她沉思半刻,忽然一揚手,高聲大喊︰「全速前進!」
以她的估算,水兵們此時應該已接近敵船,雖然月色淡去對她的觀察不利,卻很好地隱去了他們的身影。
海風忽起,大浪滔天,雙方戰船在風浪中漸漸逼近。此時,敵軍軍鼓大作,呼嘯海風中,響起一陣飛箭急射的聲音。
「戒備!」一聲令下,甲板上的士兵們迅速隱身在盾甲後面。她身形微掠,躲過數支激射而來的長箭,淡淡紫影再度落在桅桿上,仍舊握起竹筒密切注意敵船所在的水面上。
長箭不斷的飛到面前,她一邊躲避一邊觀察,已微微感到吃力。
「將軍,接好!」甲板上,一名士兵奮力甩出盾甲。
就在她接住盾甲護在身前之際,噗噗幾聲,那名士兵身中數箭,倒在一片血泊中。白倩咬了咬唇,無暇顧及,注意力再度集中在那片水域上。
忽然,敵軍戰船下,隱隱亮起數十道銀色刀光,她一喜,揚聲令下,「放信號,弓箭手備戰。」
嗖的一聲,數枚煙火沖上半空,頓時把一方夜空照亮。
數十條戰船之上,無數的火焰瞬間燃起,弓箭手長弓緊拉,靜候將軍的命令。
海浪翻涌,巨浪滔天,緊繃的弦,一觸即發。
心跳,在這一刻如雷鼓動——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