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哀家沒事,你去楊海那里問問,看和親王是否有消息傳來。」見凌若不肯听勸,水秀只得答應一聲,往外走去,剛走了幾步,便見楊海一臉欣喜地推門走了進來,急切地道︰「太後,皇上與皇後娘娘回來了。」
「皇上……」凌若聞言,欣喜萬分,急忙站了起來,久跪之下突然起身,頓時一陣暈眩襲來,難以站立,幸好楊海手疾眼快扶住,方才沒有摔倒。
待得暈眩稍退之後,她攥著楊海的手,急切地道︰「皇上在哪里?」
不等楊海言語,渾身濕透的弘歷已是走了進來,眼眶發紅地跪下道︰「不孝,讓皇額娘擔心了!」
看到弘歷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凌若提了整整一日一夜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哽咽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在扶弘歷起身之時,凌若其臂上的傷,驚聲道︰「是何人傷了你?」
弘歷依言道︰「只是一些听命行事之人,已經將他們全部押回行宮,等候處置。」
凌若微一頷首,冷聲道︰「這些人膽敢傷害龍體,罪大惡極,絕不可輕饒。」說罷,她有些擔心地道︰「皇後呢,不是說一起回來的嗎,怎麼不見她人?」
「回皇額娘的話,皇後受了雨淋,有些發燒,怕她病情加重,所以讓錦屏扶她先去內殿更衣,並請御醫診脈,未能及時來見皇額娘,還請皇額娘恕罪。」
「原來如此。」凌若松了口氣,道︰「你也趕緊去將衣裳換了,另外傳太醫看看你臂上的傷,切莫大意了。」
「知道,听楊海說皇額娘因為擔心,一直守在佛堂中未曾闔眼,如今既已沒事,扶您去歇著吧,以免累壞了身子;待您醒了之後,陪您一道用晚膳。」
凌若微微一笑道︰「有水秀他們侍候哀家就行了,你快吧,以免著涼。」
「是,那先行告退了。」待得弘歷退出佛堂時,四喜已經等在外面,「皇上,水已經備好,請您沐浴更衣。」
弘歷點點頭,進了後殿沐浴更衣,洗去一身泥濘與血污,待得更衣之後,小五領著方簡入內,為其重新包扎臂上的傷口,幸好刀傷不深,未曾傷及筋骨,只要好生休養待傷口愈合便可。
在方簡準備退下之時,弘歷問道︰「皇後怎麼樣了?」
方簡連忙躬身道︰「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只是偶感風寒,引發內熱,臣已經為娘娘開了藥,很快便會沒事。」
「很好,晚一些你再去一趟內殿為皇後診脈。」在命方簡下去後,弘歷對四喜道︰「傳和親王來見朕。」
「!」四喜低頭離去,過了約模一盞茶的時間,他帶著已經換了一身干爽衣裳的弘晝進來,在賜了坐後,弘歷道︰「今日朕與皇後能夠月兌險,皆是多虧老五你及時尋到,並且拼死救駕,這份功勞,朕與皇後皆會銘記在心。」
弘晝忙起身道︰「大火得滅,皆因上天降雨,臣弟不敢居功。」
弘歷笑笑道︰「若不是你及時趕到,就算天降大雨,滅這山林之火,也難逃那些人的毒手,救駕之功,你當得起!」
弘晝低頭輕笑,轉而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那些人?」
听得這話,弘歷神色頓時沉了下來,道︰「你將朕被帶走之後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弘晝應了一聲,將他弘歷失蹤,追問李侍僥,隨後趕去巡撫府逼問方觀承之事,皆細細說了一遍,隨後道︰「臣弟在杭州府內始終找不到皇上,便想著會否已經被帶出城,逐讓底下人沿途搜尋,之後有人此處大火,並有人守在山下,告于臣弟,臣弟帶著獄卒趕來,果然他們就是帶走皇上的人。」
弘歷眸光陰沉地道︰「此事與方觀承有關?」
「李侍僥與臣弟說,是方觀承的人帶走了皇上與皇後,之後,臣弟對方觀承用刑,他始終不肯承認,所以臣弟不敢肯定,但方觀承的嫌疑很大。」
弘歷狠狠一拍扶手,寒聲道︰「好啊,知府與巡撫互相勾結,謀害性命,怪不得杭州百姓對朝廷怨憤如此之大,皆是拜他們所賜!」頓一頓,他道︰「可還有其他官員涉及此案之中?」
弘晝想了一會兒,道︰「臣弟去巡撫府時,閩浙總督汪維也在,之後雖曾派兵搜尋皇上與皇後下落,但他一口提議在杭州府中尋找,說不會出城,但結果臣弟卻是在城外找到皇上,所以臣弟對他有幾分懷疑。」
弘歷沉默片刻,道︰「喬雁兒呢?可是被帶回了萬花樓?」
弘晝微一點頭,有些無奈地道︰「林嬤嬤尋來幾名證人,說喬雁兒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況下簽的賣身契,他們拿出了人證物證,臣弟也無法阻止,不過臣弟與那林嬤嬤說了,讓她盡量不要勉強喬雁兒,所以這幾日,喬雁兒應該還安全。」
弘歷面色猙獰地道︰「狼狽為奸,逼良為娼,草菅人命,這些人統統都該死!」說罷,他朝四喜道︰「傳朕旨意,立刻去將上述之人傳來行宮!」
「奴才遵旨!」在四喜下去傳旨之時,弘歷又命小五將從城外帶進來的那些人押進去,這些人仍穿著淋濕的衣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是冷還是怕。
弘歷漠然盯著他們道︰「是何人指使你們謀害朕的?」
這些人低頭盯著自己在金磚上的倒影不敢說話,許久,跪在最前面的頭領顫聲道︰「沒有人指使小人,小人只是……看到皇上衣著不凡,所以想打劫,弄些銀子使使。」
「打劫?」弘歷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們是山賊了?」不等頭領答話,弘歷已是抄起手邊的茶盞狠狠砸在他頭上,將他砸得頭破血流,厲聲道︰「事到如今,還敢滿口謊言,哪里的山賊會為了打劫一些銀子圍困孤山一夜,甚至是放火燒山?是否非要朕下令誅你全家方才肯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