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話令永有些泄氣,嘟囔地道︰「能有多危險,每年放煙花的人還不是好端端的嗎?」。他想來想去,始終有些不甘心,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來到黃氏身邊,悄聲道︰「額娘,我也想去燃放煙花。」
黃氏輕斥道︰「胡鬧,煙花之物最是危險,萬一弄傷了可怎麼辦,你都已經這麼大了,怎還如此貪玩。」
瑕月看到永,笑言道︰「倆母子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黃氏搖頭道︰「沒什麼,就是這孩子貪玩,居然說想要去燃放煙花,真是胡鬧得緊;您說說,這要是弄傷了可怎麼辦?」
永急忙道︰「不會的,兒臣會很小心的。」
黃氏沉聲道︰「總之這件事不許,快些回自己的位子去。」
見永一臉失望,瑕月笑道︰「皇上定了初五那日去西苑三海舉行冰嬉大典,到時候也W@會放煙花,若是你能在冰嬉大典中表現出色,本宮就許你親手燃放煙花如何?」
永一臉喜色地道︰「當真嗎?」。他們幾位皇子,從懂事開始,便習練騎射功夫,這冰嬉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瑕月輕笑道︰「本宮說的話,當然算數,就看你到時候,能不能讓本宮滿意了。」她話音剛落,永便一臉篤定地道︰「那就一言為定,永必不會讓娘娘失望。」
「好,本宮就等著初五這一日。」他們的對話落在弘歷耳中,後者朗聲笑道︰「永,皇貴妃要的是出色,朕要的則是拔得頭籌,若是你贏了所有人,就可以得到朕手中這個掐絲琺瑯鎏金瓖珍珠懷表。」
看到弘歷拿在手里的懷表,永眼中充滿了興奮與雀躍,不止是他,永璋與永瑢亦是如此,後者更是起身道︰「皇阿瑪,您說的是真的嗎?」。
弘歷點頭道︰「君無戲言,自然是真,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听得這句,永璋等一個個皆是卯足了勁,下定決心要在冰嬉比試中拔得頭籌。並非僅僅為了懷表,也是為了證明自己。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弘歷輕笑一聲,喚過四喜道︰「把這話傳到外殿去,讓他們的子嗣趁著這幾日好好操練,莫要丟了臉。」
待得四喜傳話回來,酒膳亦進行的差不多,各自散去,弘歷在送凌若後,帶著四喜往養心殿行去,在快到養心殿之時,弘歷隱隱約約听得有人說話,起初他以為自己喝多了酒,所以幻听,但後來又覺得那聲音極為真實,不像是幻听,逐擰眉道︰「四喜,你可曾听到說話聲?」
四喜側耳傾听,道︰「奴才也听到了,是女子的聲音,很是耳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何人。」
弘歷循著聲音往前走著,約模走了五六步後,果然看到一個女子身影背對著他站在養心殿前,他眯了眼眸道︰「何人在那里?」
他的聲音令那個身影微微一顫,轉過身來惶恐地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在真切听到這個聲音時,弘歷與四喜皆辯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弘歷擰眉道︰「靜萱,你在這里做什麼?」如此說著,他便欲走了,豈料他剛走了一步,魏靜萱便連忙後退數步,急切地道︰「皇上不要。」
弘歷疑惑地道︰「這是為何,你不願看到朕?」
「不是。」魏靜萱急急否認,旋即道︰「臣妾染了風寒,怕傳染給皇上。」
弘歷輕拍著額頭道︰「朕想起來了,皇貴妃與朕說過,你不慎染了風寒,需要靜養,所以未曾同赴家宴。」如此說著,他眼中的疑惑更甚,「既是這樣,你不在倚梅軒養病,站在這里做什麼?」
魏靜萱小聲道︰「雖然皇貴妃體諒臣妾染病,不必去乾清宮,但臣妾很是掛念皇上,想著在除夕夜見皇上一面,所以候在這里,但臣妾當真無意驚擾皇上,還請皇上明鑒!」
弘歷微一點頭,道︰「剛才……你一個人在說什麼?」
魏靜萱有些羞澀地笑道︰「啟稟皇上,並沒有什麼,只是祈求上天保佑皇上龍體安康,大清國運昌隆,還有就是……」她頓一頓,道︰「希望那些大臣不要再反對皇上冊立皇貴妃為後。」
魏靜萱最後的話令弘歷極是意外,打量了她一眼,帶著些許質疑道︰「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嗎?還有溫玉之事,你就不怪皇貴妃嗎?」。
魏靜萱屈膝道︰「臣妾入宮十年,便看了皇貴妃十年,她真的為皇上做了許多;至于溫玉之事……」她搖頭輕嘆道︰「若說一些也沒怪是不可能的,但過不抵功,皇貴妃確實是最適合為後的人選,這一點,臣妾絕不會否認。」
弘歷深以為然地點頭道︰「若人人皆如你這般想,朕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了。」
听得這話,魏靜萱忽地笑了起來,「臣妾听母親說,若是許願之時,天上有流星劃過,那麼願望一定會成真,剛才就曾有流星,所以皇上的煩惱很快就會沒有了。」
她的話令弘歷哂然一笑,「你倒是懂得哄朕開心。」
魏靜萱連忙道︰「沒有,臣妾沒有哄您,臣妾真的有看到流星,您若不信就問小元子,他也一並瞧見了。」
不等小元子言語,弘歷已是道︰「好了,朕相信你,這夜間寒氣很重,你早些吧,以免病中受涼,那可就麻煩了。」
弘歷的言語令魏靜萱有些失望,她原以為這番話語能哄得弘歷將她留在養心殿,不過她是一個極為審時度勢之時,更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所以未曾多說,依言屈身告退,就在她走了幾步後,弘歷忽地開口道︰「初五那日,你隨朕一道去西苑三海觀賞冰嬉大典,想來那個時候,你的風寒也該好了。」
每年行冰嬉大典,宮中但凡主位以上者,皆會隨弘歷同行,但魏靜萱這樣的貴人常在,除非弘歷欽點,否則是沒有這個福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