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背叛小姐,我……」舞衣著急地解釋著,但是有什麼好解釋的,說了就是說了。
其實她的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她舍不得小姐,另一方面,她更舍不得王爺,兩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主人,失去哪一個,另一個都不會好受。
這種秘密壓在心里,不知道哪一天她會奔潰,她需要有一個人來分擔她的負擔。
而風,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舞衣走出去,與浴室中只留下風一個人呆呆地看著濃霧彌漫的室中,淡淡的清香縈繞在身旁,小姐她怎麼做,讓王爺以後怎麼辦?
她知不知道,對于王爺來說,她的安全,她的健康,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全部。
而小姐,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王爺的平安無事。
橫躺在樹杈上,風盡責地守護著半月樓,衡量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王爺。
說了,阻止得了她一時阻止不了她一世,最後的結果只會是他與舞衣,雙雙失去她的信任,以後她再有什麼事情,就再也沒有誰可以依靠,像這種豁出生命的危險,她只能獨自一人默默承受。
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或許會失去那個如仙子般的小姐,小姐她,最怕疼了。
月將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這夜,風一夜無眠。
辰時一到,軒轅璃殤準時地走出半月樓,抬眼望向風所在的樹杈,若無其事地前進著,風知道,王爺在等著他的回復。
收斂所有的神情,風旋身落在軒轅璃殤的身後恭敬地低頭,嚴峻的神色不露絲毫的表情,他深知軒轅璃殤的厲害,一點都不敢大意。
「回王爺的話,小姐再用自己的身上做實驗,實驗最快回復傷痕的方法,小姐不想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不完美的痕跡。」風睜眼說瞎話地道。
「風,你在隱瞞我嗎?」軒轅璃殤腳步不頓,大步地朝前跨去,他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十五年了,他心里在想什麼,難道他還能不知道?如果他看不出他心里的隱瞞的話,那他這個主人也算白做了。
風猛地抬頭看著軒轅璃殤淡然的身影,心中一驚,微不可聞地一震,隨即鎮定地低下頭︰「屬下句句屬實。|」
他,選擇了王爺,雖然有可能會失去小姐。
從現在開始,他會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發過,小姐,依舊做她的實驗,他,依舊在暗中保護她。
軒轅璃殤沒說相信,也沒有表示不相信,連眼神都沒有示意一下便離開了王府。
站在門口,風知道,軒轅璃殤已經開始懷疑了,不是懷疑他,而是懷疑小姐。
泯泯唇,在軒轅璃殤消失在他的視線後,風轉身堅定地返回半月樓,小菊已經在半月樓大門守候了,定定地望進小菊的眼中,風越過她的身子走進,不用想也知道,小姐又在動手。
站在浴室的門口,風猶豫一會揚聲︰「小姐,屬下是風。」
浴室中德蕭依然歪著頭頓頓手中的動作,隨即了然地嘆氣,果然,除了風,誰都不能相信,即使軒轅璃殤派來的貼身丫鬟。
將手中的東西收拾好,蕭依然轉身移動地腳步,好一會才找到門口打開房門。
風抬頭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蕭依然垂下眼簾。
蕭依然繞過風的身子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一杯水輕泯著。
風單膝跪在蕭依然的腳邊︰「小姐,您曾說過,用屬下的命換王爺的命,問屬下換不換,屬下依舊還是那句話,現在請小姐用屬下的命換您的命。」
「風,你了解月蠱嗎?你知道月蠱的可怕嗎?」蕭依然像是早就知道風會這麼說,玩轉著手中的水杯隨意地問著。
風抬頭看著蕭依然︰「風不了解月蠱,但是風知道月蠱的可怕,也知道小姐會怎麼解王爺身上的月蠱。
因為小姐的身上留著王爺的血,還有那個罌,罌粟花,泠香與曼陀羅,更有星蠱與催眠,而這些,屬下都可以代替,因為屬上,有星蠱。
風知道王爺身上的月蠱全取決于小姐,亦可以用風代替小姐。」
蕭依然驚訝地睜大眼楮︰「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上有星蠱?」是了,風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傅離憂的星蠱是她取的,她也與軒轅璃殤說過風身上的情況,多多少少風自己也能知道一些。
「是!所以,用風,再適合不過了。」
