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西河郡**,護匈奴中郎將張奐軍營。|
軍帳內,鴉雀無聲,鬼魅般的寂靜,肅殺之氣彌蕩四周,數員將領挺胸屏息直坐,更多的文臣則是閉目養神。高台上,一名年過花甲的白鬢老將身穿青袍,外披皮甲,臉色平和慈祥,給人一種淡淡的親切感。
此花甲老人可不是護匈奴中郎將張奐。此時他一听說南匈奴稱著大漢帝國國力空虛,內部紛爭之時,又開始發動叛亂。將他這個護匈奴中郎將毫不放在眼里,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自從數年前與南匈奴一役,自己不但輸了治所老巢美稷,還有兩萬余的精銳大軍。雖然近幾年休養生息又募得一萬大軍,可那些新兵士卒又怎能和久經沙場的兩萬精銳老兵相比。而自己護匈奴中郎將的位置也眼看是名存實亡。
「諸君且看此次匈奴叛軍南下,吾等該何為?」張奐素來以賢平和自居,以仁服人。所以不論對外人還是手下都十分尊敬。
大多數人都在數年前的一役中有不小的陰影,所以仍心存懼意,心有余悸。要麼閉眼當什麼也沒听見,要麼低頭靜靜不語,只有少數幾人眼冒熱切戰意。
良久過後,一名短須猴嘴的中年文士起身說道︰「大人,屬下認為不如破財消災!」
「什麼意思?」張奐疑問道。
「大人,意思很簡單,就是派人前去安撫南匈奴叛賊,順便送上無數的豐腴金銀財寶,糧草器械。」短須猴嘴的中年人嫵媚一笑,說道。
還未等張奐發話,一名怒氣沖沖的將領便已起身怒喝道︰「大膽許度,竟敢意欲陷大人于不義,汝是何居心?」
「吾這是在幫助大人,將軍何出此言!?」許度雙眼微眯,有些帶刺道。
「幫助!哼!汝將萬千百姓置之不理,放任于水火之中,棄于匈奴蠻子屠刀之下。這就是所謂的幫助大人,分明是陷大人不義?」那名將領再次喝問道。
「哼,閻行!汝是認為大人的性命比不上萬千百姓的性命嗎?」許度同樣是怒喝道。
「啪!」
一聲震耳的脆響響徹軍帳,更為怒氣的暴吼聲響起,「夠了,許度汝給老夫下去!」
「大人!」許度仍有不甘。
張奐擺手鏘然道︰「好了,許先生的忠心老夫醒得,只是這萬千百姓的性命卻不是吾這油盡燈枯的老頭子所能相比。|老夫已決定,誓死與匈奴叛賊一戰!」其實,就算張奐有心逃避,但那一萬兵士起碼就會有八成的人不同意,因為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並州人。
「大人明鑒!」
事已至此,眾人雖大多不願,但只好遵命道。
「嗯!說說該怎麼御敵吧!」張奐有些無力道。
「大人,光憑吾軍萬余之眾,有多為新軍,定難當匈奴三萬鐵騎。為今之計只有借助外援,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閻行出身昂首道。
張奐眼前頓時一亮,撫須道︰「嗯!將軍所言甚是!老夫與先零羌老王素來有舊,而且這次匈奴人南下也燒殺不少的羌胡人,吾料如若休書一封請他來援,定能發兵!」
閻行低頭微微沉思,旋即再次進諫道︰「大人,吾听說圜陰討寇校尉鄭橫頗為驍勇,麾下數千鐵騎悍卒十分善戰,大人何不請他來援!」
張奐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咦……區區縣亭雜兵,烏合之眾爾,怎能登堂入室!」
閻行道︰「大人此言差矣!如果有數千軍士前來相助,有何樂而不為呢?」
「怕是到時拖吾軍大腿!又如何?」
閻行思慮一會兒,凝重道︰「大人可將數千大軍連同西河郡周縣雜兵共同合並,屯于圜陽以北,分兵牽制匈奴鐵騎!」
張奐蹙眉一陣,才點頭道︰「好,就依將軍所言!」
「謝大人!」閻行抱拳道。
「嗯!即可傳吾軍令!命全軍加緊訓練!準備應戰!」
「諾!」眾人應諾一聲,便揚長而去。
……
圜陰縣,匈奴三萬鐵騎傳人鄭橫耳中。鄭橫立即便召喚諸將前來。
鄭橫軍營內,三千五百大軍已經昂首屹立,扔那烈烈飄蕩的朔風吹蕩起頭上的暗紫流蘇。初生的朝陽下,冰冷的兵刃,黝黑的鎧甲,反射出幽幽的寒芒,森森的肅殺之氣激蕩不已。
「嗚嗚嗚……」
伴隨著激昂嘹亮的號角聲響起,一名身材挺拔,威武英俊的年輕將軍緩緩走上將台,那一身暗紫色的鎧甲清晰的應入眼簾。三千五百將士頓時稟然望去。
