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整座皇宮被喜悅充斥著!
皇上為皇貴妃娘娘大擺生辰宴席,令無數人羨慕不已!
紅綾所在的宮殿,略顯冷清;與外面喜悅的氣氛,可謂是截然相反!
如意惱怒的撕扯衣襟,以此發泄心中不滿!
紅綾凝視窗外,神色有些飄遠;好像此時的她,早已置身宮外!
「娘娘!你怎麼都不說話?」見自家主子一直沉默,如意不解!
「你想紅綾說什麼?」悠遠的聲音,從紅綾口中吐出,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如意啞然;是啊!娘娘此刻除了傷心,還能說什麼呢?
紅綾死般寂靜的眸中,微微劃過一抹光彩︰「如意!紅綾若離開皇宮,你覺得如何?」
如意驚愕盯著自家主子,掏掏耳朵,覺得剛剛所听到的話語,只是自己的幻覺!
紅綾失笑︰「你覺得,紅綾會舍不得嗎?」
「娘娘!您、您說真的?」如意眉頭擰起!
「嗯!」紅綾輕輕點頭︰「從小時見到一一哥哥開始,紅綾此生目標,便是嫁與一一哥哥!可現在,紅綾突然覺得累了!紅綾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紅綾現在,只想過沒有一一哥哥的日子!」
「可您身為初夏國皇後,又能去哪?」天下之大,無不是初夏國的國土!
紅綾重重嘆息,唇角溢出苦澀︰「天下之大,竟沒有紅綾容身之處!」
「……」
紅綾的憂傷,令身為奴婢的如意,同樣憂傷不已!
「對了娘娘!」如意眼楮倏然一亮︰「您若真想離開皇宮,我們可以去投奔洛洛公主啊!」
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可如今被禁足,又如何能踏出寢宮!
……
今夜的月光,尤為明亮!
一一擁著子依,靜靜躺在床上,望著從窗外傾瀉而來的月色。
「皇上!今晚的月色好美!」子依感嘆。
「是啊!」一一輕撫子依背脊,含笑應聲。
「你說,是不是父皇在天上望著子依?」子依歪頭,望向一一。
一一神色依舊︰「也許吧!」
凝視著一一毫無愧疚或者不安,子依心中,隱隱浮出怒火!
感受身旁人兒微妙變化,一一並未指出︰「現在懷有身孕,還是早些休息吧!」
子依听聞,忙收回心中怒火;揚起一抹魅/惑之笑︰「皇上!子依還不困,你就在陪子依一會!」
「好!」一一沒有異議應聲。
子依倏然從床上坐起,並伸手拉著一一︰「皇上!我們去喝酒怎麼樣?」
「胡鬧!」一一沉下臉孔︰「懷有身孕,怎能喝酒?」
子依失望垂下小臉,怯生生道︰「子依只是想,借著喝酒的機會,與你好好談談心!一時沒想那麼多!」
一一伸手,捏了捏子依俏鼻︰「談心就談心,並不一定要喝酒!」
「可子依听說,喝酒談心意境不同!」子依嘟囔。
一一失笑︰「你听誰說的?」
「就是早些年,子依從小公公們口中無意間听到!」子依回。
一一凝視子依良久,倏然下床︰「好!朕今晚便與你喝酒談心!不過……」一一微頓︰「……你不能喝!」
「啊?!」子依一臉失望神情!
一一笑,伸手將子依從床上扶下。
子依走至桌邊坐下,一一則去吩咐德公公取酒!
不一會,德公公便送來兩壺佳釀!
「皇上!子依為你斟上!」子依拿起一壺酒,將一一面前杯子斟滿;並順勢在其身邊坐下。
一一端起酒杯,放在唇間抿了口。
「皇上!您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情景嗎?」子依指著下巴,陷入回憶!
「當然記得!」一一眼神飄遠,回至十幾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朕還誤以為你是花中仙子呢!」
子依痴笑︰「這個子依還從未听皇上說過!」
一一將杯中酒,一口喝盡︰「我們之間,好像還是第一次如此談心!」
「是啊!」子依輕輕點頭,隨即詢問︰「那你後來知道,子依乃是玄冰國皇上的女兒,你是不是很失望?」
「實話還是假話?」一一挑眉笑問。
「當然要听實話!」子依再次抬起酒壺,為一一斟酒。
「失望!」一一將酒杯放于唇間︰「並不是因為,你不是花仙子而失望;而是因為……」
「子依是玄冰國公主而失望!」子依接過一一話語。
一一沒有躲閃應道︰「是!」
想起那時,子依還有些氣悶︰「當年你們故意支開子依和小如,當我們回來後,發現你們竟然不見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那時有多害怕!」
一一歉意笑道︰「那時只顧得如何將媽咪救出,哪還管的了那麼多!」
「子依一猜,你便會如此說!」子依抬手,為一一續酒!
