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寂靜中的小如,慢慢抬起俏臉;充滿血絲的雙眸,直直望進韶華眼底︰「奴婢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對死去的公主,存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情;那麼……」小如深深吸了口氣︰「……就請你如實回答奴婢所問!」
韶華隱隱約約猜出,她有可能問及之事;沉思片刻開口︰「你問!」
「你與泥哈大人曾經說過,先皇是被初夏國皇上所殺;這一切,是否皆是你們編制出的謊言?」眸光一眨不眨凝視韶華,不容自己錯過他臉上任何情緒!
「是!」韶華艱難點頭;事到如今,若繼續隱瞞下去;只會更加對不住,先皇與子依的在天之靈!
小如的心,仿佛被人硬生生剜去;那種疼痛,令她無法呼吸︰「奴婢與公主曾私下詢問之人,是否也早已被你們收買?」
「是!」韶華別開眼,不敢也不忍去看小如傷心欲絕的眸光!
「謊言!原來一切都是謊言……」小如吃吃的笑著,淚水如黃河決堤般,瘋涌而出!
「小如!你听我說!」面對臉色蒼白,仿佛隨時會倒下的人兒;韶華只覺心尖一陣抽痛︰「先皇雖不是他所殺,卻是因他所死;這是玄冰國所有士兵都親眼見證之事!」
「你認為,奴婢現在還會再相信你所言嗎?」小如眸光,如死一般寂靜;仿佛此刻的她,是一只失去靈魂的木偶!
「小如!你別這樣……」韶華手掌忍不住收緊,害怕自己一旦松手,面前之人便會隨風而去!
「呵!」小如苦笑,緩緩揚起滿是淚痕小臉;讓溫暖的陽光,照射向冰冷臉龐!
原來……
原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無知!
原來……
原來自己只不過一枚棋子,卻還傻傻的愛上操控自己之人!
原來……
原來眼前的這一切,才是最終真相!
原來……
太多紛雜情緒,壓抑著小如早已傷痕累累的心房!
「你知道嗎?」小如櫻唇輕啟,聲音像是從古老的天邊傳來︰「在奴婢的心中,公主不僅是主子,更是奴婢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奴婢愛她、敬她,甚至願意為她舍棄生命;而你呢?你卻對她做了些什麼?」
小如太過平靜的目光,令韶華有些害怕︰「小如!你听我說,從此時此刻起,我便是你的親人;相信我,我絕對會用生命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遲了!一切都遲了!」小如釀蹌後退,拉開自己與他之間距離︰「公主走了!奴婢又怎能獨活?」
「你、你什麼意思?」韶華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敢置信盯著小如!
「奴婢要去陪公主了……」對著韶華扯起一抹蒼白笑意;轉身,步履蹣跚朝山洞方向走去!
「我不準!」韶華快步上前,一把將其扯入懷中︰「你听著,我不準你去!不準你去!」
「沒用的!奴婢心意已決!」若不能去陪公主,只怕奴婢此生都會活在自責中!
「你看著我!看著我!」韶華捏起小如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不是喜歡我嗎?難道為了我,你都不能堅強的活下去嗎?」
「就是因為你是奴婢喜歡之人,所以奴婢更要去陪伴公主!」小如對其扯起一抹牽強笑意︰「你欠公主的,奴婢會幫你還!」
「不需要!」韶華蹙眉,手上力度不自覺加大︰「你听著,欠她的我會自己還;你給我好好的,乖乖的活著!」
「不可能了!」忽略下顎傳來的疼痛,小如痛苦閉上眼瞼!
哪怕你殺了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自己也無法憎恨與你,更無法親手殺了你,為公主報仇雪恨;因為,自己會舍不得;所以,就讓自己去陪伴公主吧!權當為自己所愛之人贖罪……
「小如……」
「放開奴婢!」小如說話同時,猛然掙開韶華枷鎖;轉身,頭也不回朝山洞方向奔去!
「小如!快回來!那兒危險!」高呼同時,飛身朝其追去;只是一起一落之間,便攔住其去路!
「不要讓奴婢恨你!」小如櫻唇慢慢抿成一條直線,柔荑一點一點收緊!
韶華倏然毫無預兆出手,砍向小如脖頸!
小如只覺兩眼一黑,下一秒便失去所有知覺!
「對不起!哪怕你會恨我一輩子,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
……
在爆炸發生瞬間,一一等人迅速向山洞最里側閃去;雖然身上小有擦傷,卻並無生命之憂!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子依,在黑暗中楞楞瞧著將自己緊緊抱于懷中之人!
「您沒事吧?」上官靖聲音,從子依頭頂傳來!
「沒、沒事!」子依輕輕搖頭,慢慢離開上官靖懷抱︰「謝謝你!」
「……」上官靖未語;只是一雙清亮的眸,在黑暗中緊緊凝視著她!
穹蒼一線從懷中取出火折,為黝黑的山洞增添一抹亮光!
「一線哥哥……」洛洛害怕,緊偎在穹蒼一線懷中!
「沒事!有一線哥哥在!」穹蒼一線輕撫洛洛背脊,無聲的安慰著!
透過隱隱亮光,紅綾看清近在咫尺之人;未作思考,一把匕首快狠準朝子依刺去!
隨著‘砰!’的一聲輕響,紅綾手中匕首被打落于地!
「想殺公主,先過我這一關!」一名黑衣男子,迅速擋至子依身前,目光冷冽直視紅綾!
「退下!」不待紅綾反應,子依倏然開口!
「公主……」黑衣人不明所以望著子依,不知她欲作何打算!
子依眸光,輕輕掃視洞內所有人︰「在這兒,如今只剩下我們倆;你覺得,反抗對于我們來說還有用嗎?」
「……」黑衣人一時無言以對,卻又遲遲不肯放下手中利劍;因為一旦放下,他們連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希望,都會隨之灰飛煙滅!
子依伸手,強行從黑衣人手中取下利劍;漫不經心笑道︰「做無畏的掙扎;只不過,會讓我們死的更慘一點而已!」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