鄭橫陰沉著眉目,面無表情道︰「在這三個月的艱苦訓練里,你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和獎賞),這都是你們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價值所爭取的。在這里,我要恭喜你們!」
三千五百將士臉上有不可掩飾的興采。
鄭橫臉色一變,話音一轉,冰冷第︰「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在不久後,也許是明天,後天,或是幾天,你們的妻子就將成為別人的妻子,你們的土地就將成為別人的土地,你們所有奮斗而來的財產也將成為別人的財產。而你們的性命也將交在別人手中!」
數千將士頓時生疑,皺著眉頭看著鄭橫。
鄭橫臉色幾乎猙獰起來,虎吼道︰「沒有原因,因為匈奴蠻子南下了,他們的目的就是殺戮,搶奪!」
「你們要想奪回所得就必須讓他們停止,讓他們停止念頭,而這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敗他們,殺死他們,驅趕他們!」
「殺殺殺!」
「殺殺殺!」
「殺殺殺!」
三軍將士轟然接應,喧囂的揮舞著手中鋼刀,猙獰的面孔寫滿怒火。
鄭橫身後,逢紀佝僂著身軀,神情凝重的望著鄭橫高大的背影,目露敬服之色。暗道︰主公的煽動力真是驚人啊,總能在一支毫無斗志的軍隊中建立起強烈的戰意,在一支斗志平平的軍隊中建立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殊死戰意。
這時,獨狼快步上前,呈上一封書信道︰「主公,護匈奴中郎將給您的信件!」
「嗯!」鄭橫微微點頭,接過信封,緩緩的打開。一張臉頓時更為陰沉下來。
「主公,書信上寫得什麼?」逢紀見鄭橫臉色不對,頗為好奇道。
「你看看吧!」鄭橫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遞到逢紀手上。
逢紀看過,凝聲道︰「主公,張奐讓您統帥西河周縣之兵,在圜陽以北抵抗匈奴敵軍,這是好事啊!」
鄭橫眼中劃過一道厲芒,寒聲道︰「確實是好事!」
……
洛陽,金鑾殿上,金光閃爍,華麗奇俊。
漢靈帝劉宏臉色沉重,眉目凝霜。上百文武大臣僕然倒地,神色驚慌,靜若寒蟬。
劉宏怒氣沖天,怒喝道︰「說說……說啊……你們平時不是很能說嗎?如今南匈奴又是發兵南下,足足有三萬鐵騎。據報烏桓人也是率一萬鐵騎南下,鮮卑人也頻頻調兵,隨時南下,你們說該怎麼辦?」
上百威武大臣更是驚恐,將頭壓得更低,翹地更高。
只有宦官張讓含笑出身道︰「皇上,南北兩軍勇武不凡,十分善戰,乃我大漢之精銳,何不命盧植,朱俊,皇莆嵩三位大人領軍前往,以他們三人的實力定能平定叛亂,掃平蠻夷!」張讓此舉很明顯,分明就是在削弱何進一黨的實力。
盧值、朱俊、皇莆嵩等人微微鄂首,看來頗有意願。劉宏見如此也打算依張讓之言。
「陛下,不可,南北兩軍乃我朝廷精銳,拱衛保護著京師洛陽,重中之重,不能輕易調派啊!」何進急忙起身道。
「何進,如今四海生平,百姓安居樂業,洛陽何要人保護!?」張讓喝問道。
這時,司空袁遺出身道︰「陛下,大將軍所言甚是,如今關內賊寇橫行,不可調動南北精銳啊!」
「請陛下明擦!」近百與何進一黨的文武大臣頓時起身拜道。
漢靈帝劉宏也一想到自己的安全,旋即打消了此念頭。
「那諸愛卿覺得該怎麼辦?」劉宏有些無奈的問道。
袁遺出言道︰「陛下,匈奴蠻子雖來勢洶洶,但我北疆近十萬邊軍,豈是他區區數萬鐵騎能攻破,敗走是遲早的事!」
朝廷上有些能耐的都清楚,那哪是人家匈奴人不能攻破北疆,分明是人家不願攻破,目的只是在于搶掠人口,財產。可憐遭殃的還是流民百姓。
「嗯,就依司空大人所言,命邊疆大臣謹慎防範。」
「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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