「看不出,你還是朕心中的蛔蟲!」一一故意打趣!
子依不依,輕捶了一一下︰「討厭!」
「哈哈……」一一心情舒暢大笑。
望著一一心情大好,子依出聲︰「皇上!您就讓子依抿一口,好不好?」
「不好!」一一果斷拒絕!
「皇上!就一口!」子依輕晃一一,撒嬌意味十足。
一一饒有興趣的望著子依︰「如此想喝?」
「嗯!」子依如小雞吃食般連連點頭。
一一將酒杯移至子依唇邊,並順口打趣︰「朕還真沒發現,子依竟是個小酒鬼!」
一口酒進肚,辣的子依柔荑不停在嘴邊扇著︰「好辣!好辣……」
一一忙倒了杯涼茶,遞予子依簌口。
子依接過,一口氣全部喝下。
一一輕拍子依背脊︰「慢些!沒人跟你搶!」
一杯水下肚,口中怎算不是那麼辣;俏臉卻染上胭脂般的紅。
凝視份外可人的子依,一一吞了口唾液!
「以後再也不喝了,真難喝!」子依撅著櫻唇,眸中染上一絲霧氣。
一一別開眼,怕自己沖動傷害到她與孩子!
子依趴在桌上,望著一一︰「你明知道子依是玄冰國公主,為何還要答應父皇收養子依?」
「因為第一次見到你時的眼神!」一一為自己斟了杯酒︰「當年小小的你,眼神是如此的純淨;讓人不忍心傷害!」一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當你父皇開口,要求我們收養你時;朕想都未想便答應了,因為朕希望,這雙眼楮可以永遠如此純淨!」
「只是因為如此?」子依幽幽詢問。
「這是一點;另一點是因為,這是你父皇自殺前最後的請求!」一一微微有些許醉態。
‘自殺?你到如今,還在欺騙子依!’子依輕輕低笑,帶著一絲嘲諷意味。
此刻的一一,仿佛已失去觀察能力;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直至徹底醉倒!
凝視醉倒于桌邊的一一,子依臉上閃過一抹冷意。
「皇上!不好了!皇上……」德公公慌慌張張從殿外闖入,待看到醉的不省人事的一一,頓時手足無措!
子依一臉疑惑︰「德公公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有、有人劫獄!」德公公都快哭了出來!
「這……」子依表現出一臉慌張︰「……這可如何是好,皇上喝醉了……」
德公公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圍著一一轉悠,口中不停呢喃︰「怎麼辦?怎麼辦……」
「德公公!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快去通知王爺們,讓他們想想辦法!」子依提議。
德公公猛拍腦袋︰「奴才怎麼就沒想到!」話音未落,抬步朝外奔去。
凝視德公公背影,子依唇角微勾!
次日,當一一從宿醉中清醒,便見子依淚眼婆娑坐于桌邊。
一一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出聲詢問︰「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子依抽泣︰「皇上……」
「到底是怎麼了?」一一從床上起身,走至子依身邊。
「昨日有人劫獄!」子依垂眸,不敢直視一一目光。
一一明顯一愣︰「哪間牢房?」
「天牢!」子依繼續抽泣︰「皇上!都是子依的錯,若不是子依突發奇想與你喝酒談心,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一一眸光在子依身上打轉︰「你可知被劫走哪些人?」
子依搖頭︰「子依不知!只是听德公公說、說……」
「說什麼?」一一眸光眯起!
「德公公說,小如與御膳房的三名丫鬟,都被活生生的燒死!」子依貝齒緊咬蒼白唇瓣,一副傷心欲絕的神色!
一一輕拍子依背脊︰「反正是早晚之事,不要太傷心了!」
「……」子依不停抽泣,顯然未將一一的話听進。
「不要再哭了!對眼楮不好!」一一伸手,為子依拭去眼角淚水!
子依眼眶中的淚水,卻如黃河決提般,不停涌出!
「朕要去處理政事,不能在這兒陪你!就讓紫蘭先陪著你,記住不要再哭了!」一一重重嘆息,轉身離去。
一一前腳離去,紫蘭後腳便進了寢宮!
「娘娘!您先別哭,也許那並不是小如……」紫蘭壓低聲音勸說︰「……待風聲松些,奴婢便去聯系韶華少爺!」
「可那明明是小如的首飾……」
「也許……」紫蘭想了想,開口道︰「……這是泥哈大人的計策;不讓眾人懷疑到娘娘身上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