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爸爸永遠感激你!」安永吉歡喜地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安宥璃。舒駑襻
「不用了,我可以。」安宥璃慘淡地一笑,支撐著身後的玻璃,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失神地往房內走去。
關上門,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如同磅礡的大雨,洗刷著這張猶如琉璃般淨透的面頰。靠著門背,魂靈也似被浸染,終究在這個雜色染缸中迷失了自我。
無力地躺在床上,感受著夜幕慢慢降臨,不論外面的人怎麼喊,怎麼叫,她都不想去理會。
「叩叩叩。」
一個很不耐的敲門聲,安宥璃仿佛回了神。她熟悉這樣的敲門方式,這正是夏宇莫獨特的風格。
「宥璃,該吃飯了。」夏宇莫沉聲說道,隔著門,早已听不真切。
不想吃。她口中無聲地呢喃著,根本發不出音。
過了一會,她忽聞鑰匙悉悉索索的聲音,夏宇莫果然開門進來了。他是這里的主人,又怎會沒有備用鑰匙。
「宥璃,你怎麼了?」夏宇莫走到床前,他早已對她改了稱呼,這樣叫著似乎順口多了,像是叫了很多年一樣。
「沒胃口。」安宥璃嘶啞著聲音,喉嚨痛得難受。
夏宇莫打開燈,忽見她臉上的淚痕以及紅腫的眼圈,蹙緊了眉,「怎麼哭了?」
安宥璃將眸子對向他,眼神中滿是哀怨。為什麼讓楊躍邢有翻身的機會,為什麼?她心中默默地說著,可是,那本身就是夏宇莫收購回來的公司,他有處決它的權利。
可是心里還是疼得厲害,當初他是如何口口聲聲地答應自己,可如今,楊躍邢翻身後第一個要開刀的,便是她。盡管一千個一百個不願,但還是被逼得無路可逃。
「宥璃。」夏宇莫也被她這樣的情態摧染得悲傷,堅毅的唇角也早已抹滅了霸道的痕跡。
不知隔了多久,安宥璃開口了,也恢復了一些精神,「今晚陪我,好嗎?」哀怨地、無望地看著夏宇莫。
夏宇莫的臉上是驚喜還是驚訝,他自己都分不清,笑著,有些語無倫次,「宥璃,你說什麼?」
「今晚陪我,一定要陪我。」她就怕今後再也無法面對他,面對這個從冷漠轉為關懷愛護的夏宇莫。
「宥璃。」夏宇莫喃喃著,坐在她的床邊。
安宥璃摟著他的臂膀,寵愛般地將它圈禁在懷中,分外疼惜。
宥璃,你到底怎麼了?夏宇莫張張口,卻發現發不出聲,這麼美好的場景,她只屬于自己。他不想打破這樣的情境,任由她溫柔地束縛。
半晌,安宥璃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潮,輕聲地說道,「讓我抱著你睡吧。」
夏宇莫只感覺全身都緊了一緊,無聲地點了點頭。他就著衣服躺在她的身邊,她枕在他的臂彎下,蜷縮在夏宇莫的懷中。
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定,今晚是最後一次,能夠這麼無所顧忌地將自己的心交給他。雖然,安宥璃不知道夏宇莫心中所想。
他稍稍側頭,看著安宥璃濃密的睫毛覆著的眼眸,那麼恬靜清麗。他的唇角忽地扯出一抹笑,也隨之閉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安宥璃從他的懷中醒來,淡淡一笑,她撫上了他呼吸平穩起伏的寬廣胸膛,微微抬頭看著他的側臉。這張深邃精致的臉龐,過了今天,或許我已無法再觸及。
夏宇莫感受到了胸膛上若有若無的觸模,輕輕皺眉,安宥璃慌亂想要收回手,卻在下一刻被他死死地固在胸膛。
「為什麼要逃。」他睜開眸子,寵溺般地望著她,眼中竟滿是柔情。
安宥璃抿唇,臉上早已像紅透了的櫻桃,她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只感覺他溫熱的手掌覆著她的手背,這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初醒畫面。如今她是這麼真實地擁有。
「宥璃,你最近特別得不一樣。」夏宇莫微微一笑,安宥璃听著,有些恍惚。
「哪有。」她嬌嗔一聲,抽出她的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胸膛。
夏宇莫感覺她就是一個誘惑,舉手投足便能影響他的思維。如同上了癮,一刻不見就想念。
「哈哈。」夏宇莫輕笑著開口,胸口在她的騷|動下,竟有些難抑的潮涌,「我怕一刻看不見你,就會開始想你了。」
這種感覺,沉睡了多久,自從楚謹瑤的離開,他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有戀愛的感覺了。如今這種感覺回來了,很美好。他不否認,剛開始見到她,真的是把她當作楚謹瑤的替身一般對待,而今,她是有血有肉地活在他的生命里。
安宥璃但笑不語,她對他的感覺,她很清楚。
是感恩,是依賴,是信任,但到不了愛。在她的心里,他還少了一份能夠撼動她魂靈的沖擊。
一陣震動沖散了氣氛,夏宇莫收回笑,接起電話,「喂。」
安宥璃看著他突變的情態,識相地收回手,听他講著電話,「好了,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公司有事嗎?」安宥璃見他掛了電話,輕聲地問道。
夏宇莫皺眉,不知如何啟齒,他知道她的顧忌,所以他斷不能說,「嗯,今晚我會來找你。」
安宥璃似看到了他眼中的迷幻,若有若無地點點頭。
夏宇莫起身進浴室洗漱,隨後便出了房門。安永吉站在她的房門口,感受著夏宇莫與他擦身而過的陰冷。
「女兒,趕緊起床梳妝打扮一下,十點半要到的。」安永吉也顧不得他們昨晚是否同床,急切地說道。
安宥璃皺眉,安定的一晚,迎來的是潮動的一天。
她支撐著起身,「爸,你先出去吧,我換衣服。」安宥璃淡淡地開口,走向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