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在她的旁邊?
蕭依然大驚,有人在她的身邊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黑暗中的十年,那種條件性的防備怎麼了?
身邊的男子皺皺眉頭看著緊閉雙瞳的蕭依然,隨意了然地勾起嘴角︰「蕭依然,醒了也不睜開眼楮嗎?」
蕭依然嗤笑,她要是能睜開眼楮,她難道願意逼著眼楮嗎?她的耳朵可沒有那麼靈敏,要不然連身邊有個人都沒有發覺。|
「你說傅離憂怎麼了?」蕭依然狠狠皺眉想要起身,但是身上仿佛被壓了千金巨石般讓她動彈不得,「你對我做了什麼?」
「嘖嘖嘖!」男子可惜地搖頭,發現蕭依然根本看不見他的樣子,也收回所有的戲虐坐在蕭依然的床頭,輕輕撫模著蕭依然的女敕紅的臉頰,受那麼重的傷居然在一夜之間醒來,蕭依然到底是什麼怪物附身?
「蕭依然,傅離憂啊,在本門主趕到的時候就掉下溪流淹死了!」男子無不可惜地說道,蕭依然幾乎付出生命救回來的人,就這樣淹死了,真是諷刺,還不如不救呢!到頭來還不是兩頭空,還賠上自己。
「不可能!」蕭依然咬牙說道,身子不住地顫抖著,腦中不斷回蕩著失去意識之前的那聲落水聲,回復紅潤的臉頰瞬間蒼白無光。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傅離憂怎麼會死?她怎麼會死呢?
唯一能動的手指狠狠握拳,蕭依然想起身,她要找傅離憂,掉下小溪而已,說不定被下游的人救了也說不定!不可能,一定不會死的!
男子嘆嘆起,安撫地拍怕蕭依然的肩膀,伸手在半空狠狠三擊掌,便有兩個男子抬著擔架走進門,將擔架放下後朝著男子點點頭躬身退下。
「不信你睜開眼看唄!傅離憂的尸體不是在這里!」男子指著擔架上的尸體嫌惡地說道,「那可是本門主千辛萬苦撈上來的尸體!讓你死個明白,免得到時候說本門主沒有同情心!」
擔架上的尸體是一個女孩,身上穿的,就是落崖時穿的那件粉色的衣裳,連手中因為長期執握雙月刀而積累的厚繭都一模一樣,臉上雖然因為浸泡了水顯地浮腫不看,但是那輪廓,那臉型,無疑就是傅離憂本人!
蕭依然不住地顫抖著身子,費力地想要睜開眼楮,她不要相信,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傅離憂怎麼會死?
不可能的!
像被強力膠黏住的眼皮終于在蕭依然的努力下猛地被睜開,但是,眼前依舊漆黑一片。
「為什麼不點燈?黑漆漆地我怎麼看!」蕭依然躺在床上無神地盯著前方大聲咆哮著。
男子驚愕地看著睜開冰紫色的瞳眸的蕭依然,緩緩走到床邊,伸手在她的眼楮上方搖晃著。
「啪!」手掌被蕭依然冰冷的小手狠狠拍開,男子模著手背憤怒地大叫︰「蕭依然,你耍我!」明明可以看得見偏要說他沒點燈?
不是,他本來就沒有點燈,現在大中午的,陽光普照,他點什麼燈啊!
蕭依然眯起眼楮狠狠叫著︰「你在我眼前搖晃,帶起的氣流除非死人才感覺不到!我……」
說道這,蕭依然禁聲,她,她看不見?
她失明了?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她怎麼失明了?
對了,是傅離憂,她手臂上流出的毒,那種毒一觸及到空氣就散開,她當時靠的很近,就是在那時候毒氣入侵她的眼中!
難怪,難怪她在下針的時候老是感覺到眼前一片炫黑,原來,原來是這樣!
蕭依然苦笑,這是不是現世報?
「蕭依然,你這是什麼表情?」男子驚訝地看著蕭依然有些瘋狂扭曲的笑臉,那種笑,讓人從心底感到心疼,好想替她撫平那種絕望的心傷。
「你,你告訴,我,傅,傅離憂,到底,怎麼了!」蕭依然顫抖著嘴唇說著,話不成句,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哭聲,帶著絲絲的希望,希望是這個男子欺騙她的,傅離憂沒有死!
哎,男子嘆氣,坐回蕭依然的床邊︰「死了!難不成我還拿著一具假尸體來騙你不成!」
「黃泉路!」蕭依然狠狠地叫道,「你是黃泉路是不是!」
她記得,記得他的聲音,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帶著唯我獨尊的霸氣,那種後天培養的凌勝與天地的無情,她記得!
「蕭依然,難得你還記得我!」黃泉路微微一笑,拍拍蕭依然的肩膀戲虐地說道,「傅離憂的尸體我先帶下去了,等你的眼楮回復以後你再看看,看看我是否真的騙你!」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將蕭依然的手臂放回棉被中,黃泉路心疼地搖搖頭,一想到以後蕭依然就是他手中之物,他的興奮地想要慶祝!
