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之人是皇後與其爪牙周全,只要找到周全害我的證據,我自可否極泰來;另,周全與內務府副總管張泉素有心結,你可尋他襄助,定可事半功倍。」在念完紙上的字後,喬雁兒蹙眉道︰「張泉……不就是前日被貶去淨軍的內務府副總管?」
「可不是嗎?不過他現在已經被貶了,怕是幫不了你。」如此說著,葉方摩挲著下巴道︰「原來宮中傳言皇後與魏答應有過節是真的,這次的事情是皇後指使周全所為,但是……他們到底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夠令烏鴉發狂。」
喬雁兒取出身上所帶的火折子,將紙條燒成灰燼後,道︰「既是這樣,我立刻去找張泉。」
「不要去了。」葉方拉住她道︰「張泉已經不再是副總管了,你覺得他還能幫得了你嗎?咱們還是再想其它法子吧。」
「我倒不這麼看,不錯,他現在<確實不是副總管,但那不過是兩天前的事,也就是說,周全害魏答應的時候,他依舊在內務府,想來,多少會知曉一些。」
葉方想想也是,道︰「那好吧,你去找他,說話之時小心一些,這個人我也曾打過幾次交道,是個人精,若非周全有皇後撐腰,內務府總管之位,必屬張泉無疑。」
喬雁兒應了一聲後,即刻趕往淨軍所在的東西夾牆,剛到那邊,便聞到一股臭味,薰得她直皺眉頭,在找到一個打掃的太監後,她急忙問道︰「你可知張泉在哪里?」
「不知道。」那太監木然回了一句,便自顧自做事,之後喬雁兒又問了幾個,皆是一樣的德行,這里的人,眼里似乎只有那些污穢的東西。
喬雁兒一邊找一邊問,總算是讓她在西夾牆的最後一段路上找到了張泉,後者貼牆愣愣地蹲著,衣裳好幾處都沾了黃黃的東西,極是惡心。
「你是張泉?」喬雁兒話音未落,張泉已是激動起來,用力擺手,扯著尖利的嗓子道︰「我不去!我不要去踫那些惡心的東西,放我!放我回內務府!」
「這麼說來,你真是張泉了。」喬雁兒蹲對尚未平靜下來的張泉道︰「你放心,我不是來逼你做事的,相反,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隨著這兩個字,張泉慢慢冷靜下來,打量著喬雁兒道︰「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我是此次隨皇上回京的宮女,如今負責看守內庫,姓喬,喬雁兒。」在一番簡短的回答後,她道︰「我听說你是因為私盜蜀錦,中飽私囊所以才會被……」
「我沒有!」張泉厲聲打斷她的話,恨恨地道︰「我沒有做過,是周全怕我會搶他總管之位,所以栽贓嫁禍,這筆帳,我一定會向他討回來!」
喬雁兒沒想到竟會听到這樣一番話,驚訝地道︰「竟然有這樣的事?」
張泉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蜀錦珍貴,一年兩貢,統共也就十幾匹,桑樹收成不好時更少,所以宮中對此查的也特別嚴,根本沒有人能打得了蜀錦的主意,我又怎會明知故犯,明擺著是周全要害我!」
喬雁兒看得出,張泉是恨透了周全,這對她來說,可是一個好消息,她心念微轉,道︰「那麼……你想不想報仇?」
張泉毫不猶豫地道︰「他害我被罰為淨軍,我怎會不想,可恨他有皇後撐腰,我竟連個申訴喊冤的地方也沒有。」
喬雁兒幽一笑,道︰「天無絕人之路,機會一定有,就看張公公願不願意了。」
張泉緩緩站起身來,盯著她道︰「你剛才說幫我,但你又不知道蜀錦一事,乃是被人陷害,你……能幫我什麼?」
「我雖不知蜀錦一事,卻知周全之事,你可想知道?」喬雁兒的話令張泉起了興趣,試探道︰「你知道他什麼事?」
喬雁兒也不隱瞞,徑直道︰「知道永壽宮的事嗎?就是周全所為!」
「永壽宮……」隨著這三個字,張泉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你說前些天,永壽宮中群鴉發狂一事,是周全所為?你怎麼知道?」
「你不必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我沒有騙你,至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張公公的心思,應該能猜得出來。」
張泉低頭思索片刻,遲疑地道︰「你想說這是皇後娘娘的授意?」
「周全雖然是內務府的總管,但說穿了,依舊是一個宮人,他與魏答應之間不可能有什麼利益沖突,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皇後娘娘要魏答應死,周全……只是一個劊子手。」
在听完她這番話後,張泉忽地恍然道︰「我知道了,他之所以陷害我,就是怕我他的秘密,明白了,這下子全明白了,原來他們三人聚在一起商議的是這件事,周全,呵呵,可真是夠膽大的啊!」
喬雁兒道︰「張公公當時可曾找到什麼證據?」
張泉沒好氣地道︰「我若找到證據,哪里會在這里。」他緩了口氣道︰「我當時只是見他與鄭九、小成子三人常神神秘秘地聚在一起商議,所以有點懷疑,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膽大到要謀害魏答應。」
喬雁兒蹙眉道︰「就當真沒有一點線索嗎?」。
張泉想了一會兒道︰「我記得在永壽宮出事的前幾天,鄭九曾出過宮,或許與此有關,但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麼,就未為可知了。」
喬雁兒貝齒輕咬,道︰「再不可能也要試一試。」說著,她試探道︰「有沒有可能讓鄭九與小成子倒戈相向?」
張泉苦笑道︰「鄭九同樣是皇後安排在內務府的心月復,想要他出賣皇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至于小成子,我試探過他,牙關也是緊得很,什麼都不肯說,你恐怕只能靠自己查了。對了,你為什麼對這件事哪些關心,還特意來找我?」
喬雁兒沉默半晌,道︰「因為我不喜歡周全以及他背後的主子,這個答案張公公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