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緊緊盯著他,逐字逐句道︰「盡你之能,替本宮調理好身子,讓本宮可以一償多年的心願,可否?」
宋太醫看了瑕月一眼,道︰「微臣必當竭盡生平所學。」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這一句話已經足夠表明他的態度了。
瑕月微微有些激動地道︰「那就多謝了,不知這樣調理,需要多久?」
「這個微臣不敢斷言,但娘娘體虛非一兩日之事,所以調理起來,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還請娘娘做好準備。」
瑕月點頭道︰「本宮明白了。」
待得將宋太醫送走後,阿羅道︰「主子,您將話挑到這個地步,就不怕宋太醫發現您已經得悉麝香之秘,從而告訴皇上嗎?」。
瑕月微微一笑道︰「皇上或許會問他,但他必不會說,你相信嗎?」。
阿羅奇怪地道︰「主子與他接觸—無—錯—小說不多,更談不上深交,如何能夠這般肯定?」
「旁的事情本宮不敢說,但看人尚且有幾分準確,宋子華是一個真正有醫者仁心的人,這樣的人,斷然不會多嘴!」
阿羅絞著手指擔憂地道︰「可是萬一皇上問起呢?奴婢總覺得不太放心,這可是宮里頭人,誰知道他究竟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
瑕月瞥了她一眼道︰「本宮剛才說了什麼嗎?有提到麝香二字嗎?」。
阿羅一怔,仔細回想起來,自家主子倒還真是沒有提到半個與之相關的字,雖然她听著明白,但確實沒有提及。
見她不說話,瑕月再次道︰「你擔心的事情,本宮怎麼會沒想到,就算本宮真看錯了人,他將這些話傳到皇上耳中,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頂多就是以為本宮費盡心思想要個孩子罷了。」
阿羅想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地屈一屈膝道︰「主子恕罪,是奴婢太緊張了。」
「往後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凡事皆要沉住氣,這一點齊寬做的比你好,若他與知春真對本宮忠心,往後行事,倒是會方便許多,你替本宮多注意他們一些。」
「奴婢知道了。」在阿羅答應後,她揮揮手,示意阿羅退下,在傍晚時分,明玉帶著永璉來到延禧宮,永璉一進來便奔到瑕月床邊,緊張地道︰「娘娘,您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瑕月溫言道︰「本宮沒事了,倒是二阿哥你怎麼與皇後娘娘一起過來了?」
明玉扶著水月的手,笑道︰「他啊,一听說你病了,比本宮還要緊張,嚷嚷著非要說來看你,本宮攔不住,只得與他一起過來。之前過來的時候,妹妹還昏睡著,如今看到你醒來,本宮總算是放心了。」
永璉垂著頭,低低道︰「娘娘,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水月耳尖地听到他這句話,敏銳地察覺到當中有所不對,道︰「二阿哥,您這麼說,難不成嫻妃娘娘生病,與您有關?」
永璉絞著小手,不知該不該將前幾日的事說出來,而此時,瑕月淡淡一笑道︰「二阿哥終日待在坤寧宮中,本宮的病怎麼會與二阿哥扯上關系。」
水月既是起了疑,又豈是三言兩語能打發的,絲毫不讓地道︰「既是無關,為何二阿哥要與嫻妃娘娘說對不起?實在是令奴婢奇怪得緊。」
瑕月微微一笑道︰「姑姑听錯了,二阿哥是說讓本宮快些好起來呢,二阿哥,是不是這樣?」
永璉趕緊點頭,「對,我剛才是說讓娘娘的病快些好起來。」
「不是,奴婢……」水月話剛說到一半,明玉便道︰「本宮剛才也沒听到這樣的話,想必是姑姑听錯了。」
水月肯定自己沒有听錯,但明玉都這般說了,她自然不好再問下去,只得屈一屈膝,站在椅後。
明玉和顏悅色地道︰「妹妹,感覺如何,還好嗎?」。
瑕月笑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切皆好,就是手腳有些無力,再歇幾日想必就沒事了。」說到此處,她撫一撫永璉緊張的小臉,道︰「你也別擔心了,本宮沒事,今日既是來了,正好,本宮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說罷,她轉頭道︰「阿羅,去將內務府前幾日送來的玉佩取來。」
阿羅點一點頭,不一會兒取來一塊羊脂白玉五蝠玉佩,觸手溫潤,猶如涂了一層油脂在上面一般,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料,在玉佩底下結了穗子。
瑕月取過後,親自系在永璉腰間,道︰「好好佩著,可莫要丟了。」
永璉回頭看著明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收,後者道︰「這般貴重的玉佩,妹妹自己留著就是了,給永璉做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呢!」
「只是一塊普通玉佩罷了,哪里稱得上貴重,都說玉能保平安,給孩子佩戴最合適不過了。」見明玉還待要說,她又道︰「這玉佩總共雕了三枚,大阿哥與三阿哥都有,且都已經收下了,若是娘娘不收,就是看不起臣妾送的東西。」
「你這張嘴,真是誰都說不過你。」說罷,她對永璉道︰「還不快謝謝嫻妃娘娘。」
永璉知道她這是同意自己收下玉佩,連忙朝瑕月施禮道︰「永璉謝過娘娘。」
瑕月點一點頭道︰「本宮病還沒有好,你站遠一些,否則染了病,可就麻煩了,你皇額娘那麼疼你,到時候,非得找本宮拼命不可。」
明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本宮是那樣的人嗎?瞧你現在開玩笑的樣子,應該是真沒什麼大礙了。」一邊說著,一邊將永璉招手喚到身邊,永璉很喜歡瑕月所送的玉佩,時不時垂頭看一眼。
明玉怕瑕月過于勞累,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在回到坤寧宮後,水月借著將永璉送回到他自己屋子的機會,道︰「二阿哥,奴婢確實有听到您與嫻妃娘娘說對不起,並非听錯,您老實與奴婢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沒有。」永璉神色慌張地低下頭,盯著自己腳尖,不敢與水月對視。
這個樣子,無疑令水月更加肯定,眸光微沉,道︰「二阿哥,您是不是偷偷出宮去見過嫻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