蕭依然,最終,還不是落到我的手中!
沒有理會離開的黃泉路,蕭依然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動也不動,她不要相信,不要!
「吱吱吱!」小狐狸在一旁擔憂地看著疲累的蕭依然叫著,希望能換回她的注意。
「小狐狸!」眼中的淚水在听到熟悉的聲音後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劃過精致的臉頰落在腦後的被單上,「你說,傅離憂沒有死是不是!剛才那個不是傅離憂是不是!」
「吱吱吱!」小狐狸煩躁又委屈地叫著,似乎在回答她,是的,是的,那才那具尸體,就是傅離憂!
「嗚嗚!怎麼可以這樣!」閉上眼楮,蕭依然大聲哭出聲,不應該是這樣的!
都是她的錯,如果,如果她沒有推她,如果她不是選擇在溪邊,傅離憂就不會落水,她就不會死!
都是她的錯,她但是為什麼要選擇在溪邊,為什麼啊!為什麼!?
「吱吱吱!」小狐狸驚訝地竄道蕭依然的眼旁,伸出舌頭舌忝著蕭依然的眼淚,似乎在安慰著她,人死不能復生。
……
五天,整整五天,蕭依然才能勉強地從床上爬起來,在這期間,只有手能動,吃喝拉撒全部都是由路黃泉派來的丫鬟伺候著。
因為傅離憂的事情,蕭依然消瘦地很厲害,整整瘦了兩圈不止,精致的小臉幾乎用一只手就能覆蓋住,讓人看了不經恐懼不禁深深嘆息。
「蕭依然!傅離憂是你的什麼人,死都死了,難道要賠上你的命才甘心嗎?」黃泉路似乎受不了蕭依然的死氣沉沉,咆哮地抓著蕭依然的肩膀搖晃著。
傅離憂?蕭依然眼中閃過柔和,隨即又黯淡下來,她是她的朋友,這一生唯一認可的朋友!
紅如寶石般的眼楮撇過了無生機的蕭依然,黃泉路無可奈何,這五天,他什麼方法都用過了,蕭依然是鐵了心要為傅離憂賠罪,飯菜幾乎都是硬逼著給她灌下,說道理,威脅,哄騙,什麼都用盡了,說不吃就不吃!
「蕭依然,如果你吃下這碗飯,我告訴你皇甫夜與軒轅璃殤的消息!」本來不想讓蕭依然再接觸到外面的消息,但是,這樣的蕭依然真的很讓他心疼!如果蕭依然能回復到之前的自信,接觸一下又怎樣?
果然,蕭依然一听到他們兩個的名字,眼中的精光再也掩藏不住,整個人似乎活了一般。
黃泉路狠狠閉上紅包石般的眼楮,再睜開,那種不可一世的霸氣又回到他身上。
「吃飯!」將身邊剛換的飯菜遞到蕭依然的面前,扶起她靠坐在床上抓著她的手捧住碗,黃泉路霸氣凌然地坐到一旁看著她。
蕭依然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黃泉路,復而低頭「看」著手中的飯碗,黃泉路的意思很明白,想要知道哥哥他們的消息,吃飯!
哥哥……軒轅璃殤……
蕭依然輕聲低喃著,她還有哥哥與軒轅璃殤他們,如果沒有她的消息,哥哥他們會不會認為她已經尸骨無存?
會不會如她所想的那樣,認為她已經穿越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她還有哥哥他們!她不能在這樣頹廢下去了!她要回雲染,哥哥的身子,楊曦的身子!還有,軒轅璃殤身上的月蠱,她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咽咽口水,蕭依然狠狠扒著白飯,直到將小嘴塞得滿滿後才停下來,艱難地咀嚼著。
哥哥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傷心難過?
軒轅璃殤呢?會不會還在找她?還是已經放棄了?
最主要的是,她明明听到了那陣聲樂,而且也看見了那紫色的漩渦,為什麼她沒有回去?
還是因為懷中抱著這個世界的人,所以被甩了出去?她又被甩到哪里?怎麼會被黃泉路撿到?
或者因為,她的身上,失了某種媒介,某種穿越之門的鑰匙?
她手中的嗜血銀絲呢?難道不是穿越的媒介與鑰匙嗎?
「咳咳!咳咳!」由于太過急切,口中的白米飯塞地太多噎住了喉嚨,蕭依然忍不住咳嗽,拍著心間不斷地咳著,似乎不將自己的心肺咳出來誓不罷休!
「吃個飯也能噎住,你是小孩子嗎?」黃泉路趕緊倒了一杯水,抱著蕭依然瘦弱的身子將水杯遞到她的嘴邊。
抓著黃泉路的手猛灌著水,蕭依然著急地「盯」著他的眼楮︰「哥哥,還有,軒轅璃殤,他們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