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愣了一下,愕然道︰「剛才不是主子說……」不等她說完,阿羅已是拉住她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主子是要親自送過去呢,還不趕緊去準備。」
听得這話,知春喜意更甚連連道︰「哦哦哦,我這就去準備!」
看著知春快步離去的身影,瑕月暗自搖頭,瞪了阿羅一眼道︰「就你最多嘴!」
「主子恕罪。」阿羅笑嘻嘻的說了一句,道︰「其實奴婢與知春都是在替主子高興呢。雖然皇上之前說那些話是很可惡,但主子生了這麼久的氣也夠了,再加上昨日還有穎妃的事,皇上對您始終有幾分真心與誠意;您若是再生氣,豈非顯得自己氣量狹小。」
瑕月沒好氣地道︰「皇上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讓你這樣替他說好話。」
「哪有,奴婢是希望主子高興呢。」在扶了瑕月起身後,阿羅續道︰「自從與皇上起爭執後,奴婢就再沒見過主子高興的樣子,莫說是奴婢們了,就連周副總管還有鄭九他們都很擔心。」
瑕月輕嘆一口氣,「或許……真的是本宮太過執著了。」
阿羅猶豫了一下,道︰「主子,恕奴婢說句實話,皇上畢竟是大清國主,他能為您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您就再原諒他一次吧。」
瑕月未再說什麼,只道︰「行了,你下去準備肩輿吧。」
見她不欲多說,阿羅未再多問,依言準備了肩輿,隨後從知春手中接過食盒,陪著瑕月一道去了養心殿。
到了那邊,弘歷已是在用膳,葉赫那拉氏也在,看到瑕月出現,弘歷意外之余又有些許喜色,這是瑕月第一次主動來找他,是否意味著……瑕月已經不再生他的氣了?
「臣妾參見皇上。」未等瑕月屈膝,弘歷已是起身上前扶住她,溫言道︰「皇貴妃不必多禮,你昨夜一夜未睡,怎麼不在延禧宮歇著?」
「臣妾拿了幾個皇上愛吃的菜肴過來,想陪皇上一道用晚膳,沒想到原來舒嬪了來了,既是這樣,臣妾晚些再來吧。」
「不要走!」弘歷連忙拉住她,朝站起身來的葉赫那拉氏看了一眼,道︰「舒嬪給朕送了幾個菜過來,至于她自己,已是用過膳了,正準備走呢。」說罷,他轉頭對四喜道︰「還不趕緊送舒嬪出去。」
「!」四喜應了一聲,來到臉色難看的葉赫那拉氏面前,恭聲道︰「舒嬪娘娘請!」
葉赫那拉氏根本沒用過晚膳,她挺著肚子下廚做了幾道菜肴巴巴地送來,就是因為知道昨夜里胡氏一胎雙生,誕下兩位小阿哥,她怕自己會被胡氏後來居上,所以特意來此討好弘歷,與他共進晚膳;結果筷子還沒動呢,那拉瑕月就過來了,這也就算了,弘歷竟然為了留住那拉瑕月就謊說她已經用過膳了,趕她離開,簡直……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她還懷著身孕呢。
葉赫那拉氏氣得肺都快炸了,但當著弘歷的面,她說什麼也不敢發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屈膝道︰「臣妾告退。」
在出了養心殿後,葉赫那拉氏用力扯著帕子咬牙道︰「可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存心與本宮做對是嗎?偏生皇上就是愛她這套,生生將本宮趕了出來,真是氣死本宮了!」
春桃在一旁勸道︰「主子別生氣,您還懷著龍胎呢,萬一動了胎氣可不得了。」
葉赫那拉氏負氣地道︰「動就動了,左右皇上也不在意。」話剛說完,月復部就傳來一陣收縮,嚇得她連忙站住了腳步,直至收縮過去且沒有出現其他不適,方才放下心來。
她雖然嘴里說不在意,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胡氏已經有兩個阿哥了,她若再失去月復中這個,還如何與胡氏斗?到時候,恐怕真要被胡氏騎在脖子上了。
待得重新邁步後,春桃道︰「主子,話說回來,皇貴妃與皇上置氣許久,怎麼今日突然過來了?難不成她是來求好的?」
葉赫那拉氏冷哼一聲道︰「還以為她多清高多了不起呢,結果還是一樣要跑來討好皇上,跟一只哈巴狗似的,瞧著就有氣;虧得沒留下一道用膳,否則本宮定被她惡心的吃不下。」
春桃一臉鄙夷地道︰「依奴婢看,說不定皇貴妃根本是在欲擒故縱,好讓皇上更在意她。」
葉赫那拉氏越想越來氣,走了一半,道︰「不回景仁宮了,扶本宮去咸福宮,若皇貴妃真與皇上和好,對咱們可是不利得很,得盡快商量個對策才行。」
春桃點點頭,扶著她一路來到咸福宮,待得見了愉妃之後,葉赫那拉氏迫不及待地將養心殿的事說了一通,隨即大訴苦水,「娘娘,您說皇上是不是太過份了,虧得臣妾好心好意過去,竟然這樣驅趕,完全不顧及臣妾與月復中孩子的感受,實在是太令人傷心了。」
她說了一連串的話,始終不見愉妃接口,這才發現她面色亦不太善,奇怪地道︰「娘娘,出什麼事?」
愉妃涼聲道︰「那麼大的事,舒嬪沒有听說嗎?」。
葉赫那拉氏被她問得莫明其妙,再次問道︰「娘娘,到底出什麼事了,可是胡氏雙生一事?」
春桃在一旁小聲道︰「主子,恐怕愉妃娘娘說的是皇上今兒個午後下的那道旨意?」
葉赫那拉氏蹙眉道︰「皇上下了旨意?本宮怎麼不知道?」
春桃低頭道︰「主子當時正在小廚房房里忙活,奴婢未得暇稟報,之後又怕惹主子心煩,所以……就沒告之主子。」
得知春桃有事瞞著自己,葉赫那拉氏當即沉下臉,冷聲道︰「還不快說是什麼事。」
春桃瞅了她一眼,飛快地道︰「皇上下旨冊封穎嬪為穎妃,著禮部擇吉日行冊封禮。」
葉赫那拉氏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道︰「皇上……皇上真的下旨了?」
愉妃冷然道︰「千真萬確,你再見到她,就該改口稱一聲穎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