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我在客廳喂著寶寶吃粉葛粉,听著堂弟給我上課。|不過他那老師也太遜了。
躺在沙發上,捧著一碗粉葛粉,一邊吃一邊說,導致一些糊糊掉出來,髒了我的布藝沙發。他還在那里說著,我插嘴說一句︰「明天一早,你幫我拆了沙發套,送洗去。讓他們動作快點,爭取第二天能拿出來。看看都髒成什麼樣子了。」
堂弟板下臉去︰「你就在乎你那沙發套,你有沒有認真听我說啊。我爸還說要我多教你一點呢。就你這個態度……」
「急著了,五鬼運財,不是真的五鬼,而是五行運財局。其實就是……」
堂弟終于坐直了吃,減少粉葛粉掉落在沙發上的幾率,說道︰「姐,其實吧,邪術里有煉小鬼,還有五鬼運財術的。是真正的五鬼,不是我們家學的那種。」
「那是什麼運法啊?拿著令旗,讓五個鬼出來,從人家家里偷錢出來給主人嗎?」
「我說專職媽媽,你的思維都的童話的,你當是阿拉丁神燈啊。」堂弟說道,「就是用主人最親的伴侶,兒子,女兒,父母,朋友,這五類人的魂,禁錮在代表五行的物品里,配合家里的風水,放置那些物品,讓風水局流動起來。這個可比我們平時擺個五鬼運財厲害多了。」
「確實是邪術啊,還要殺了自己的親友。」我突然想到那天我騙韋醫生說那個什麼五煞局,其實就是我自己瞎說的。還真有個類似的啊。所以說吧,壞事都差不多的。
我有些疑惑著問道︰「不是說這個不是我們家的嗎?那你怎麼知道的?」
「磨鐵網里道士小說寫的啊。」
我板下臉去,他這個老師就是這麼教的。「請問一下,小說和神話哪個比較可信呢?」
堂弟無語了。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匆匆放下手里的勺子,接听了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就听他問道︰「在哪里的?……好,我叫老宋安排一下。」
掛了電話,他就說道︰「姐,我爸叫我過去忙兩天,先失蹤兩天啊。」
「怎麼了?」我問道。
「xx村有個老人去世了,我爸去看了要求人家火化。我打電話讓老宋叫殯儀館的車子去接下人過來。|」
我皺皺眉︰「農村的也要火化了?」
「不是看情況的,火化也行,不火化也行。估計這個尸有問題才急著火化吧。」堂弟回房間收了一下東西,匆匆就離開了。
本以為也不過是想以往一樣,二叔在農村就經常給人看墳地,看下葬的沒什麼特別的。可是到了晚上,剛吃飽飯,就接到了堂弟的電話。
我哥也好奇地貼著我的耳朵听著手機里的聲音。
堂弟叫道︰「姐,就今天跟你說的那個五鬼運財局啊,今天走的這個老人,差點就擺成五鬼運財局了。是那種邪術的五鬼運財啊。」
「啊?真有這樣的人啊。」想想,要親手害死自己妻子,兒子,女兒,父母之一,朋友這不是很殘忍的事情嗎?
「不過他沒成功,命啊。反正就是這幾年他家連續死人,先是他兒子,再是他老婆,然後他媽,前不久還死了他的一個好朋友,就差他女兒了。他還真的就有一個女兒。不過還好,他沒那個命。他昨天出車禍當場死了。」
「哇,也許他那些親人朋友死跟他沒關系呢?」
「誰知道呢?不過听我爸說,他也會看點事的,也懂一點,我猜就是他下手的。所以我爸讓趕著火化了,要不這樣的場面他很容易就成僵尸的。」
「那你現在在哪里啊?」
「火化場,明天一早就火化。然後專車馬上送回去。早上十點出殯,十二點左右下葬的。對了,姐,我爸讓你明天跟過去一下。多看看,才記得那些程序啊。」
「我又不會當道士。」
「這可不是一般的下葬啊,你來不來?」
我看看我哥,我哥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才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我哥就問了我那什麼五鬼運財的事情。最後他說,這麼做的人都已經不是人了,難怪死了會變僵尸啊。
第二天一大早,寶寶還沒醒呢,我就要起床準備出門了。因為是去農村的,而且還是下葬的事情。我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上衣,配著黑色的褲子黑色的跑鞋。清清爽爽地就出門了。
還跟著阿姨說今天一天不回家,讓她多幫忙看著我寶寶。
