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婉定了定神.雙唇微微合動.說︰「媽.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做演員的.也接觸不少那些投資商.這是避免不了的.認識倒說不上.就是打過幾次照面吧.」
看著甄婉婉一臉淡然的表情.林母露出狐疑的神情.但很快就被笑容所掩去.「哦.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我見耀廷親自給你送牛女乃過來.還以為你們從前交情不淺.」
說完.林母輕嘆一聲.繼續說道︰「我往常也听說那些明星為了當女主角.少不得要去和那些老總.投資人應酬.攀些交情.」
林母的話里別有深意.甄婉婉怎會听不出來.她鎮定自若.毫不在意地笑笑︰「媽.你想得太復雜了.」
見她如此.林母也沒再說些什麼.
晚飯過後.甄婉婉挺著個大肚子回了房.林子渝從房間出來.來到自己的書房里.
他看著眼前的這堆文件.他不禁頭痛.
公司正在積極執行的大案子.林耀廷給他分配了一些負責的事務.
他們兄弟倆表面是沒爭斗.暗地里卻在較勁.
林子渝本想什麼都不管.把事情都往身外撇清.就一個閑職掛在那.落得個輕松.可林耀廷偏偏不如他的意.讓他跟進這個跟進那個.
一開始他還找些借口推推.可林耀廷就是不打算放過他.最後推都推不掉.只好攬些無足輕重的事情來做.
可這些事情繁瑣的很.這段時間下來.也把林子渝整慘了.在公司要老實呆著不要緊.回家後還得加班加點.每每他看完一天的文件下來.回到房里的時候.甄婉婉已經睡著了.話都說不上半句.
「叩叩.」書房的門被敲響.
「子渝.你在里面嗎.」是林母的聲音.
林子渝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指揉了揉眉心.回答道︰「媽.我在呢.進來吧.」
門被推開.林母端著碗糖水.走了進來.
林子渝站起.迎過去.
「媽.這些事讓下人做就行了.」林子渝接過糖水.放下.
「最近公司很多事情忙吧.」林子渝的繁忙.林母也看在眼里.一方面替他高興.自己的兒子總算開竅了.懂得操心公司的事情了.
一方面也心疼的緊.看他日夜忙碌.有些消瘦的身形.她都想落淚.
「還行.是有點忙.」林子渝如實回答.
「婉婉也真是的.也不關心一下你的身體.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林母眼里涌上一股潮濕.說著說著就要落淚.
「媽.哪有不關心.婉婉好著呢.」林子渝替甄婉婉說著話.生怕母親對她有什麼偏見.
「真的.」林母有點不相信地問.
「當然是真的.難道兒子我還騙你不成.」林子渝笑著反問.
林母還是半信半疑.不放心.還是問了一句︰「婉婉是不是以前就和耀廷認識.」
林子渝心里「咯 」一驚.難道母親察覺了什麼.
林母仔細看著他的神情.懷疑更深.
林子渝連忙笑起.問道︰「媽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今天下午有下人看到婉婉和耀廷在後花園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林母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林子渝說這件事.
「怎麼會呢.不會是看錯了吧.」林子渝的笑容有些僵硬.在林母看來大概是覺得不可思議吧.
可林子渝心里並不是這麼想的.他是完全相信.百分百的相信這事.
林耀廷.你使手段給壓力.就是想讓我分身乏術顧及不得婉婉.而你就尋找機會去接近她.這想法完美啊.看你怎麼死.
心中的怒龍就要一躍而出.林子渝定了定心神.拼命壓制了下去.
「怎麼會看錯呢.那女佣膽戰心驚的樣子.像是很怕事的.應該不會拿這些事來造謠的.」林母分析著.
「媽.你就不要相信那些下人的話了.哪家沒有一兩個造謠愛搬弄是非的下人呢.恐怕是平時大哥脾氣不是那麼好.給那女佣臉色看了.好不容易遇上點事.就添油加醋亂說一通.媽.你千萬別相信.誤會婉婉和大哥.」
林母听了.也覺得有道理.家里佣人多.難免會出現一兩個這樣愛造弄事情的人.
她的心里一下子也寬松了下來.沒有就好.一個是兒媳.一個雖不是兒子.但也是林家的人.她也不希望鬧出什麼不好看的事情來.丟了自家臉面的.
見母親已經相信自己的話.林子渝的擔憂沒有了.但是憤怒卻高漲起來.
林耀廷.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誰也別想從我手里搶走婉婉.
「那子渝.你也別忙太晚了.早些休息.」林母囑咐一句.便離開了書房.
林子渝看著書房的門漸漸合上.心中的情緒也迸發出來.
