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童長老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似憤怒,似羞愧,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意,這股殺意猶如洶涌的潮水瞬間將這大殿給淹沒了,那濃濃的死氣被這殺意一沖不由的黯淡了許多。
「嘿,長老你生氣也沒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說說吧,怎麼處置。」波松陽說道。
鶴童一雙眸子憤怒的掃視了蔣富貴等人一眼,然後開口道︰「凶手已死,此案當就此了結,蔣富貴你沒有得到老夫的允許就貿然出手擊殺凶徒其心不正,命你從即日起去打掃太阿門所有茅房三個月,至于李炎你,雖然被人冤枉但是卻出手廢了四人,罪行不小,老夫罰你去禁足三月以示懲戒。」
李炎問道︰「長老是否對他們處罰太過輕松了吧,按照太阿門的門規擊殺同門者,當斬,為何長老僅僅只罰他們三個月苦力,而且依剛才于俊所言這些人很可能就是幫凶。」
鶴童平靜的說道;「于俊所犯罪行理應處斬,蔣富貴不過是越俎代庖罷了,至于你口中說的幫凶,就算老夫認定了也無法處決他們,除非你能拿出證據來證明,若是沒有證據便無法可依,處置不得,莫要以為老夫偏袒,若是人人都以自己的判斷處置弟子,那所造成的冤案將會多的多,天長地久太阿門必定亂成一片。」
李炎听完覺得挺有道理,可是在他看來此事明顯是自己虧了。
「看來不能指望這個恪守成規的鶴童了,以後得找個機會先下手為強把這小貴子給廢了,要不然以後還指不定他又會弄出什麼陰謀詭計來。」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李炎也沒必要留手了,雖然自己與其相識一場,可如今既然為敵那除了你死我亡之外別無第二個選擇。
鶴童長老說完又繼續說道︰「此次老夫判案不公,差點錯殺弟子,在這里老夫向你賠罪。」說完,他對著李炎深深的拱手鞠了個躬。
這個禮可以說是修士賠禮道歉中最大的一個禮,僅次于下跪磕頭,不過修士雙膝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君主其他的情況跪拜都將視為屈辱,凡事有血性的修士必定與之不死不休,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拱手鞠躬這個禮就成了最大的了。
李炎沒想到這老頭還真的舍的下臉皮,一把年紀了居然給自己賠禮道歉,不過他也沒有拒絕,在他看來這個歉意完全是合情合理。
「另外老夫願賭服輸,願意自毀一目。」鶴童對著左目猛地一拍,一顆眼珠立刻爆開鮮血濺射一地,他封住左目的血脈止住鮮血,然後看向波松陽︰「可否滿意?」
波松陽點了點頭︰「不錯,毀的干淨利索,這輩子怕是好不了了,這勝利品我收下了,不過長老還是去醫治一下為好,萬一淤血進入腦袋里面可就不妙了。」
「這個不用你管。」鶴童語氣雖然平靜,但是臉色卻微顯蒼白,尤其是那一張老臉上更是溢出點點汗水。
李炎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言出必行,這鶴童也是一個猛人,不過就是為人太過死板了些。」
對于此人李炎也不不上恨,他只不過是被蔣富貴等人欺騙了而已,真正的要留心對付的是蔣富貴,而不是這個長老。
「小師弟,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波松陽拍了拍李炎的肩膀︰「瞎子,走了。」
「哦?完了?」瞎子緩緩的走來。
「嘿,師兄出馬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波松陽笑道︰「回去之後師兄請你們喝酒吃肉,嘿嘿,之前在林子里雖然跑了一只兔子可是師兄我運氣好逮到一只獨角豬,那家伙的肉量十足足夠我們敞開了肚子吃,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獨角豬吃素。」
「吃素?」瞎子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吃素很重要,以後還是別抓那些吃葷的蠻獸了,不「安全」。」
「的確不安全,弄不好都是吃人肉長大的,可惡,都怪那瞎眼老頭吃飽了沒事干說些這個做什麼。」波松陽一臉惡心的說道。
這時李炎忽的想到什麼,問道︰「師兄,那女尸復活的事情到底是真還是假,難道有的玄文真的能通鬼神不成?」
「額這個嘛。」波松陽故作思考道︰「怎麼說呢,應該是真的吧,瞎子你怎麼看。」
瞎子一臉茫然;「什麼?師兄剛才問我什麼?」
波松陽笑道;「沒什麼,師兄問你今天晚上吃什麼?」
「不是說好了吃烤肉麼?你還說要請我們喝酒,難道你想賴賬?」瞎子突然認真的說道。
「不會,師兄怎麼會做出那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來呢?嘿。」波松陽一臉堅定的說道。
李炎頓時無語,索性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的想法,或許日後等自己修為高了之後這事情會知道的,暫且拋之一旁吧。
回到大殿這兩位果然沒有閑著,在大殿內點起了一堆篝火,架起一頭獨角豬就烤了起來,波松陽一邊烤一邊話還不停︰「這用木頭烤出來的肉帶著一股焦脆,燻香,雖然沒有用心火烤出來的女敕,可是搭配烈酒卻別有一帆風水,嘖嘖,不好意思師兄又流口水了,不過這香料也馬虎不得,得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刷,只有這樣這肉才夠味,否則吃起來如同嚼蠟。」
