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燭光.瑞 心中默默的想.我應該怎樣做.她再一次這樣問自己.
听到消息的時候.瑞 有點眩暈的感覺.以為自己听錯了.還是情報有誤.再不然這一切都是夢境.
肅王和一個外國女人有了曖昧之情.听起來多荒唐的一件事.
瑞 當時就想要立刻沖到他面前質問這是不是真的.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或者哪里比不上那個人.或者干脆像個潑婦一樣和他大鬧一場.
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樣做除了將肅王推到對方那里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瑞 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理性的一個人.回過神來之後.她的第一個命令竟然是封鎖相關的一切消息.替肅王掩蓋一切丑聞.不讓這件事情成為清流和豫王攻擊的把柄.
瑞 不知道是怎樣說出那番話的.聲音傳進自己耳中.听起來冷酷而陌生.仿佛身體月兌離了意志自己行動起來一般.本能地處理著天機令的一切事物.內心卻是一片混亂惶恐.
雖然嘴上偶爾說過肅王這樣高富帥的條件實在不怎麼可靠的話語.她卻從來都不曾想過他真的會背著自己怎樣……
瑞 悲哀地發現.除卻夫妻感情.她和肅王已經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體.如今.就是想要和他離婚都是不可能的事.
回府之後.知道肅王還沒有回來.知道他還在瑪莎家里.瑞 微笑著裝出和平時一樣的表情.帶著準備好的畫具回到密室.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將目之所及的所有物品都摔得粉碎.
旁邊的畫架上.一幅畫已經打好了素描.半個月之後.是瑞 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十個年頭.也是肅王和她結婚第十五年的紀念日.
這幅畫.本來是打算送給肅王作為禮物的.
瑞 拿起畫筆.陰郁地在畫布上涂抹著色彩.
第二天.瑞 默不作聲地望著記錄著肅王和瑪莎的對話的紙張.
肅王提出要保持距離.瑪莎也同意退讓.但是瑞 的心情卻沒有因此好轉.只憑兩個人的對話.便知道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解決.
但是……如果.這件事情當真如此結束的話.瑞 非常願意就此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娘娘現在的表情真嚇人啊.」崔啟傲在一片笑眯眯地說道.「用不用屬下給你一點安慰」
「滾.」瑞 遷怒地對他說出平時絕不會對屬下說的話.
比起這兩個人.什麼都不做.懦弱地躲在畫室里.消極地等待肅王的決定的瑞 同樣令自己厭惡.
果然.如瑞 所料.他們之間沒有就此結束.但瑞 不曾想到.沒過兩天.那個女人居然敢光明正大找上門來.
多麼可笑.瑞 我在家的時候.自己家中發生過的事情.內容反而是從天機令得知的.
從瑪莎的口才上來看.如果瑞 真的效法其他女性在老公出軌之後.私底下與第三者見面.說服對方退出的話.絕對會毫無懸念地慘敗在對方詩一樣的語言和詠嘆調之上.
但如果那女人當真無腦地打算和她決斗.瑞 想她非常樂意能夠徒手擰掉她的腦袋
這還是瑞 第一次.如此明確地希望能夠親手殺掉某個人.
哪怕這樣做會讓事情公開.肅王和自己將成為世人的笑柄.
肅王房的燈還亮著.那個女人還在門外等待沒有離開.
她一會兒警惕地巡視四周.一會兒深情地望著月亮.卻沒有發現角落里有人正冷冰冰地注視著她.
臨近冬天.夜涼如水.瑞 躲在暗處.和瑪莎同樣等待著肅王的到來.樣子就像是準備捉奸一樣.但是瑞 心中清楚得很.若是真的出現有人捉奸.她能做的也只有替這兩個人打掩護.
這些天.瑞 已經想通了.就算肅王真的和那個女人搞在一起.
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她已經沒有退路.仍然要與他相守一世.仍然要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和他***拼.
為了名聲.為了政治.為了那飄渺的前途.
最後一條讓瑞 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
瑞 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心一點點收回來.好好藏起.不再放在這個男人身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隱約傳來三更天的打更聲音.站在明處暗處的兩個人.都提著心.因為不同的理由擔心同一件事.
王爺.你會來嗎.
當瑪莎第五次躲過巡夜的御林軍的時候.肅王的身影出現在肅王府東門的外面.
看到他的一瞬間.瑞 心髒的位置.好像有東西突然消失了一般.無力地靠在牆上.閉上雙眼.
「你終于來了.」那個女人激動得聲音發顫.「你的出現讓我徹夜的等待中看到了光明.」
「你回去吧.公主殿下.」肅王平靜地說.「再等下去也只會耽誤你自己.」
「你……你在說什麼.」瑪莎疑惑地問道.「你來不是為了見我的嗎.要不然你大可以讓我等上一夜.然後黯然離開.」
瑞 睜開眼楮.正巧看見月光下.肅王臉上的笑容.有種好似放下了的什麼包袱的解月兌感.
