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聚一堂.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晚飯.
李婷婷的活潑善談.席間逗得林家二老開懷大笑.好久不曾這麼熱鬧的林家充滿了生氣.
吃過飯後.李婷婷和甄婉婉在房間里一起聊起天來.
李婷婷和甄婉婉眉眼間有幾分相像.只是李婷婷性格有點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穿著也比較休閑.而甄婉婉面容精致.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柔美和嫵媚.
就算她們姐妹倆分離多年.但是割不斷的是姐妹的情緣.她們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就像這麼多年來都生活在一起.十分契合.
「姐.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結婚了.還有了寶寶.姐夫對你還好吧.」李婷婷平時嘻哈慣了.今天倒難得地挨著甄婉婉坐著.正經地說話.
「哎.還行吧.」甄婉婉實在不知道怎麼和李婷婷說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有這段頗戲劇的假婚姻.
「真好.真羨慕.」李婷婷的眼角流露出絲絲羨慕.還有隱隱的憂愁.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看出她的情緒.甄婉婉關心地問.這個妹妹.從小隨著父親生活.心里自然有不少心事.不知道找誰訴說的.
「姐.你說.人的感情為什麼那麼復雜呢.簡簡單單不是很好麼.哪來的那麼多陰謀報復呢.只要彼此相愛.有什麼仇怨是無法化解的.到頭來苦的不過也是自己吧.」李婷婷沒有回答甄婉婉的問題.她把頭一歪.靠在甄婉婉的肩膀上.
甄婉婉不知道她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嘆.同時也有點擔心.自己的情感的道路已經夠坎坷的.難道婷婷的感情也不順.
「婷婷.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李婷婷現在已經在上大學.交個男朋友也是正常的事情.
「沒有.」李婷婷並沒有多談的意思.甄婉婉也不好多問下去.畢竟李婷婷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能過多干涉.
之後兩姐妹又說起了父親.甄婉婉才得知.李婷婷其實這些年來過得也不好.
李婷婷記事起.父親就愛喝兩口.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沒有母親在身邊的孩子.總是懂事些的.她從小就很自立.什麼都學著做.自己做.就是父親喝得失去了人性理智的時候.棍棒一下下落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也會默默咬牙承受下來.然後用抹布一點一點地擦干淨地板上.父親的嘔吐物.
再長大一點的時候.就听左右的鄰居提起.她的母親.不曾見過一面的母親.沒有印象的母親和姐姐.
她沒有怨恨過.拋下她的母親.因為她想.換了誰.也無法忍受這樣的丈夫.一個嗜酒成性.用暴力對待妻兒的男人吧.
李婷婷念初中的時候.父親或許是有了悔改之心.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動不動就拳頭棒打的.也很少喝酒了.即使喝.也是小飲幾杯.
父親干起了裝修.還有工地的活.有很多時候都要到外地去.生活不像以前那樣緊巴巴了.卻在李婷婷看來.關于父親.她也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愛.也沒有因此改變什麼.
因為父親.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沒有過問過她的學習.不知道她期末考了多少分.沒有去開過一次家長會……
甄婉婉听完李婷婷說完自己這些年的成長經歷.抱著她哭了起來.
反而李婷婷鎮定得多.也許是因為她早已習慣.也麻木了.
甄婉婉以為自己這些年來.背負許多.遇到那些不公平和做過一些不情願的事情.把擔子都肩負起來.已經太苦.如今才知道.她的勞累和妹妹精神上的苦.根本比不來.
她再苦.也有母親的安慰和疼惜.而李婷婷.從小擁有的是父親酒後的打罵.和父親給予的冷漠.
先前是李婷婷依靠著甄婉婉.現在卻是甄婉婉埋在李婷婷的懷里哭.
「姐.你別這樣.其實.過去的也就過去了.你別傷了身體.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寶寶呢.」李婷婷一臉擔憂.她害怕甄婉婉過于激動的情緒會對肚子里的胎兒有影響.
痛哭漸漸化為一聲聲低婉的抽泣.李婷婷用紙巾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那.那你這次過來.爸.他真的嗎.」甄婉婉頂著紅腫的大眼.問道.
李婷婷的嘴邊泛起一絲苦笑.「他到外地去了.他一年在家的時間也不過2、3個月.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也不想知道.」
這是何等的悲哀.由此可以猜想.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淡薄.
甄婉婉又禁不住感傷.哀嘆她們的成長.
坐了好久.聊了好久.李婷婷要道晚安.下人早已為她準備好了客房.
甄婉婉卻拉住了她.「婷婷.今晚就和姐姐一起睡吧.好想像別人家的姐妹那樣.和你一起睡在一張床上.說著說著話.然後困得不行.才睡著.」
李婷婷何嘗不是這樣想.她自從知道自己有和姐姐.她就開始想.姐姐的模樣.越來越渴望自己有個姐妹.能夠談天說地.說些體己話.聊著八卦.互相打鬧.
