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魏靜萱後面的毛貴急忙接過話道︰「皇上有所不知,自從和恪公主去了景陽宮後,主子暗地里不知哭了多少次,且只要一得空,就會去景陽宮看望和恪公主,絕非皇上所言的那樣不念情份!」
弘歷掃了毛貴一眼,將目光落在魏靜萱身上,陰聲道︰「這麼說來,倒是朕冤枉你了?」
魏靜萱泣聲道︰「臣妾不敢,臣妾明白皇上疼愛和恪的心思,但請皇上相信,臣妾對和恪的疼愛,不會比任何人少;臣妾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和恪好。」
弘歷陰楮不定地盯著低泣不已的魏靜萱,許久,道︰「永瑢一事,你打算如何收場?」
魏靜萱咬一咬唇,道︰「請皇上讓臣妾見六阿哥與秀妍一面,臣妾一定會說服他們放棄這場納娶,斷然不會令皇上為難。」
弘歷緩緩點頭,「你最好是能做到,否則*……朕給得了你現在這一切,自然也能收回。」
魏靜萱忍著心中的憤恨,滿臉感激地道︰「臣妾知道,多謝皇上恩典!」
待得從養心殿出來,魏靜萱雙腿一陣發軟,若非毛貴扶著,險些摔倒在地,待得走了一段路後,毛貴瞧見路邊有供人小憩的石凳,逐道︰「主子來回勞累,不如在這里歇一會兒再吧。」
魏靜萱一言不發地就坐下,如此一直坐了一柱香的功夫,雪白如霜的臉色方才有了一絲血色,她緊咬了牙,低聲道︰「他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訂終身,還有父親與母親,竟然也跟著他們一起糊涂,這次真是差點被他們給害死了。」回想起剛才養心殿上弘歷的態度,她依舊心驚肉跳。
「主子息怒,剛才皇上雖然話語嚴厲,但尚有轉圜余地,只要主子能夠勸住二小姐與六阿哥即可。」
听得他這麼說,魏靜萱頷首道︰「你說的不錯,這是本宮挽回皇上唯一的機會,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阻止他們二人繼續胡鬧下去!」說著,她起身道︰「皇上已經傳旨召他們二人入宮,想來很快就會到,你扶本宮。」
「奴才遵命。」毛貴一路扶了魏靜萱回永壽宮,巧玉看到他們這會兒回來,甚是驚訝,月兌口道︰「主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魏靜萱本就心情不舒坦,听到她這麼問,頓覺刺耳不已,冷聲道︰「怎麼了,本宮回永壽宮,還要經你巧玉姑姑的同意嗎?」。
巧玉本是隨口一語,豈料引來如此如此嚴重的話語,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有些奇怪,所以才會有此一問,還請主子恕罪。」等了一會兒不見魏靜萱言語,知曉她不肯就此饒恕,巧玉狠一狠心,抬手摑著自己臉頰,一下又一下,直至兩邊臉頰布滿道道指印,方才听到一個涼冷的聲音,「這次就饒了你,往後再有胡言亂語,定嚴懲不怠。」
「多謝主子。」巧玉如逢大赦地起身退到一邊,雖滿心好奇與疑惑,卻是萬萬不敢再問一個字。
殿內寂靜無聲,靜得能听到炭盆中紅籮炭徐徐燃燒的聲音,偶爾會伴著「 啪」的聲音突然爆出一絲火星來,在這初冬的午後顯得格外明顯。
不知過了多久,有宮人推門走了進來,恭聲道︰「啟稟主子,六阿哥與二小姐到了。」
「傳……」不等毛貴言語,魏靜萱已是道︰「帶六阿哥去暖閣奉茶,讓二小姐進來見本宮。」
「!」在宮人退下後不久,一身道袍的魏秀妍走了進來,面色歡愉地喚了聲「」。
魏靜萱屏退兩邊侍候的人,只余毛貴在殿內,旋即起身走到魏秀妍面前,涼聲道︰「你要嫁給六阿哥為側福晉?」
魏秀妍雖覺得她神色有些不對,但沉浸在歡喜之中的她並沒有往心里去,點頭道︰「恩,六阿哥待我很好,說雖不能娶我為嫡福晉,但他會一輩子待我好,甚至讓我與嫡福晉平起平坐,所以……」她話未說完,臉上已是挨了重重一掌,直摑得她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又驚又怒地看著魏靜萱,尖叫道︰「你瘋了,好端端的為什麼打我?!」
魏靜萱臉色猙獰地道︰「本宮何止要打你,還要殺了你!」
接觸到魏靜萱陰寒的目光,魏秀妍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得獵物,整個人都被恐懼所包圍,下意識地往後退著,問責的聲音亦變得軟弱無力,「到底……出什麼事了?」
魏靜萱一步步逼迫了她道︰「本宮讓你好生在府中等候消息,為何你不听本宮的話,要私下與六阿哥往來,甚至還到了下聘禮的階段,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幾次家書都不見你提及,你準備瞞本宮到什麼時候?」
魏秀妍捂著臉頰,小聲道︰「六阿哥也是才剛來下的聘禮,我原本想這幾日就與說的,哪知道今兒個宮里就來了旨意,讓我立刻入宮來見。」說著,她又急急道︰「我知道沒有听安排是我的錯,但……這麼多年來,我按著的吩咐,沒有少吃苦,可換來的是什麼,是皇上的漠視,我在宮中十日,皇上正眼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在宮中這十日,與都想盡了辦法,結果呢,依舊要出宮,依舊要漫無目的的等待!」她有些激動地道︰「,你與我說句實話,當真還能安排我入宮,成為皇上的妃嬪嗎?,我已經二十七歲了,就算有那張殘方,可以維持青春容貌,可是誰知道還能維持幾年,我不想到最後一無所有,孤獨終老。」
魏靜萱死死盯著她道︰「所以你就轉而勾搭六阿哥嗎?」。
「我沒有!」魏秀妍急忙道︰「是六阿哥他三番四次來找我,我見他確實對我很好,所以……」
「所以就恬不知恥地貼了上去?」面對魏靜萱難听的言語,魏秀妍皺眉道︰「不錯,六阿哥雖不及皇上,但他願意對我好,願意納我為側福晉,而且他怎麼說也是龍子鳳孫,我嫁,對,對家族多少都有所幫助,父親也是出于這個考慮,才最終同意了這件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