蕭依然頓住手中的茶杯,猶豫地放下,這個男子,非要用這種方法讓她記住她嗎?如果可以用風代替的話,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可惜,不行。
「風,很抱歉,你的命,我用不了。」蕭依然撐著桌子站起身,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如果用你可以的話,我就不會在自己的身上做實驗,我也說過,這個世界,唯獨我才能救軒轅璃殤。」
不僅因為她身上有月蠱之血,還有一點就是,她的血與他的血是一致的。
風著急地跟隨蕭依然走進浴室,浴室中依舊濃霧裊裊,看不清眼前一米遠的地方空氣中淡淡懸浮著清香,讓人精神恍惚的清香。
努力辨別蕭依然的腳步,風緊緊跟隨著,他不相信蕭依然的話,一定可以用他的命作為交換的,一定可以。
神情復雜地看著端坐在泉池邊,兩腳踩在池中的蕭依然,她的身邊有大大小小的瓷瓶,還有一盒圓形的藥盒,只見她將一瓶藍色的紫瓶對準自己的檀口昂頭喝下。
閉上眼楮等待一會後,拿起紅色的瓶子倒出瓶中的晶瑩剔透的冰塊,冰塊奇跡般地遇氣則燃,而在同一時間中,她倒下散發出莫名好聞的清香液體,液體與燃燒的火焰相遇就轉變成與空氣中一致的香味。
風不知道蕭依然在做什麼,只能靜靜地站在身邊等待著,好一會,燃燒的氣體旁邊就爬上了一只如蜘蛛大小瘦弱不堪的黑色爬蟲,似乎听到聲響的蕭依然伸出右手移開嗜血鏈子,執起旁邊的匕首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下。
「小姐!」風驚訝地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蕭依然的動作太快了,快地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鮮血就汩汩地流動著,一滴滴落在那爬蟲身上。
那爬蟲一觸即到血腥,就像不知餓飽的小獸,就滴落的鮮血緩緩吞食,蕭依然也放下手腕,見地上的鮮血吸食完畢的爬從順著血腥的味道停留在蕭依然的手腕中的傷口上繼續。
空氣中卻一點血腥的味道都沒有,他想,這種香氣,就是用來掩蓋引誘這只小蟲與血腥味吧。
風心疼地看著一點一點變大的爬蟲,將視線移到蕭依然的臉上,蕭依然神情自然,眼中平靜如水,好像割破的不是自己的手腕,流出的不是自己的血液一般。
風有些驚恐地單膝跪在蕭依然的身邊,伸出手想要觸踫她,卻膽怯地停在半空,顫抖著雙唇說到︰「小姐,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麻醉而已。」蕭依然閃閃神回頭,眼楮精準地望盡風的瞳眸中,「我需要你的幫忙,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是不是?」
蕭依然甜美地笑著,那種輕靈的笑容讓風的眼楮酸痛,苦笑地應道︰「是。」從他進門的那一瞬間不就做出了回答了嗎?為了她,甚至隱瞞王爺。
「其實我不用問也知道,風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只是她害怕而已,蕭依然在心里說著,或許她不是一個好主子。
「這只蟲子就是你家王爺體中月蠱的解藥,我需要不斷地喂食,時間長短由它的性質決定,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一年,或許更久,它會慢慢濃縮變小,直到不足小拇指指甲蓋大小時候,它會鑽進我的體中,由我將月蠱過度出來,到時候……」
蕭依然還沒有解釋完,風就心疼地接過她的話︰「到時候小姐就中了月蠱,不緊是滿月,只要有月的夜晚,小姐都要承受一次月蠱的反噬,直到變成月蠱的奴隸。」
「呀!」蕭依然驚訝地抬起秀麗的眉頭,俏皮地眨巴眨巴眼楮,「風,原來你知道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情她從來沒有說過不是嗎?那是從哪里得知的?
隨即蕭依聳聳肩,風知道了,那軒轅璃殤知道不知道?不管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勢在必行,至少她現在的時間很多。
「會不會變成月蠱的奴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身體承受不住之前,月蠱會從我的身體中消失,你可別小看了這只小蟲,它可比月蠱厲害多了,這是月蠱唯一的解藥。」
感覺爬蟲喝飽滾落到藥泉中後,蕭依然在收回手腕,模索著將那喝圓形藥膏拿起,勾出一點緩緩地抹在傷口處,傷口瞬間止血,嗜血鏈子輕輕覆蓋,誰也沒有發現,這里曾經被主人狠狠劃了一刀。
風幫忙地收拾滿地的瓶瓶罐罐放進她隨身攜帶的錦囊中,沉聲說道︰「王爺不會讓小姐解月蠱的,王爺知道月蠱的厲害。」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風,我知道,從你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你就答應幫我了,所以,我再求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