她們對望一眼.會心一笑.
林子渝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走回房間去.
「姐夫.」李婷婷甜甜地喚了一聲.
林子渝滿臉笑意.問道︰「見到姐姐.一定很高興吧.」他再看一眼甄婉婉.她那雙水水蜜桃一般大小的眼楮.肯定是哭慘了.
「是啊.和姐姐相聚.真的很高興.我們說了很多話.卻好像還說不完呢.」
林子渝听著.剛想說一句「說不完就改天繼續說吧」之類的勸休息的話.誰知道李婷婷先開了口.
「所以.今晚我想留下來和姐姐繼續談天.姐夫.你不會怪我吧.」
林子渝的話哽在喉中.再也沒有辦法說出來.臉上的笑靨淡了許多.但看著李婷婷一臉誠摯的表情.他又怎麼能說不呢.
況且她們才第一天相聚.這樣要求.也並不過分.雖然心里有些不快.嘴里卻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謝謝姐夫.」李婷婷難掩喜悅.差點要跳起來.
林子渝無奈.只好轉身朝書房走去.
躺上床後.兩姐妹還在繼續說著.李婷婷完全沒有感到疲累.甄婉婉也異常的精神.
「對了.婷婷.你是怎麼找到這的.」甄婉婉把疑惑說出.她也曾經有過去尋找妹妹的念頭.但是她這段日子來.發生太多事.所以只能一直擱淺下來.
「是有人來找我的.是誰我也不清楚.」直到小朱李婷婷也糊里糊涂.不知道那人怎麼會找到自己.當初得知姐姐的下落.她過于高興.也沒有問太多.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哦.對了.我記得那人由此打電話時說了些什麼.我沒有仔細听.但是我好像听到他在說電話的時候.說了句歐先生.然後他說那是他老板打來的電話.不知道姐你認不認識姓歐的人啊.」
原來是他.
除了他.沒有人會如此在意自己.和關心自己了吧.她早該想到的.她怎麼能將他忽略呢.
甄婉婉的嘴角涌起一朵幸福的笑花.
李婷婷見狀.心中有些猜想.卻沒有仔細思慮.就說了出來︰「姐.是不是姐夫啊.」說完還調侃一番.
甄婉婉搖頭.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李婷婷忽覺不對.說︰「不對啊.姐夫不是姓林嗎.」
甄婉婉淡笑.說道︰「不是的.就是一個朋友.」
李婷婷模不著頭腦.看姐姐剛剛那個幸福的表情.不是應該在想到姐夫的時候該展露的嗎.可那個人不是姐夫.那會是誰.
不過在她看來.姐姐和姐夫之間的關系很微妙.並不像一對新婚的夫妻.姐姐對待姐夫.就像一個朋友.而姐夫對待姐姐.是能夠看出那份情意的.似乎有些復雜.李婷婷沉思.
「想什麼呢.」甄婉婉見她走神.用肩膀踫了踫李婷婷.
「哦.沒什麼.」李婷婷收回思緒.笑自己想太多了.姐姐和姐夫之間不就是夫妻那樣的關系嘛.有什麼復雜的.而且姐夫那麼溫柔體貼.姐姐一定很幸福.
「對了.姐姐.我看姐夫的那個哥哥好像和姐夫關系不是很好.而且林大哥好像不太愛說話.臉上像上了發條似的.」李婷婷眼前晃起那張剛毅的臉龐來.
甄婉婉听了.竟「噗嗤」一聲笑出來.如果林耀廷听到別人這樣說他.會有什麼感想呢.她真想采訪一下他呢.
「姐.你笑什麼呢.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李婷婷迷茫地看著甄婉婉.
「其實他這個人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不過他今天已經很好了.平時臉上的笑容更少.他今天看到我們相聚了.心里也是很高興的吧.你居然說他像上了發條.那他平時在大家面前就是繃緊了的發條.哈哈.」
甄婉婉說完又忍不住笑.其實他們兩人私下里相處.他還是不吝嗇自己的笑容的.只是在眾人面前.他不想過于表現自己的情緒.這也跟他的成長經歷.還有長期壓抑自己的情緒有關吧.
李婷婷看著甄婉婉開懷大笑.心中更多了一層疑惑.為什麼說起林耀廷.姐姐會有這樣的好心情.會有這樣自然的流露.就像在談論自己最親密的人一般.
甄婉婉沒有在意李婷婷的疑惑的眼神.她看了看時間.已經3點了.她犯起了困.相比以往的11點準時休息.今天已經太晚了.
李婷婷也見疲乏.互道晚安.也就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