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語帶焦灼地道︰「依娘娘這麼說,豈非要讓她在宮中待足一個月?」見瑕月不語,她又道︰「萬一……皇上真受了那個魏秀妍的迷惑,要將她納入宮中,可如何是好?」
胡氏面色陰沉地道︰「看她那個勾人的模樣,莫說一月,就是十日都足以發生許多事,誰都能留,唯獨此女萬萬留不得!」
夏晴想一想,道︰「不如……咱們去慈寧宮請太後做主,太後一向都不喜歡魏氏。」
瑕月搖頭道︰「不妥,太後這幾日鳳體違和,不宜再為這點事情去擾她養病。」
夏晴見她一再否決自己的話,心有不悅,有些賭氣地道︰「難道就依著魏氏姐妹在宮中胡作非為嗎?」。
瑕月微微一笑道︰「惠妃可還記得皇上傳召魏秀妍入宮的旨意?」
夏晴一怔,有些莫名地道︰「臣妾當然記得,皇上讓其入宮陪伴魏氏,直至臨盆。」
瑕月起身走至殿外,望著明媚的日光徐徐道︰「那就是了,什麼時候魏氏生了,魏秀妍自然就要離宮。」
隨她一起走出來的胡氏柳眉微微一皺,旋即舒展開來,「臣妾明白了,魏秀妍在宮中日子的長短,取決于令嬪是否臨盆,若她今日生了,那麼魏秀妍今日就要出宮,多留一刻也不許。」
瑕月雲淡風清地道︰「本宮會安排下去,讓魏氏早些臨盆,為皇上再添子嗣。」
夏晴猶豫片刻,道︰「娘娘,若魏氏這一胎懷的是小阿哥,皇上會否晉她位份?」要知道魏靜萱如今已復嬪位,若是再晉的話,就與她一樣位列四妃,想到要與魏靜萱平起平坐,夏晴心中實有不甘。
瑕月唇角上微翹,淡然道︰「四妃之位,豈是說晉便晉的,她魏靜萱……還沒有這個資格。」
听得這話,夏晴安下心來,弘歷對瑕月一向愛重,只要瑕月不允,魏靜萱想要位列四妃,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且說魏靜萱那邊,在回到永壽宮後,魏秀妍把玩著五彩玉璧道︰「,皇後娘娘似乎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可怕。」
魏靜萱睨了她一眼,涼聲道︰「怎麼了,一塊玉壁,一句正五品貴人之例就把你收買了嗎?」。
魏秀妍听出她言語間的不悅,連忙擱下手里的玉璧,討好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皇後瞧著還好,而且也不曾為難咱們。」
魏靜萱冷笑一聲,「你雖年歲不小,但一直長在宮外,不知這宮中人心險惡,越是看起來無害,越會在躲在暗處咬你一口,若本宮猜的沒錯,皇後這會兒已經在盤算著怎麼把你送出宮了。」
魏秀妍搖頭道︰「我並未得罪她,且她剛剛還賞了我東西,好端端地怎麼會想遣我出宮?是不是多慮了?」
毛貴一邊替魏靜萱捏腳一邊道︰「二小姐,恕奴才多嘴,皇後她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尋常人根本看不出她究竟是怒是喜,主子在宮中多少年,就受了她們多少年的刁難,試問又怎麼會容得下您?」
魏靜萱冷聲道︰「忘了父親是被誰害得在獄中關了五年,又是被誰害得本宮在永壽宮禁足了四年?若是忘了,你就立刻出宮去,以後都不要再踏進一步。」
見魏靜萱生氣,魏秀妍連忙跪下道︰「息怒,你與父親所受的苦難,我怎會忘記,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莫往心里去。」
魏靜萱撫過隆起的小月復,漠然道︰「本宮沒有動怒,本宮只是寒心,嫡親妹妹居然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本宮這個。」
魏秀妍急得掉下淚來,跪在魏靜萱面前道︰「我沒有相信皇後,只是一時受了她的騙,還望念在咱們姐妹的情份上,莫要趕我走,我以後都不會了。」
魏靜萱盯著她半晌,抬手將她扶起,「你這樣容易相信人,留在宮中,早晚會著了她們的當,與其如此,倒不如早些離去,還能保得平安。」
「,我知錯了,我答應你,以後不論皇後她們做什麼說什麼,我都不會听信半個字,在這後宮之中,我只信一人,請原諒我這一回。」自從十余年前見到魏靜萱後,前者所擁有的一切就令魏秀妍羨慕不已,打定主意,此生一定要像一樣成為人上人,讓父親以她為榮,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豈肯放棄。
毛貴小聲道︰「主子,既然二小姐知錯了,您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若是以後……」
魏秀妍急急打斷他的話,「沒有以後,除了,我誰都不相信。」說話音,她看到擱在小幾上的五彩玉璧,抓起道︰「我現在就把它扔了,以後就算皇後賞賜再多再好,也不會要她一分一毫。」
魏靜萱好不容易才讓魏秀妍入宮,豈會這麼輕易放棄,不過是故意做這麼一場戲,好讓魏秀妍以後對自己死心塌地。見火候差不多了,她道︰「你若把玉璧扔了,正好讓她有借口治你的罪。」
魏秀妍一臉為難地道︰「那……」
魏靜萱漠然道︰「她賞你的,你就好生收著,至于那些話,听過就算了,切莫當真,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魏秀妍答應之余,小心翼翼地道︰「,你不生我氣了?」
魏靜萱嘆了口氣,憐惜地撫過魏秀妍嬌媚的臉龐,「誰讓你是我妹妹呢,難道要氣你一輩子嗎?記著,想要在宮里生存,最要緊的,是別讓人看出你心里在想些什麼。」
聞听此言,魏秀妍放下心來,欣喜地道︰「我記得,以後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牢牢記得。」
魏靜萱頷首之余,又道︰「皇後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找借口攆你出宮,所以咱們得盡快行事,以免功虧一簣。」
這次魏秀妍學乖了,溫馴地道︰「一切听憑吩咐。」
魏靜萱點一點頭,對巧玉道︰「讓小廚房做幾道皇上愛吃的菜,晚些時候本宮送去養心殿。」
待得巧玉依言退下後,魏靜萱又仔細叮囑了魏秀妍一番,包括如何行事說話,後者一一記下後,憂聲道︰「,我始終已非處子之身,你說……皇上會否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