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哭了!」
「大哥,她罵我全家,就是連你也罵了。」
「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她,你又不是不知,她的毒舌在戚家是出了名的。」
「嗚嗚……」
戚若籬向戚少天哭訴完便跑了出去,剛巧雙喜從房里出來,看到她的背影,不由想到那日撞見她和李氏的對罵。
「是三小姐?」雙喜還是確認了一遍。
戚少天點頭,上來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他已經習慣這麼隨意的便去拉她的手,親近她。
雙喜也沒覺得不妥,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被二姨娘罵得狗血淋頭,跑來向你哭訴來啦!」她隨意笑道。
「你怎麼知道?」戚少天有些驚訝,不過她剛才在房里,被听到也不是不可能,這若籬的性子就是這樣,有事說事,也沒個遮攔,還好這里都是自己人。
「二姨娘的最確實夠毒的,也難為她小小年紀就被人罵成那樣,當然受不了了。」雙喜不經意笑道,想到那日,戚若籬氣得脹紅的小臉,一定是從來沒有受過委屈的。
其實算年齡,她比戚若籬還小,只是經歷的事情多了,她已經不習慣那麼天真,能夠像她一樣行事莽撞,不計後果。她這麼一罵,有可能就驚動了幕後黑手,大家開始胡亂猜測,一時戚家上下也是人心惶惶,老夫人那里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行動,是不是也暗中徹查此事。
她看向戚少天,其實她能力有限,並沒有把握替劉氏鳴冤平反,而且……她想說,三太太與大太太曾經的關系,可是她說不出口,若是她說了,有懷疑大太太的嫌疑,或許會讓他不悅。|
還是不說吧!
「有所進展嗎?」戚少天隨口問了下。
雙喜搖頭,毫無進展不說,還自尋煩惱!她想起四太太,那日在北廂花園見到一個白衣男子,錦屏似乎對她有所隱瞞,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少天,四姨娘平日有娘家親戚常來走動嗎?」
「這事,未必是四姨娘做的,你也不用花多心思在她身上。」戚少天像是規勸。
奇怪!提到四太太,這些人都變了。
錦屏如是,少天也如是!
他們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氣氛又變得有些詭異,兩人悶聲不說話,都各自藏著心事。雙喜有些惱,為了替他娘,她名義上的婆婆平反,她給自己找了這麼多的煩惱,而他們有事卻不和她說,還是把她當外人吧,連錦屏都知道的事情,她卻不知道,雖是自己的丈夫,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你明明心里懷疑,就應該知道,戚家姨太太私會男人,要是傳出去該是多麼大的風波,你只當沒看見,大家便可相安無事!」他漫不經心地說著,並未看她,而他的心卻在提醒她,在戚家,不該看到的事情就不要看,就算看到了也要當做沒看到。
她不語,也許他猜到自己心里的疑惑,才會提醒她!
錦屏一定跟他說了那個白衣男子,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個男人,就是四太太的心上人!為保戚家名聲,錦屏守口如瓶,少天也置之不理。她突然想,要是她有一天觸犯了戚家的顏面,他是否也會這麼置身事外?
「丫頭。」戚少天嘆息道,見她沉默寡言,知她心思又深了。最近,她的心思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模,她似乎並不是很快樂。他再一次執起她的手,兩手將她握住,道︰「隨我去一個地方。」
他拉著她就走,院子里很快便消失了兩個人的身影。
這時,躲在暗處偷听的香冷走了出來,美麗的臉龐上掛著一絲媚笑。「哼,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取代你的位置。」
戚家北邊的山腳,天齊軒別院所在地,沒有想到,兩人爬上北邊三頂,再翻過兩個山頭,便可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地,站在高高的山頂,山下便是一彎湖泊,湖面上波光粼粼,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凌光。
腳下的綠草足足有一寸長,零星的各色小花裝點其中,腳踩上去,可感受到軟綿綿一片,坐在山坡上,看著湖泊在微風中泛起一彎彎漣漪,如此的賞心悅目,心情很快便豁然開朗。
雙喜坐著,張開雙臂舉過頭頂,仰起頭來閉上眼楮默默享受,這里的空氣也很新鮮,她以前覺得天齊軒的空氣已經夠清新了,沒有想到這里的空氣更加讓人舒心,風中有淡淡的綠草味,這是大自然的味道,是最純粹的。
「哇!這里真美!」美得事物她從不吝嗇贊美。
戚少天轉過頭看她,有風拂面她的臉,耳際的發絲便被風撩起,他迎面順著風,那縷發絲無意地向他飄來,在他臉前不停的擺動,風中有她的味道,如此熟悉的淡淡清香,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他聞得出來是屬于她的,很舒服。
「這里叫忘憂谷,好多年沒來,竟也沒變樣!」他淡淡說道,早已轉過頭看向那抹湖光。
雙喜放下雙手,轉過頭看他,疑惑問︰「為何叫忘憂谷,要忘記憂愁嗎?我看這里會給人帶來歡樂,叫歡樂谷還差不多。」
歡樂谷!他在心里念著,竟會心一笑,她真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好的,以後就叫歡樂谷!」
「可以只屬于我一個人嗎?」她所指的是歡樂谷。戚少天卻一愣,這個地方,曾經屬于他和她。他一輩子記憶的珍藏,他多年不曾踫觸的地方,他卻帶她來了。
「呵呵。」她又笑了,笑中帶著些許苦澀。「我知道,又是你和白縴縴的小秘密。」
她不經意的一句話打破了戚少天的回想,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放在嘴邊對著山下大喊。「喂,以後你只屬于我一個人,你叫歡樂谷,你一定要快樂!」
你一定要快樂,一定要快樂,要快樂……
山間一直響徹著回聲,那是她想對他說的話。
戚少天明白她的意思,他輕笑一聲,明明她心里郁悶,卻還總是關心別人。
他站起來,也學著她的樣子對山下大喊︰「你也要快樂!」
他們都要快樂,從現在開始,希望那些過去不愉快的記憶隨著這聲吶喊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