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子輕笑道︰「不錯,柳先生既然可以臨摹二阿哥與果親王的筆跡,想必皇上的筆跡也不在話下。」
柳元連連搖頭,「不行!這個絕對不行!偽造皇上聖旨乃是要殺頭的,此事萬萬不可。」說到這里,他勉強提起一絲勇氣道︰「在下與公公的交易已經完成,若公公還有什麼事,還是另請高明吧。」
「偽造聖旨是殺頭之罪,那你之前偽造的那些書信就不是殺頭之罪嗎?」。小寧子一句話堵的他說半天說不出來,直至將臉憋紅了方才吐出一句話來,「那些書信根本……根本就是公公逼著我寫的。」
小寧子翹起一只腳,閑閑地道︰「是嗎?可是你不是心安理得的收了咱家的銀子嗎?一千兩啊,柳先生,什麼樣的書信能一下子賺到一千兩?還有,咱家又沒將你關起來,也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大可以去衙門報官,可是你沒有,你什麼都沒做。一旦這件事被捅開來,咱家固然要死,你也休想活命。」
柳元渾身抖如糠篩,指著小寧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而小寧子還沒有說完,他撢一撢袍角道︰「對了,還有你的妻子與兩個孩子,也會一並問斬,到時候你們一家人就可以在陰曹地府里團聚了。」
一听這話,柳元整張臉都白了,慌忙跪下道︰「不要,公公,求求你,不要這樣,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說到後面,連眼淚都下來了,不斷哀求著小寧子,放過他的家人。
小寧子輕拍著他的肩膀道︰「柳先生,你應該求的人是你自己,只要你乖乖听話,你和你的家人就不會有事,甚至還會再得到一千兩。」
「可是萬一這件事泄露出去,我……」柳元話剛說到一半,小寧子便道︰「只要你不說,咱家不說,誰還會知道呢。行了,柳先生,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咱家跟你保證,什麼事情都沒有。」說罷,他強拉了渾身無力的柳元起來坐到椅中,盯著他驚慌失措的眼眸道︰「如何,柳先生想好了嗎?」。
「在下……在下……」柳元心里明白自己是無路可退了,掙扎許久,終是咬牙道︰「在下答應就是了。」
小寧子露出滿意的笑容,「柳先生真是識大體,既是這樣,就趕緊臨摹吧,這一次可沒那麼多時間給你慢慢臨摹,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模仿的惟妙惟肖才行。」
柳元慌亂地點點頭,照著一封胤禛的封賞詔書臨摹了起來,在寫了幾個字後,他突然道︰「公公,如果在下要找你,該怎麼辦?」
小寧子愣了一下道︰「呃,你無事找咱家做什麼?」
柳元目光一閃,帶著幾分慌意道︰「萬一在下因此惹上什麼麻煩,若能找到公公稟明情況,多少也可安心一些。
小寧子打量了他一眼道︰「說到底柳先生還是不信咱家。」見柳元露出尷尬的笑容,他嘆了口氣道︰「不是咱家不告訴柳先生,而是咱家身在宮中,宮禁森嚴,又怎能允許他人隨意出入呢,就算帶個話捎個信也不行。」小寧子怕透露太多會惹來麻煩,所以故意說的嚴厲一些,好打消柳元的念頭。
果然,一听這話柳元臉色比剛才還要白,小寧子安慰道︰「你若真有事,咱家一定會幫你,盡管放心就是,別總想那些沒有的事,趕緊照著寫,明日咱家再來,到時候再告訴你要寫什麼。」
在小寧子回到坤寧宮後,孫墨他們也將那些個小太監的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這些小太監因為地位低下,每天都有繁重的活計,而他們唯一的樂趣就是偶爾得閑時,偷偷模模賭上幾把,既是賭,自然有輸有贏,其中一個叫季六的太監輸得特別利害,前前後後總共輸了一百多兩,可他還四處找人借錢來賭。
那拉氏听完這些後,輕敲著桌面道︰「就他了,將他給本宮找來。」
小寧子聞言輕聲道︰「主子,要不讓奴才先去探探這個季六,若他真能夠被收買,主子再出面也不遲。」
那拉氏想一想道︰「也好,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
小寧子點點頭,待得天黑後,他悄悄去了季六住處附近,以季六每天晚上都要賭幾把的性子,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回來。
果然,才等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小太監掂著幾枚銅錢,罵罵咧咧的走過來,听著皆是與賭有關,應該就是季六了。
想到這里,小寧子從隱蔽入走了出去,假裝沒看到,與那個小太監撞了個滿懷,銅錢落了一地。
小太監瞪著眼楮不滿地道︰「誰啊,怎麼這麼不長眼楮,沒看到前面有人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走的匆忙,實在沒看到,我這就幫你把銅錢撿起來。」說著,小寧子將沾了灰的銅錢一個個撿起來吹干淨後遞還給他,後者正準備接過銅錢,無意中看清了小寧子的模樣,認出他是那拉氏身邊的首領太監,臉色當即就變了,趕緊跪下道︰「小的給寧公公請安,寧公公吉祥,小的剛才不是故意的,還請寧公公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小的這一回。」
「不知者不怪,起來吧。」小寧子和顏悅色地扶起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寧公公的話,小的入宮之前排行第六,所以就叫季六。」一听這個名字,小寧子心中暗喜,輕咳一聲道︰「咱家剛才好像听你在說什麼賭什麼輸的,怎麼了?難不成你背著宮規在悄悄賭博?」
季六趕緊搖頭道︰「寧公公千萬不要誤會,小的哪里敢違背宮規,小的……奴才剛才是與別人打了個賭,結果輸了呢!」
「是嗎?」。小寧子把玩著手里的銅錢道︰「不過咱家卻是听說最近有不少宮人聚賭,皇後娘娘特意讓咱家過來查查這件事。」
季六在那里眼珠子亂轉,思索著該怎麼搪塞過去,不等他想出個說法來,小寧子便道︰「看你那暴躁的樣子,想必輸了不少,這幾個銅錢或許就是你僅剩的身家了吧?若是再說謊話,咱家現在就帶你去見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