看得瑞 有些發呆.
「我現在如夢初醒.已經想通什麼對我才是最重要的.」肅王看著仍然茫然不解的瑪莎.說道.「我已然悟了.公主殿下還要誤下去嗎.」
「我听不懂您說的話.什麼誤不誤的.我只想問你.你這樣做果然還是為了你的妻子嗎.」瑪莎說道.大概是在絕望和希望之間掙扎了太多次.讓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一切皆是我的過錯.如果當初我明確地拒絕.今天也不至讓公主殿下如此難過.」
「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誠實地告訴我.對我.你動心過嗎.」瑪莎哀聲問道.看到她的表情.連瑞 都不由得有些心軟.
「有過.」肅王回答.
瑞 和瑪莎同時抽了口氣.雖然理由不同.但心痛的感覺恐怕都是一樣的.
「正因如此.我才領會到忠貞這兩個字的真正涵義.」
瑞 靠在牆上.耳畔傳來肅王的聲音.她突然感受不到身後牆壁和夜風的涼意.閉目凝神.仿佛在聆听天語.
「所謂忠貞者.不單只心如止水完全不被外界所惑.更是在被誘惑動搖的情況下.猶能守住最初的認定.」
「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也不懂為什麼.明明您對我並非毫無感覺.既然彼此有意.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為什麼要被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束縛.」
瑞 轉過頭.正看見瑪莎失去了貴族的儀態.搖頭喊道.
「我確實有愧與你.」
「我要和她決斗.」她低聲重復著.「我要和她決斗.如果這是讓你自由唯一的方法.那麼只有活下來的那個人才配對你傾訴愛意.」
肅王表情冷了下來.閃身攔住瑪莎的去路.手腕一抖.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冷芒.正橫在女人的脖子上.
「如果你這樣想.為了保護我的妻子.我會代替她先干掉你.」肅王寒著臉說道.即使身處在瑞 所在的位置.也能感受的他確實的殺意.
相信瑪莎也感受到了.
「你……」
「這件事情是我自己惹出來的.若要決斗.我可以奉陪.現在用你信奉的上帝.指天發誓.不會去針對瑞 .否則雖然公主殿下死在這里會有些麻煩.但我還不曾將其放在眼內.」
「以上帝的名義.我發誓.」瑪莎咬牙說道.
「就這樣.」肅王皺著眉頭.顯然對她的誓言並不滿意.
「我是貴族.是天主教徒.我所發的誓言自己定會遵守」對方仿佛遭到了侮辱一般.低聲吼道.
肅王這才收回匕首.刀刃在瑪莎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她捂著喉嚨.悲哀地望著肅王.
「我要回去了.公主殿下也回去吧.」肅王淡淡說道.那份態度和對待他平日里的手下並無差別.
「殿下.」瑪莎低聲喚道.
「還有事嗎.」肅王沒有轉身.直接問道.
「你是一位忠誠的丈夫.」
「我如何.無需公主殿下評價.」肅王說罷.便離開了.
瑪莎站在原地發呆良久.也黯然離去.
只留瑞 一個人.獨自坐在牆角.喉嚨堵得發酸.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第二天睡過了頭.起來之後眼楮還有點紅腫.熬夜蹲點什麼的.看來真不是人干的.
「瑞 醒了.」意外守在屋里服侍的丫鬟中站著肅王身邊的霏霽.
「你怎麼來了.」我問.
「王爺被聖上叫去了.有東西讓奴婢給娘娘送來.」霏霽指了指桌上的食盒.笑著說道.
「這可是王爺特意早起到廚房親手做的.」
瑞 疑惑地打開食盒.看見里面擺著一盤番茄炒蛋.心里滿滿的又有想哭的沖動.
瑞 相信這是她一生之中吃過最特別的番茄炒蛋了.就算拋除其背後的意義.單憑這盤沒有放鹽.而是加了蜂蜜和糖.松子桂花的番茄炒蛋本身已經足夠印象深刻.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瑞 並沒有立刻從自己的住處搬到瞻園這邊.肅王也感覺到瑞 是有意在躲自己.
她終是知道了.肅王心想.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解釋才能求得對方的原諒.加上這時候朝堂上豫王又鬧出出了亂子.這件事情就這麼拖了下去.
直到半個月之後.肅王深夜回到自己的寢室.看見牆上本來掛著琴的地方換成了一副等人高的油畫.畫中人正是他自己.身穿大紅的吉服.頭發稍微有點凌亂.卻更顯得鮮活.
有點奇怪的是.畫像上的人明明是居高臨下看人的姿勢.臉上卻掛著平和的笑容.
畫像的下面壓著一張紙條︰浩然.結婚紀念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