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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那只豹子又有很久沒出現了.據蘇珊觀察.這次他們好像是傾巢出洞.整幢閣樓里就留下來幾個女佣和老貓.
蘇珊在跟著金耀威的這十來年里.不但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而其敏銳的洞察力和警覺性卻像是與生俱來的.她每天看似不言不語.而出現在她視野之內的每一個人.她都有過心.諸如誰的喜愛.誰的弱點各自是什麼.她從來沒有放棄過要離開這個虎狼之窩.
老貓是最恨她的一個吧.看得出之前他跟豹頭的關系最要好.豹頭的死無疑被記在她的頭上了.起開始的時候.老貓連看蘇姍的眼神兒都能恨不能殺死她.但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老貓似乎又沒那麼恨她了.
蘇姍看得出老貓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不管他跟著阿泰的幫派殺過多少人、做過多少孽.至少他心眼兒不壞吧.阿泰帶著兄弟們走了之後.老貓不但沒有虐待她.反而在她的三餐里加了些蛋和肉.
倉庫的門吱吱嘎嘎地被推開了.蘇珊側了側身子.在陽光照進來的那一秒給了老貓一個暖心而清澈的微笑.而老貓也並沒有因為她這個討好的微笑而舒松他緊繃而肅穆的面部肌肉.反而特別不友好地將兩菜一湯的托盤擱置在蘇珊輪椅前面的隔板上.
蘇珊在老貓的手即將月兌離托盤的一瞬間.準確無誤地握住了老貓的手.
老貓地嘴角抽動了一下.只是撇嘴.沒有要笑的意思.「蘇小姐.」很嚴厲地警告的語氣.眼楮里流露出近似少男的羞澀.
蘇姍咯咯地笑出來.「怎麼.還怕我這個廢人了你不成.」
老貓的臉更紅了.這種羞怯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丟臉.「蘇小姐.你……」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能言善辯的人.雖然這里沒有旁人.但這個女人是個厲害角色.
他不是看不出來.老大喜歡上這女人了.以老大的手腕和手段.想要佔有一個女人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她就像會讀心術一樣.輕而易舉地惹怒老大.使老大近不了她的身.
當然這段時間.她沒有少受苦.她的胳膊上.腿上烙滿了煙疤.她的背上.頸窩.和前胸也全是鞭傷.那天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他就在跟前兒.他這個鐵骨錚錚.整天在刀尖兒上添血的漢子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心里都發緊.更別說.老大還在她的腿上注射了藥品.是她的雙腿失去了知覺了.
老貓這輩子真正佩服的沒幾個人.他老大阿泰算一個.這女人也算一個吧.
蘇姍笑了笑.「我想離開這里.你能幫我嗎.」
「呵呵.蘇小姐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幫你.」老貓對蘇姍的請求感到震驚.憑什麼.她會認為他會幫她.但是.他確實有些受不了蘇姍那可憐巴巴的眼神.他把頭一低.盡量避開她的視線.
「老貓.你是一條漢子.你也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之前你兄弟豹頭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有不可推薦的責任.所以我是負荊請罪來的.阿泰就是一槍斃了我.我絕無二話.可是現在他把我囚在這里算什麼.你還認為他是在為自己的弟兄報仇嗎.」
蘇姍搖了搖頭.「他不是.他幾近變態的折磨.想要征服我做他的女人.可是.你知道的.他這種人不可能有心.哪里會有愛.麗薩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她對他算是掏心掏肺了吧.可是阿泰是怎麼對她的.」
老貓蹙了蹙眉頭.「我不想听這些.你不用說了.不敢我們老大對.還是錯.我都不會背叛他的.」他甩開蘇姍的手.更要離開.
蘇姍苦求著.「老貓.我只是拜托你幫我離開這兒.沒有逼你背叛他.」
「蘇小姐你這是何苦呢.就算離開.沒有解藥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你不如等老大回來.好好像他服個軟.認個錯.我想他是不會難為你的.」老貓說這話的時候很和氣.和氣得都不像平日里的他了.他是真心不想太難為這麼一個女人.
蘇姍幽幽地說.「服軟.認錯.你覺得他就能放過我嗎.他想一條毒蛇一樣想往我的身體里鑽.然後再由我的身體由表及里地腐蝕我的靈魂.然後我將萬劫不復了……」一個金耀威已經讓她千瘡百孔了.她決不能淪陷在阿泰的懷抱里.不然.她就算是死了也無法面對她的戀人.
老貓的臉肅穆起來.他從心眼兒里同情她.但是他的理智尚存.這事兒他不能管.他也管不了.「蘇小姐.我真的無能為力.」
蘇姍肅穆而堅定地看著老貓的眼楮更深切地祈求道.「幫我.幫我老貓.要麼活著放我走.要麼你一槍斃了我.我再也不想受這樣的煎熬了.」
老貓有那麼一秒鐘腦子是空的.他離開的步子又沉又遲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響亮的嗓子在他們的周圍響起.「既然老貓沒有這氣魄這膽量.那麼我來成全你.」
老貓和蘇姍幾乎同一時間抬頭看向門外.逆著光線.他們看到了麗薩突兀有致的身形.那一身英姿颯爽地女特工裝扮.英氣逼人.
「麗薩.你、你怎麼回來了.」老貓的聲音極不淡定.他不敢確定他跟蘇姍的談話被這女人听去了多少.萬一傳到阿泰的耳朵里.他準會吃不了兜著走.
「不想活了.找死.好啊.今天我就成全你.」麗薩並沒有要理會老貓的意思.而是三步並兩步走到蘇姍面前.從腰里拔出一桿槍抵住蘇姍的下巴.她的冷峻的目光中全都是對這個女人的嫉妒和恨意.
蘇姍下意識地仰起頭.她能感覺到頜下的冷意.活著的人.不管是該死的.不該死的.沒有誰不畏懼死亡.就算是找死的人.在死神來臨的那一刻.也會膽戰心驚吧.更何況.她不想死.她那麼想要活著.麗薩對阿泰有多愛.就會對她有多恨.這是無可厚非的.所以.她死定了.
蘇姍的嘴角上揚著.露出了一抹微笑.即便笑得那麼慘淡.卻也是那麼美得驚心動魄.
「肖東.我愛你.若有來生.只願為君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