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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最後華夏京城最後一場大雪終于接近了尾聲.慈寧宮中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肅王和肅王妃圓房的消息.成了此時慈寧宮中最盛大的喜事.
玉檀的得寵.瑞 的失寵.似乎在這些人心中已經成了定論.宮中婦人無不紛紛送上名貴的禮物.期盼著能未來這位太後身邊的紅人高搞好關系.也為自己在將來的宮中生活.增添更多的籌碼.
所有人的變臉.轉瞬之間.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哪怕是瑞 的肚子中還懷著肅王的孩子.那孩子也在一夜之間掉了身價.最多也只是個長子.對于子嗣眾多的古代家庭.實在是雞肋般的存在.更何況生母還是個妾的丫頭.地位仿佛無形間又跌了幾分.
這些原本就是皇家的尋常事情.每個人都養成了處變不驚的習慣.之前本來礙著皇後的面子.又見瑞 得寵.很多人才來巴結她.可現在既然肅王已經和肅王妃舉案齊眉.瑞 自然可以被人遺落在角落.
敏兒站在身後靜靜陪著瑞 .此時不說話是錯.可是想安慰的話.她又怕說錯話.更惹得瑞 傷心.本以為王爺是對自家娘娘是情有獨鐘.現在看來.卻是和常人無異.
暮雪似乎也得了消息.只是在暗處凝望著瑞 .並不走進.
「娘娘.風大了.咱們進去吧.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他也受了一天的風……」又站了不知多久.敏兒低聲勸慰道.
瑞 微微點頭.是呀.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站在玉檀的角度.她才是肅王明媒正娶進家的妻子.就算自己是皇後的姐姐.說到底還是妾.丈夫不去妻子那里.難道真要每天都陪自己這個小妾生活.
瑞 想著尷尬的笑了笑.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又有什麼可傷心的呢.
在敏兒的攙扶下.瑞 轉身往屋內走.余光所及院中的角落處.暮雪的身上已經淡淡披上了一次細雪.微微點頭.瑞 繼續往屋內走.剛走沒兩步.便听見一個細尖的聲音在叫她.
瑞 冷笑一聲.果然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想圖個清靜.但太後偏偏要記得她.竟然還專門派人來給自己送請帖.
「娘娘……」傳旨太監依舊是一副嬉笑模樣.倒是在他臉上看不太出瑞 已經是失寵邊緣的人物.也許在他宮中生活的歲月中.這種一時得寵一時失寵的事情見得多了.也有了抵抗力.
「公公……」瑞 也報以微笑.「這麼冷的天還讓你跑一探.真是過意不去呢……」
「娘娘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拿著皇家的俸祿.就該為皇家辦事……」傳旨太監微微躬身.細尖的嗓子.不緊不慢的說著.「太後娘娘在慈寧宮中設宴.特意派老奴來請娘娘……還勞煩娘娘和老奴走一趟吧……」一邊說.傳旨太監一邊觀察瑞 的神情.
肅王府中的一切.對于太後都是重中之重.這種後院起火的事情.怕是太後最希望看見的.想著.傳旨太監不由微微一笑.眼前這個女人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瑞 左思右想.心中雖然不情願.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跟在傳旨太監的身後.往慈寧宮中去.
「娘娘可要小心腳下……」傳旨太監一邊攙扶著瑞 .一邊低聲叮囑.「娘娘現在可正是身子沉的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還都要以身子為重.生母不同.生父可都是王爺……」說完.傳旨太監別有深意的看了瑞 一眼.
瑞 不知可否的笑笑.就算生父是王爺又能如何.如果說玉檀以前還能容下這個孩子的存在.那現在這個孩子.將成為比自己更讓玉檀郁悶的存在.
遠遠的走在慈寧宮中的外面.卻見里面熱鬧的笑語喧囂.順風送了出來.
「玉檀這次算是真的和肅王喜結良緣了.現在你該加把勁.早日為王爺懷上個孩子.那就是天下最完美的事情了……」里面傳出一個年邁老婦人的聲音.瑞 仔細听.原來是高麗來的韓太妃.
瑞 心中冷哼.這話听上去.怎麼都有一種咸魚翻身的感覺.
「太妃娘娘……」玉檀略有嬌羞的聲音淡淡的傳出來.聲音雖然不高.卻很是誠摯.「太妃娘娘.你來看我就是玉檀莫大的榮幸.怎麼還帶這樣貴重的禮物.金枝紅珊瑚是海中至寶.今日玉檀算是開了眼界……」
瑞 心下明了.這是各宮娘娘在討太後歡喜.玉檀從來就是最得太後喜歡的.如今又和如同太後親兒的肅王圓房.在笨的人也會趁這個機會前來道賀.