他們要去那邊等火化,我又不用。我是九點出門,算著路程,十點之前能到那邊了。那村子我沒去過,不過很好認的。我哥說就在路邊,有路牌的。在接近的時候,我糾紛放慢車速了,果真看到了路邊的一個村子有著路牌。
確認無誤之後,就進了村子。
農村家里做白事,那是整個村子都知道。稍稍一問就找到那家人了。
我將車子在地壇停好的時候,還沒有多少人來。大家都已經接到消息是十點之後從到這邊的。十一點這樣就要起棺了,只有一小時的時間,那個時候應該才是忙碌的時候吧。
我下了車子,看著那已經全部準備就緒的靈堂。道士都已經準備好了,地上都擺著鞭炮了,孝子都跪在旁邊等著了。那孝子我猜著應該是家里的女婿吧。我們這里死了兒子就是女婿上,或者是家族里的堂兄弟。在棺材的一旁,一個女人全身披麻戴孝的,但是她沒有和別人一樣跪著準備。而是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冷著一張臉,坐在外圍。
能披麻的,那都是家里的最親的一家人,但是她那態度明顯就不對啊。
在大門旁,站著好幾個年輕人,二叔就在那些年輕人中間。他看到我到了,連忙喊我過去。我看著那些年輕人,估計都是抬棺材的。
二叔卻把年輕人分成了兩邊。我說道︰「不是火化了再裝棺材嗎?那還不簡單,應該不重啊。」
二叔道︰「你懂什麼啊?這回要找八字硬的人抬棺,你等會啊,一會封棺了,要用你的血寫符的。」
原來叫我來是為了鮮血的啊!難怪堂弟沒有明說啊。他要是明說了我說不定就不來了。
等二叔這邊定好了人,交代了他們幾句之後,殯儀館的車子也回來了。
車上跟著去的是一個男人,也不清楚他和那死者的關系的什麼。孝子出來接了骨灰盒,那邊道士就開始滴滴咚咚的敲了起來。二叔在最前面指導他們入棺啊,封棺啊什麼的。
村里的人听到了聲音,也都過來上香了。
一時間,人多得戰都沒處站。處于禮貌,我也去上了一炷香,雖然心中很討厭這個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即將要完成五鬼運財局的人。
然後我就退到了一旁。看著那些孝子們哭啊喊啊的。
不知道是誰將那一直在一旁坐著的女人扯到了棺材前,讓她跪下上香。沒有想到那女人一雙惡狠狠的眼楮就死死盯著那棺材,緊緊抱著她女兒大聲喊道︰「我就是不拜他!他根本就不是人!圓圓的爸爸就是他害死的。圓圓爸爸走了,他還好幾次的想對我做那種事!你們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想想女乃女乃是怎麼走的!我巴不得他早死呢!圓圓爸爸,女乃女乃,還有我婆婆,他們都巴不得他死呢!」
這麼一番話,大家臉上都尷尬了。我心里暗驚,這個信息量好大啊。不過別人的家務事,我也不好打听是吧。悄悄溜出大廳,躲車子上去。等一會需要我了,我再出現吧。
我就這麼上了車子,沒有啟動車子,將車窗降下了一些通風換氣啊。
不一會就看到兩個雖然穿著白色衣服,但是卻明顯不是農村人的女人走了過來,就在我車子旁邊議論著。
「那個圓圓媽是怎麼回事啊?」
「你們外面回來的不知道。圓圓爸也是去年才走的。他走了之後,嬸子沒多久也去了。然後啊,那個老男人就看上了自己媳婦了。好幾次想動手呢,都是被他們家女乃女乃罵住了。後來有一次,老男人都把媳婦壓床上了,女乃女乃去扯,扯不了啊,生氣之下,一頭撞死在門板上了。真看不出啊,那老男人都五十多的人,還老想著這個。」
「哼!給我是他媳婦,我也不跪了。我直接離開這個家算了。」
「唉!農村的女人哪里有那麼城市的那樣的啊。不過現在也好了,老男人死了。這個家以後還不都是那媳婦的了。」
我在車子里皺著眉想著,這麼精彩啊。要是我,我連孝都不給他帶。
遠遠看去,好像那家人也沒有再為難那媳婦,畢竟那媳婦的事情看來村里人都知道的。我們家人再這麼欺負人家會有人看不下去的。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堂弟來的電話,他讓我一會跟著隊伍出殯,那符要在下葬前才能畫的。
我感謝今天穿的是運動服啊,要不走山走嶺的,就麻煩了。那邊開始棺材,點鞭炮起棺了。我誰也不認識啊,只能跟著堂弟身邊走了,就在棺材後側方。後方是人家親屬的,我們只能跟在靠邊走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