此刻李炎有種感覺,這波松陽對于烤肉的理解比對玄文的理解還要深,隨便扯上一點他都能滔滔不絕的和你說上半天,而且更讓人驚訝的是這波松陽對于各種蠻獸的習性更是了如指掌,甚至有好幾個方法能夠輕松的活抓一些實力強勁的蠻獸,這點李炎倒是留意起來了,他打定注意以後要是真的遇上了波松陽口中說的那幾種蠻獸的話一定要按照他說的辦法試試。
隨著一股濃郁的肉香飄散在大殿內,波松陽滿臉歡笑的站了起來︰「恩,不錯,不錯這次烤的比起上次還要好,金黃焦女敕,絕對合乎你們的口味,來,來,來嘗一嘗。」
波松陽先撕下一塊遞給了一般冷著臉站在那里的即墨月。
「嘿,姑娘別整天冷著一張臉,來,師兄請你吃烤肉。」
「不,不用了,我不習慣吃這東西。」話雖如此,可是即墨月的鼻子才是嗅了嗅,那種誘人的香味讓她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她長這麼大還從未問到過如此誘人的芳香。
波松陽嘿嘿一笑,不由分說將一塊油滋滋的烤肉用荷葉包好塞到了她的手上︰「今兒個不僅要大吃,還要大喝。」
即墨月猶豫了一下,淡淡道;「那我就嘗一點吧。」,她用手撕下一小塊放在嘴里嚼了嚼。
李炎見此,心中不覺好笑,想吃就吃嘛,哪那麼多的忌諱。
不過吃下第一口之後即墨月的手就沒有停下過,一片一片的撕著吃,動作優雅,文靜,而瞎子和波松陽就不一樣了,這兩人簡直就是一頭野獸,一人拿著一條大腿就啃了起來,時不時的灌一口烈酒,大呼過癮,當然那滿是油膩的雙手也會時不時的拍一拍李炎的肩膀,大呼吃好喝好,當然李炎知道這波松陽只是借機在自己的身上擦手。
李炎此刻也默不作聲,埋頭吃喝,生怕吃少了,說實話他折騰了一天肚子早就餓的不行了,不過獨角豬可是一頭上級蠻獸,其實力怕是有練氣境後期了吧,這家伙的血肉當中所蘊含的氣血可謂是極其充溢,幾塊下肚之後李炎就只覺渾身充滿力氣,精神也好上不少。
氣血飽滿之後李炎立刻運氣煉掉氣血轉化為內氣,然後繼續吃喝。
眾人吃喝之中有說有笑。
波松陽帶著醉意說道︰「嘿,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可不許告訴別人哦。」
「什麼秘密?」低頭吃喝的李炎停了下來,抬頭問道。
波松陽打了個飽嗝,傻笑道︰「其實師兄我還有一個女兒,不過不在太阿門里,以後如果你們遇到了可得替師兄多照顧,照顧,她性格刁蠻難以管教,你們到時候可千萬別心慈手軟,否則嗝!!否則你治不住那丫頭。」
「不不會吧。」李炎瞪大了眼楮,像這種人居然也會有女兒。
就連即墨月也露出一副難以想象的神情。
瞎子倒是平靜的很,他喝了一碗烈酒,說道︰「我說師兄這事兒你不是經常說麼,今天這麼又扯出來了,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你女兒就接回來,有師弟在保準讓她不受欺負。」
「不是我不想,而是那丫頭不肯她死去的娘在那邊,要為她守孝三年,算算時間,已經兩年半了,兩年半了」波松陽抱著一個酒壇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哼,名字也不說,門派也不說,還叫我們幫忙照顧。」即墨月冷哼一聲,丟下手中的烤肉站起離去︰「我不吃了,你們吃吧。」
不過李炎明顯看見,即墨月那平坦的小月復略微隆起,看樣子不是不吃了,而是吃撐了。
「我去去就回。」瞎子忽的迅速離開。
小解?
李炎不由想到,可是過了一會兒之後瞎子卻拿著一柄長刀走了過來,這把長刀他認識,正是前不久池殉煉制的那把未成功的銘器。
「這把長刀雖然沒有煉制成功但是卻不失為一件上好兵刃,這把長刀的形狀是你弄出來了,可否有名字?」瞎子問道。
李炎看著這把蟠龍吐月形狀的長刀,不假思索的說道︰「青龍偃月刀。」不過說完心中卻不由一緊。
「似乎這個世界還沒有所謂的青龍偃月刀。」想到這里,李炎心頭頓時一松,差點以為自己取了一個重名,要是這樣那可就鬧出一個笑話了。
青龍偃月刀?
瞎子仔細的模著刀身,滿意的點了點頭︰「名字倒是貼切,可惜師傅用了珍藏多年的材料煉制這把青龍偃月刀最後卻沒有成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將這長刀重新煉制,讓其成為一件上佳的銘器。」
李炎說道︰「相信等以後我們煉器手法純熟之後會有實力將其重新煉制的。」
「接著。」瞎子手腕一抖,長刀鏗的一聲立在李炎身前。
「這刀送你了,等你日後修為上去了之後再將其重新煉制吧,我和師兄想要將其重新煉制怕是不可能了,只有看你的了。」瞎子說道。
李炎好奇問道;「這是為什麼,要知道我現在可是一個門外漢,什麼都不知道。」
瞎子揮了揮手︰「你不會可以學嘛,和我師兄卻不一樣,就算學的再多這輩子也沒機會再突破了,只能混吃等死,況且師傅煉制這把長刀本來就是為你煉制的,你不拿誰拿?」
「無法突破?這是為何?」李炎問道。
「我和師兄都處于煉神境後期,但是在煉神境之後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境界,這個境界修士一生只能沖擊三次,三次不成功的話這輩子就無法再做突破了,我和師兄都已經失敗了三次,,所以」瞎子神情有些沮喪。
原來是這樣?
李炎心中不由一顫,到底是什麼樣的境界這麼古怪,三次不成功之後就這一生無法突破,不過煉神境對他來說還很遙遠,更不用說煉神境後的那個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