他右手打在小小的一摞文件上.紛飛的書頁緩緩落在地上.那些原本安靜呆在筆筒里的鋼筆.也被無情地丟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聲聲哀鳴.
此刻.躺在床上的甄婉婉一點睡意都沒有.翻來覆去.來回想著白天的事情.
想著林耀廷離去時的表情和話語.想著他會不會因為她的會而傷心.想著他會不會此時也像自己一樣睡不著.
還想林母是怎麼知道林耀廷來找過她.是偶然踫見還是已經留意他們很久了.林母的心里到底是相信了她和林耀廷之間什麼都沒有.還是半信半疑著.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睡不著的原因可即使腦海里一直在想著這些問題.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該怎麼辦.難道還要這樣繼續糾纏下去.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猶豫不決了.如果讓林家人知曉了她和林耀廷的關系.所有之前的設想都將成為泡影.而林耀廷母親的遺願.也是林耀廷的願望.也將難以實現.
從前都是她依賴林耀廷太多.什麼事情都由他幫忙解決.她根本不用多費一分心思.現在需要她自己做決定的時候.她已經找不到正確的方向了.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公司的事情似乎不少.林耀廷和林子渝依然忙碌著.甄婉婉像是得以機會可以喘了一大口氣.心里輕松了不少.
婷婷常常打來電話.說著自己的近況.說她的朋友想通了.不會再想不開結束自己的生命了.
甄婉婉在電話這邊听著李婷婷歡快的聲音.她也不由得高興.李婷婷說她在那邊一切都好.還說有時間還要過來看望甄婉婉.甄婉婉也寬心不少.
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甄婉婉的肚子比之前渾圓了些.卻依然不見臃腫.反而多了一份母性的美感.
現在她上下樓都不太方便.林子渝又被公司里的事情纏著.不能常陪著.甄婉婉就很少下樓來了.只是吃飯時間會下來.
再加上之前林母的懷疑.甄婉婉既有點心虛.也有點不太樂意見到她.就更少露面.和林耀廷照面的機會也少了起來.
幸好小朱最近清閑些.常來看她.和她談談心聊聊天.
小朱現在帶著幾個新人.發展都不太順利.還在新人期.所以相對活動就少些.小朱自然也閑暇些.
小朱還不時在甄婉婉面前調侃.讓她生完孩子之後復出.甄婉婉听後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奇怪的是.甄婉婉之前那麼紅火.在娛樂圈消失這麼久.竟沒有任何一個報社或者電視媒體的記者來追蹤報道過她.
甄婉婉低頭笑.自己真是有點傻氣.那自然是因為林家的關系了.要不她怎麼能過上這麼安穩的日子.換做從前.家門外的那些個小道都被踩塌了吧.
有時候她也會佩服起林子渝來.每每飯後.他都要用耳朵貼著她的肚皮.听著里面的動靜.那陶醉那喜悅的模樣.她差點就相信這就是孩子的父親.
可是.如果是呢.她不敢想……
每次想到那里.她都會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肚子里的孩子很調皮.有時候會伸出小腳踢她.感受到這些觸動.她心里是滿滿的感動.一種對即將誕生的生命的感動.
她其實是不想呆坐在那里任著林子渝.滿臉慈愛地側耳傾听那胎動的.但是看著林家兩老臉上難以抑制的欣慰的笑容.她又有些不忍.
可每到這個時候.林耀廷都會緊繃著臉.忽略那一家子的歡樂.繞過他們.徑直地上樓去
她多想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對他說.孩子在踢我.我們的孩子在踢我.
可是她不能.她連多看一眼他都不能夠.總是匆匆略過一眼.又趕緊收回目光.由著他在自己的身旁走過.不帶一刻的停留.
如果日子一直是這麼平靜祥和.也是好的.
甄婉婉這樣想.
這天早上.通常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甄婉婉.難得的早起.
在佣人的攙扶下.緩緩地下樓來.
林家的樓梯像一條長龍.讓身子就不方便的甄婉婉走得很是困難.好容易才走到二樓的階梯上.
高高看下去.只見林父在前.林耀廷和林子渝在後.先後走出了林家.臉上的表情無一不是凝重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甄婉婉本想喚住林子渝.但看他們步履匆忙.最後想想還是作罷.
「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看著子渝他們臉色不太好.行色匆匆的.」下得樓來.甄婉婉坐在林母的身邊.就問了起來.
林母見這些日子來.甄婉婉都不太主動和自己說話.心里猜想著.興許是為了上次的事情而心里不舒爽.今天好不容易甄婉婉開了口.林母歡喜得很.
林母也知道得不多.只能說︰「似乎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