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上並沒有說,但開釋禁足應該是遲早的事,畢竟皇上已經認定皇後與此事無關,是受我額娘所害。」說到這里,在漫天春光中,允禮突然跪下道︰「臣實在是別無他法,所以才來求娘娘,請娘娘救救臣的額娘!」
看到允禮下跪,凌若連忙命楊海將他扶起,「王爺快快請起,本宮一定會想辦法幫你。不過有些事本宮不明白,萍兒怎麼會與圖理琛在一起?他們兩個應該並不相識才對?」
允禮低頭道︰「這個臣也不知道,不過看樣了了,應該是圖理琛找到了在外躲藏的萍兒,並且從中知道了事情始末。」
凌若思索片刻道︰「本宮明白了,皇上那邊,本宮會想辦法,王爺此刻趕緊回府去陪著勤太妃吧。本宮答應你,一定會盡力而為。」
有了凌若這句話,允禮放下心來,再次行了一禮後退出了承乾宮,以他的身份,實在不宜在後宮久待。
在允禮離開後,凌若命楊海準備肩輿前往咸福宮,瓜爾佳氏正在院中擺弄花草,看到她進來,玩笑道︰「什麼風把你這位貴妃娘娘給吹來了。」
凌若快步來到她身邊,輕聲道︰「姐姐,皇後的禁足令就快要到頭了,坤寧宮困住她了。」
瓜爾佳氏臉色一變,擱下手里的花灑沉聲道︰「你都听說了什麼,為何事情會這麼突然?」不等凌若開口中,她又道︰「咱們進去再說。」
在進到正殿後,凌若將允禮告訴自己的話轉述了一遍,瓜爾佳氏的臉色因為她這些話變得越發凝重,待凌若話音落下後,她道︰「咱們都知道皇後當時確實存了害你之心,只是後來被你與勤太妃來了一招將計就計,令她害人終害己;為了而今到了萍兒口中,卻變了?」
凌若沉眸道︰「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懷疑是有人指使萍兒這麼說。」
「你是說圖理琛?」瓜爾佳氏問了一句後,又自顧自搖頭道︰「雖然圖理琛為人固執,對你又有成見,也不至于專門找了萍兒來冤枉勤太妃才是,而且這樣做,他根本要不到好處。」
凌若在殿中走了幾步道︰「萍兒失蹤後,我曾傳召過勤太妃,詢問她找尋的情況,可一直沒有音訊,圖理琛卻能找到她,還勸服她到皇上面前指證勤太妃,姐姐不覺得奇怪嗎?還有,萍兒那日出宮之後,究竟去了哪里,圖理琛又是在何處找到萍兒的,這一切,都沒有提及。最重要的是,事情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發生在二阿哥求皇上開釋那拉氏沒多久後。」
瓜爾佳氏輕咬著紅唇,緩緩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但操縱的人並不是圖理琛。」
凌若輕吸一口氣,點頭道︰「是,我懷疑是英格,萍兒應該也是英格找到的,至于圖理琛頂多是英格手里的一枚棋子。」
瓜爾佳氏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若英格掌握了萍兒,為何不直接將她帶到皇上面前,反而要圖理琛來出面。」
「若我是英格,我也會這麼做。」凌若涼聲道︰「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里,若是他出面,就算事情是真的,在皇上看來,也是英格為替那拉氏開月兌所撒的謊言。所以,怎麼看也沒有圖理琛出面來得有利。」
「就算這些說的通,那紅纓呢,她可是一直在勤太妃身邊,為何會幫著圖理琛說話,說皇後與這一切無關?」
凌若搖頭道︰「我不知道,這一時半會兒我也理不清這些事。而且眼下最要緊的是勤太妃的事,我答應過十七爺會勸皇上,但這會兒我實在不知該從何勸起。」
「先別急,咱們還有一日的功夫可以慢慢想。」瓜爾佳氏在安慰了一句後,道︰「其實最好的勸說就是證明皇後曾經想害過你,但而今萍兒與紅纓二人皆站在皇後那邊,你根本就沒法證明。」這一點凌若何嘗不知,否則也不會如此煩惱。
瓜爾佳氏在思索許久後,道︰「皇上是一個孝子,你不妨從這方面著手試試,但皇上會否答應,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皇上雖然寵你信你,但他畢竟是皇上,若他不肯就不要勉強。那拉氏就快要出來了,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給自己埋下隱患。」
「我知道了。」這般應了一句後,凌若匆匆離開了咸福宮,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瓜爾佳氏輕嘆了口氣,原本依著她的意思,最好是不要參與進此事之中,但允禮對凌若有救命之恩,他出言相求,以凌若的性子,又怎可能坐視不理。
且說凌若一路來到養心殿,進到里面後,胤禛更捏著鼻梁,神色中有著難掩的疲憊,看到凌若進來,他第一句話便是,「允禮去求你了是不是?」
凌若也不隱瞞,低頭道︰「是,十七爺來求臣妾,希望臣妾能替他向皇上求情一二,希望皇上能夠法外開恩。」
胤禛有些不悅地道︰「勤太妃誣陷皇後,所犯的乃是欺君大逆之罪,朕只奪她位份,勒令出家,已是看在老十七的面上從輕處置,你還要朕如何法外開恩?」
凌若走上前道︰「臣妾知道皇上對勤太妃所為很生氣,但這一切畢竟都是那兩個丫頭的片面之詞,是真是假猶未可知。而且恕臣妾說句實話,圖理琛大人是如何審問紅纓的,皇上並不知道。」她心里對這件事最是清楚不過,也曉得勤太妃最多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說誣蔑那拉氏,實在是說不上。
「你是擔心圖理琛會暗中做手腳?」不等凌若說話,胤禛已經搖頭道︰「雖然朕覺得圖理琛過于頑固,對于他的很多想法都不認同,但他對大清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否則朕也不會放心讓他單獨去審問紅纓。再說了,若勤太妃真沒有做的,圖理琛又怎麼能讓紅纓冒著罪犯欺君的危險來指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