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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安若璃這才注意到了府內的異樣.府中安靜得有些異常.只稀稀疏疏地看到幾個家僕在打掃著.除此之外.竟是看不到再多的人了.
空曠的府邸里清晰地回響著她們的腳步聲.盡管輕卻還是顯得很是突兀.安若璃低垂了眼眸.不去看周遭讓她心碎的荒涼.朝著身旁的上官夫人笑了笑.
當她的腳邁進原先居住的屋子時.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房間內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改變.就連那書桌之上擺著的那所她寫下的詩.
她的手輕輕地拂過每一個地方.沒有半分灰塵.眼角泛著濕意.心中卻暖如朝陽.
這便是家的感覺.無論你走得多遠.家永遠都會在原地等著你回來.永遠為你敞開那個最溫暖的懷抱.
「夫人.您怎麼來了.」外面傳來小雲疑惑的聲音.安若璃微微一笑.對上上官夫人含笑的眼眸.
「小雲.」安若璃勾起一抹笑靨.看著眼前出落得越發清秀的小雲.心里感到很是安慰.
小雲聞聲卻是不由一顫.端著水盆的手一抖.溢出些水來.她呆滯著將眼光從上官夫人的身上離開.移向聲音的發源處.瞳孔瞬間睜大.隨即便染上了淚水.
她快速地將手中的水盆放在桌上.便撲向了安若璃.梨花帶淚的.口齒不清地說道.「小姐……你終于……回來了.」一句好好的話硬是變成了三截.
安若璃啞然失笑.這丫頭.看似長大了不少.卻還是這副愛哭的模樣.然而卻讓她的心里溫暖如注.她笑著安撫著失聲而哭的小雲.「是啊.我回來了.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這看似不長的一年多的時間里.她經歷的事情卻比任何時候的都要多.多到她覺得累了.真的累了.
小雲在她懷中哭了好一會兒才消停.直把安若璃的衣衫哭得濕透了.這才看到安若璃身上穿著的衣服很是粗陋.不禁又眼眶盈水.心疼地看著安若璃道.「小姐過得很苦吧.」
這話一出.安若璃和上官夫人也險些落下淚來.苦嗎.她已記不清了.他們呢.又比她好得了多少.
安若璃強忍住淚.手輕刮過小雲的鼻尖.笑笑道.「小丫頭.越來越愛哭了呢.擔心沒人要.」
一旁的上官夫人也適時地插進話來.「這丫頭在就名花有主了.顏兒擔錯心了.」說著.慈愛地看著羞紅了一臉的小雲.
「哦.看來我錯了很多好戲呢.」安若璃壞壞地笑著.調侃著小雲.方才悲傷的氣氛似乎在一瞬間便消失了蹤跡.
「夫人.小姐.」小雲早已羞紅了臉頰.惱怒地看了她們二人調侃的笑意.跺了跺腳.轉身留下「奴婢去給小姐準備水」便落荒而逃.
安若璃笑笑著上前攙了上官夫人坐下.自己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安靜地等待著她將事情告訴她.
上官夫人輕輕幫她撩起落下的發絲.無聲地嘆了口氣.將事情一一訴來.每至深處.都不由落下淚來.
原來.當得知上官顏跳水而死之時.上官銳便因一時氣急攻心而落下了病根.病情反反復復.就是無法痊愈.即便是沐風.也無能為力.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而那場大戰更是讓他病來如山倒.陰寒的天氣侵襲著他殘弱的身體.病情更是急了.無奈之下.紫宸軒便先派了人將他送了回來.如此這般.父女倆才錯過了相見的機會.
卻未曾想.那場戰爭竟未將上官顏安全地帶了回來.帶回來的卻是被不知名的黑衣人擄走的壞消息.上官銳氣血攻心.這一病便再也下不來床了.
再後來.世間的流言蜚語漫天飛揚.即使有皇上的庇護.也免不了衰敗的命運.上官銳便讓上官夫人將下人都打發走了.如今還在府里的.都是自願留下的.
偌大的將軍府便如曇花一現般.漸漸地步入了衰敗之路.
話畢.上官夫人已是滿臉的淚水.手中的繡帕也濕了些.她無聲地擦著淚水.滿臉滄桑的神色.這一變故.讓多少人措手不及啊.
安若璃呆怔地坐在椅子上.淚無聲滑落.滴在她的掌心上.暈開一朵透明的花.她的心只剩滿滿的心痛和愧疚.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般向她涌來.她已退無可退了.
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的無端闖入.將軍府依舊是那個風風光光的存在.沒有戰爭.沒有流言蜚語.沒有衰敗……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
是她使所有的一切都月兌離了原本的軌道.變得面目全非.她該如何.如何才能贖了這份罪.
「對不起.對不起……」安若璃嗚咽著道著歉.掩面而泣.顫抖著的雙肩顯得格外的柔弱.令人疼惜.
「傻丫頭.」上官夫人嗔怪一聲.將安若璃攬入懷中.輕輕撫慰著.「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爹和娘都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是我們的心肝.我們怎麼舍得怪你呢.」
她的話卻讓安若璃哭得更是凶了.她多想告訴她.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她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小偷.她不配得到他們這般完整的愛.
可是.她說不出口.她的心底在貪戀著這份疼愛.她不想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她好貪心.好自私.即便到了如今這般田地.她依舊講不出來.
就算她講了出來.真正的上官顏也已回不來了.她早已在掉落那樹之時香消玉殞了.
想至此處.心越發疼了起來.趴在上官夫人的懷中大哭起來.卻忽然覺得倦意侵襲而來.人便緩緩地睡倒在上官夫人的懷中.
腦海里閃過冰說過的話.「此藥會讓你漸漸地變得嗜睡.並且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每一次睡著醒來之時.你都有可能變成……傻子.」
傻子.安若璃嘴角輕勾出笑容.現在的她真的很想變傻.如此便什麼都可以忘卻.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讓流下來的人承受著那份痛苦.她不能.
上官夫人以為她是哭累了睡著了.便也沒多在意.將目光投向了門外.花依舊開得紅艷.人卻已非昨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