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眸光微閃,隨口道︰「沒什麼,本宮隨口問問罷了。」說話之時,明玉一直留心打量著瑕月的神色,見她確實並無任何異樣,方才放下心來。看來她並不知道阿羅那件事的真相,否則哪里還會這樣平靜地與自己說話。
且說魏靜萱將人交給宋嬤嬤後,去見了數月未見的蘇氏,與她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蘇氏仔細听完後,頷首道︰「待在皇後身邊這段日子,你隨機應變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尤其是在夏晴那件事上,若非你先發制人,可就危險了。」
「幸好蘇姐姐當時叮囑我,不要將咱們的事告訴夏晴,否則我定會被她害死。」再提起夏晴,魏靜萱心里已經沒有了什麼姐妹之情,有的只是惱怒;又或者……她對夏晴根本沒有存過什麼姐妹情,當初要好,僅僅只是因為初入宮中,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個人照應一二罷了。
 我早就瞧出夏晴與我們不是一路人,她也不是真心待你好,往後,不要再與她來往了。」待得魏靜萱應聲之後,蘇氏轉過話道︰「你確定瑾秋他們沒將阿羅的事情告訴嫻妃嗎?」。
魏靜萱不確定地道︰「應該是沒有吧,若是嫻妃知道了,早就跑去皇上面前告狀了,哪里還會將他們帶過來。」
蘇氏沉吟半晌道︰「你來之前不久,齊寬曾來這里尋過宋嬤嬤,我看他們說了很久的話,齊寬臨走之前還往宋嬤嬤手中塞了些東西,瞧著像是銀票。」
魏靜萱皺起細致的雙眉,道︰「奇怪,他來做什麼?還給宋嬤嬤銀票,難不成他有相識的人在辛者庫?所以要托宋嬤嬤照顧一二?」
蘇氏搖頭道︰「他是嫻妃面前得臉的人,若真有相識要好之人,與嫻妃說一聲,將他調出辛者庫就是了,嫻妃如今手握協理六宮之權,要辦這點事,絕對不難,何需如此麻煩。除非……是嫻妃帶不走的人。」說到這里,她走到窗前,推開一絲窗縫,瞧著外面的景象徐徐道︰「譬如瑾秋他們。」
魏靜萱神色一變,道︰「姐姐是說,齊寬要宋嬤嬤照顧的人是瑾秋與朱用?可是非親非故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不是齊寬要這麼做,而是嫻妃下的命令,能夠讓嫻妃做到這一步,他們之間,一定達成了什麼交易。」
魏靜萱緊緊咬著下唇,帶著一絲緊張道︰「能夠令他們達成交易的,應該就是阿羅那件事,可若……嫻妃已經知曉一切,為何不去告訴皇上,反而要如此大費周折?」
蘇氏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
魏靜萱趕緊催促道︰「是什麼,姐姐快說。」
蘇氏回身盯著她道︰「瑾秋與朱用已成禍患,隨時會害了你與皇後,若要平安,他們就不可以繼續活在世上。」
魏靜萱瞳孔微縮,語氣微顫地道︰「姐姐之意,是要殺了他們二人?」
蘇氏寒聲道︰「不錯,死人才是最可靠的,你回去後,定要想辦法勸皇後殺了他們。」
魏靜萱有些猶豫地道︰「可是……萬一是咱們猜錯了,他們不曾出賣皇後,那我……豈非錯害了兩條人命。」
蘇氏扶著她雙肩,神色鄭重地道︰「靜萱,記住一句話︰寧可錯殺,不可錯放;若是做不到這一點,你是無法在宮中生存下去的,還有就是不要有仁慈之心,你對別人仁慈,別人卻可能咬你一口,夏晴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你沒有顧念姐妹之情,將她帶出辛者庫,就不會挨那三十大板,更不會差一點連命也沒有了。」
魏靜萱銀牙微咬,點頭道︰「是,我明白了,多謝姐姐提點。」
蘇氏輕撫著她的臉頰道︰「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一定會有出頭之日,如此才算不負你的聰慧與美貌。」
魏靜萱乖巧地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听姐姐的話,當初要不是姐姐襄助,我也沒有今日,這份恩情,我一定不會忘記。」
蘇氏欣慰地點頭,道︰「好了,你回去吧,別耽擱得太久,以免遭人疑心。」在魏靜萱離開前,她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記著,瑾秋二人絕對不能留。」
魏靜萱再次答應,待得她回到坤寧宮的時候,瑕月已經不在了,明玉閉目躺在貴妃榻上,魏靜萱雖然心急,卻是不敢驚擾,靜靜守在一旁。
待得天色將暗之時,明玉方才睜開眼楮,接過魏靜萱遞來的面巾拭過臉後,道︰「何時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見主子睡得沉,不敢驚擾。」不等明玉開口,她又道︰「瑾秋與朱用已經遣去辛者庫了,但是奴婢也從別人口中得知,原來,嫻妃身邊的齊寬在奴婢之前去過辛者庫,還給宋嬤嬤塞了不少銀票,讓她設法照顧瑾秋二人。他一個奴才不會有這樣多的銀子,所以奴婢猜測,應該是出自出嫻妃的授意。」
明玉從榻上坐起,疑惑地道︰「嫻妃?她都已經將人交出來了,還做這些事情有做什麼?」
「奴婢始終懷疑瑾秋二人將阿羅的事情告訴了嫻妃,否則嫻妃不會為他們做那麼多的事。」
明玉沉吟道︰「本宮剛才試探過嫻妃,瞧著不像是知情的意思。」
「嫻妃心機深沉,對她來說,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並不是什麼難事。她之所以隱忍不發,很可能是在尋找什麼證據,一旦找到了,就會發難,到時候,咱們……怕是難以應付。」
明玉被她說得沒了主意,慌張地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魏靜萱輕聲道︰「主子,想要避免出現這樣的局面,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瑾秋與齊寬永遠閉嘴。」
明玉驚疑不定地道︰「你是說……殺了他們二人?」
魏靜萱蹲,循循勸道︰「奴婢知道主子仁慈,但您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害您,咱們別無選擇;再說,他們背主棄義,本來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