瑞 正思考著.卻听有個年輕尖利的女子聲氣快語道.「二尺高的珊瑚樹有什麼稀奇.太後娘娘.你還記得上次皇上賞的那個九尺高的玲瓏金枝珊瑚寶樹嗎.」
仔細听聲音.不是瑞雪.又會是誰.
「哀家當然記得……」太後慈愛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在慈寧宮正殿想起.「哀家記得.那是皇上在你母親生辰的時候賞給你母親的……」
「正是那株珊瑚樹……」瑞雪的聲音再次想起.「臣妾的目前將那棵樹賞給可臣婦.後來臣婦听一個得道大師說.這棵珊瑚乃是有靈性的.每日撫模它.三個月便可懷有身孕.臣婦依照此法嘗試.還真的有了身孕……」
慈寧宮中.突然有了片刻的沉靜.
「今天臣婦特意將這棵珊瑚樹帶來送給肅王妃.好早日給王爺生個嫡長子……」雖然看不到瑞雪的神情.但瑞 猜測.此刻她定是十分得意.她與自己向來不和.如今有了這麼個機會.她還不好好利用下.
瑞 小心的跟在傳旨太監身後進了慈寧宮.此時大家的目光都被瑞雪帶來的珊瑚樹所吸引.到也沒人注意到她.
金漆盤中的錦布一掀開.赫然露出一棵華貴琳瑯的寶樹來.通體紅翠.裝飾滿了瑪瑙珍珠等物.這寶樹不但大.光暈更是明亮.珠光熠熠間.映的諾大的殿堂都亮堂了許多.耀的人簡直睜不開眼目.
可瑞 總覺得有道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緊跟隨在她身後.略微抬頭看去.卻是肅王.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沒有昨日做新郎的得意神情.倒是顯得有些憔悴.瑞 看著.心中不免有些心痛.他似乎有話要對他說.可未及開口.太後的目光也緊隨著肅王轉向這里.
「瑞 什麼時候來的.」太後依舊是往日的慈眉善目.似乎並沒有要將瑞 棄之不管的意思.「剛剛哀家和她們說的高興.忽略你了……」一邊說.太後一邊向瑞 招手.「過來這里坐.讓哀家好好看看……」
瑞 一怔.她注意到玉檀得意的目光.還有瑞雪幸災樂禍的樣子.尷尬的在眾人紛雜不清的目光中往太後的寶座走去.
走到身前.太後一把將瑞 拉住.不停的撫模她的手.又盯著她的月復部瞧了瞧.「你懷孕這麼久.哀家倒是第一次見你.過年的時候.哀家怕你身子不好沒敢讓你來.今天本來也不想讓你跑來跑去的……」太後指了指坐在周圍的太妃們.嬉笑著說.「可是我們這些老古董.在宮中實在太悶.正好趁著今天人都齊全.熱鬧熱鬧……你來也可以開開心.總是悶在院子.反而對身體不好……」
「太後娘娘說的是……」瑞 垂首恭敬的說.自己要是不來.他們又如何能熱鬧起來.
「瑞 .她們都帶了禮物.你倒是給玉檀帶了什麼.」一旁的韓太妃笑看瑞 .
瑞 一愣.自己來的匆忙.並沒準備什麼特別的東西.
「妹妹能來.我心中就高興……」玉檀連忙說.像是在為瑞 解圍.「太妃娘娘.畢竟今天是我和十三哥哥的喜事.瑞 妹妹就算是心胸大度的女人.也會有一絲怨恨.那里還有讓人家出禮物的道理……」
玉檀的話一出口.瑞 似乎就能清楚的听到大殿之中霎時響起的議論聲.
「咳咳……」太後輕咳兩聲.還未來的及說話.就見一個小宮女端著個熱騰騰的石鍋走了進來.
小宮女一邊行禮.一邊說.「這是瑞 娘娘為肅王妃準備的石鍋火鍋.娘娘說.王妃娘娘生活在華夏.心中定然十分想念家鄉.娘娘並不缺少玲瓏珠寶.所以就親手為娘娘做了道她家鄉的美食……」
瑞 看著小宮女.一臉吃驚的表情.她並沒有做這樣的安排.那到底是誰做的這些呢.
一旁的瑞雪見瑞 這般
寒酸.便輕蔑了「哼」了一聲.以示不屑.瑞 更是覺得尷尬.接過小宮女手中的石鍋.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是瑞 親手所做.那便是盛情了……」太後微微頷首.吩咐左右宮女接下石鍋.「韓妃.你也是來自高麗.大概也十分想念這個味道.不如先嘗嘗看.瑞 的手藝是否正宗……」
小宮女領了命.將石鍋端到韓太妃和玉檀的桌上.
瑞 心里一熱.有些感激的抬起頭來.卻見玉檀也正瞧著自己.烏色的眸子里光暈流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