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舊是飄著細密的雨絲.陽光躲在厚重的雲層背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在這間房間中.暗色的光線下家具顯得更加得老舊.默默地立在一邊.看著房間中的這兩個人.
「林澤.吃點吧.」貝蒂擔憂地說著.一邊再次把手中的盤子遞上去.這天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樣說了.但是林澤就像是沒看見也沒听見什麼一樣.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眼神空洞得厲害.
貝蒂抿著嘴.看了眼手中的盤子.幾塊發酵得並不均勻的深灰色面包疊放在一起.沒有涂著什麼果醬.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貝蒂的嘴微微抽動著.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哪怕會引起厭惡.「覺得不好吃所以不吃的嗎.」
「不是的.」林澤回過神看著貝蒂說道.食物對于吸血鬼來說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再說現在這樣根本就沒有什麼食欲.林澤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了眼眼角微微泛紅的貝蒂.接過了盤子.吃起了面包.
「吃了才會有氣力去找尋.」貝蒂松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嘴角隱著笑容.抬起手去抹去了即將落下的淚花.
「你……」
林澤咽下了一小片面包不覺得說出了口.在他傷勢好的時候.就想著去找尋蘇芮的下落.自己根本就連感激貝蒂的時間也不想留下.沒想到貝蒂竟然一點也不介意.
「等天氣好一點的的時候吧.我怕病情會復發.」貝蒂眨著湛藍的眸子說道.一邊看著盤子中逐漸減少的面包.都吃下去了呢.就有氣力了.
「嗯.」林澤微微一愣.而後點了點頭.她真的不介意嗎.這麼細心地照顧換來的只是馬上要離開的答案.雖然貝蒂表面上這麼說著.但是林澤的心中逐漸產生了愧疚的心里.
「……」忽然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貝蒂的父親.阿爾文.
「父親.」
貝蒂站起身說道.眼眸中的神色並不好.好幾次他都是這樣直接進來.連起碼的敲門動作也沒有.「有什麼事可以等會兒出去說嗎.」貝蒂說著.眼中透著急切.想讓他離開這間房間.
「你小子.」阿爾文幾步來到林澤的身旁.「怎麼還賴在這里不走.」阿爾文提高了嗓音問道.滿臉的胡茬給這張臉印上了更加濃重的陰影.粗壯的手臂就像是可以一把抓起林澤的脖子.
「抱歉.我會很快就離開的.」林澤放下手中的盤子說道.
「父親.請你先離開會兒好嗎.」這時貝蒂懇求地看著阿爾文說道.其實早在不久的幾天.阿爾文就要求快點讓林澤離開.理由就是家里不是富家人怎麼還能再養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每到這個時候.貝蒂總是不斷地懇求父親.至少讓林澤的傷勢全好.但是這一次.林澤的傷勢已經好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懇求.
「貝蒂.你的請求已經太多了.趁早不斷還拖到這個時候.家里可不是開慈善機構的.他沒斷腿又沒斷手.怎麼會餓死呢.」阿爾文一把推開了貝蒂.怒氣沖沖地說道.
听著口氣這麼堅決.林澤覺得事到如今再呆在這里也是不可能的了.「好.現在我就離開.」
「父親.」
貝蒂提高了語調接著說道.「可以最後等到天好一點的時候再讓林澤離開嗎.」
「謝謝你們的相救.再次給你們帶來的麻煩我感到很抱歉.」林澤不顧貝蒂的話語就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小子.就想這麼就離開了嗎.」這時阿爾文忍住怒火說道.「在這里白吃白喝這麼久.還讓我的女兒日夜照顧你.就這樣離開嗎.」他再次說了句.眼角的余光看著貝蒂躊躇的樣子.他沒想到林澤會這麼爽快地離開.這與他的預想不同.
「那麼你想讓我怎麼還.」林澤降下了語調說道.眼眸中透著凝重.是的.自己竟然就這麼得想著離開.實在是沒有人情.
「竟然沒想過要感激.難道是一開始就準備直接離開的嗎.」阿爾文簡直快跳了起來.在他漲紅的臉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林澤的衣領.狠狠地說道.
「我只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到的.」林澤沒有反抗.任由著他抓著.只是這麼得說著.心中的愧疚讓自己的其它動作停滯住了.
「父親.」
貝蒂差點叫起來.「拜托你.放開林澤.好嗎.」白皙的臉上微微地發紅.貝蒂一邊看看林澤一邊又看看父親.請求的目光快要溢出雙眸了.
「不行.現在就要給個答案.」阿爾文態度堅決地說著.因生氣而產生的粗重的喘氣聲.一聲一聲的敲打在林澤的心頭.讓林澤不知道應該兌現什麼承諾了.
「抱歉.這個問題我沒想過.那麼你想讓我做什麼.」
林澤地說道.抿著嘴看著阿爾文.
「好啊.就由我來說吧.」阿爾文忽然放開了林澤的衣領.後退一步把貝蒂推到她的眼前.緩緩地說道︰「讓貝蒂當你的妻子.」
「什麼.」貝蒂驚叫起來.「父親.不要開玩笑.」她握緊了手.告訴自己事情的嚴重性.盡管是有這麼的時間.自己的心看著林澤在不覺得跳動.但是她也知道林澤有喜歡的人.怎麼會喜歡上自己.
「怎麼.不答應嗎.」阿爾文微眯起眼眸說道.「只要你答應了.就算是還清了.」在阿爾文的心中.對自己的女兒一直以來都有擔心.家境不好.長得也不是很出眾.他怕會沒人要.每當說起的時候.貝蒂總是會否決.表示自己不會隨便嫁人的.
在阿爾文的觀察中.知道了貝蒂對林澤的愛慕.心中頓時來了想法.不知道家世又怎麼樣.到時候叫他出去干活就行了.這下家里多了一個勞動力也是件好事.這個想法.阿爾文已經醞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我不可以答應.」
林澤說道︰「除了這件事其它的一切我都答應你.」
「你……」阿爾文大喘一口氣.「你眼看著貝蒂這麼辛苦地照顧你.你就如此漠視嗎.」
「對不起.」林澤抱歉地說道.低下了眸子.貝蒂的照顧他當然記得.但是心中的那個身影在哪里他還不知道.說不定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每次想到這兒.林澤就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此刻淚水模糊了貝蒂的視線.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的是林澤拒絕了.難過的是自己的心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
如此明確.但是當說出口的時候.還是會這麼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