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在看到方忡習後,連忙一勒馬頭往這邊奔來,待得走近之後,瞧見瑕月也在,連忙下馬行禮,在看清方忡習的情況後,急聲道︰「頭領,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何突然不見,還有你的手臂……」他們當時奉方忡習之命,去取藤條編網搬運馬尸,哪知道回來的時候,人都不見了,阿德音則死在地上,他們找遍了四周也不見方忡習與永的蹤跡,只能先行回來。
這個時候,瑕月已是看清了他們拖在後面的東西,正是她所要的馬尸還有阿德音的尸體,她對正在為方忡包扎傷口的宋子華道︰「宋太醫,你有沒有辦法通過烈焰的尸身,檢驗出它是否被人下藥,從而發狂?」
「微臣試試。」宋子華在做完手里的事後,走到馬尸身邊以銀針試血,並未變色,之後又仔細檢查了馬尸,在馬嘴處,有細微的白色粉末,無色無味,他沾了一點在手里`.``,道︰「烈焰的發狂,應該與這個藥粉有關,但具體是什麼東西,未為可知,不過微臣可以去問問經驗豐富的馬夫,看他們是否會知道。」
瑕月點點頭,旋即對齊寬道︰「你去搜搜阿德音的尸體。」
「!」齊寬應了一聲,走仔細檢查阿德音的尸體,在檢查其左手袖子時,動作一滯,隨即從其袖中取出一個被鮮血染紅的紙包,打開來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與宋子華在馬嘴邊的一模一樣。
方忡習皺眉想了一想,道︰「屬下記得,阿德音曾接近過烈焰,當時烈焰正在吃地上的草,他很可能是借著這個機會,令烈焰吃下那些藥粉,引致發狂。」說著,他嘆息道︰「要是烈焰當時沒有吃地上那些草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他的話,令齊寬想起昨夜的事,低聲道︰「主子,這個阿德音會不會是她的人?」
瑕月知道他的意思,沒有說什麼,只是對宋子華道︰「盡快查出這是什麼藥粉。」
在宋子華依言下去後,瑕月惻目道︰「扶本宮去見皇上。」
在遠離了方忡習等人後,齊寬再次道︰「忻嬪昨夜讓小華子故意取走烈焰的草料,為的就是有機會給烈焰下藥,想要借此機會害死十二阿哥,要不是主子派方侍衛暗中跟著,十二阿哥已經遭了他的毒手,雖然最終十二阿哥無事,但是十一阿哥……」
瑕月腳步一頓,神色冰冷地盯著不遠處的忻嬪,神色冰冷地道︰「本宮會讓她為永瑆的死付出代價!」
忻嬪注意到瑕月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與陳氏一起朝她遙遙行了一禮,待得瑕月走遠後,陳氏蹙眉道︰「怎麼……本宮覺得皇後娘娘剛才看你的目光不太對勁,簡直……就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臣妾也不明白,不過皇後娘娘一向不太喜歡臣妾。」忻嬪自然清楚瑕月為何那樣看她,不過這些話她是萬萬不會告訴陳氏的。
陳氏雖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嘆然道︰「真是想不到,好好一場狩獵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幸好永沒事,否則本宮……」一想到剛才永瑆的樣子,她就一陣心慌,不敢再說下去。
「娘娘別想這些不好的,十阿哥聰明懂事,不會有事的,若您實在不放心,以後就讓人時時刻刻跟著十阿哥,這樣就可以確保他無事了。」
「也只能這樣了。」這般說了一句,陳氏望了望四周,有些焦急地道︰「皇上說傳旨召回所有人,怎麼還不見永回來,該不會……」
「不會的。」忻嬪安慰道︰「您別自己嚇自己,雖然說傳旨召回,但圍場這麼大,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哪里來得及通知到所有人,少不得要一兩個時辰。」說著,她又道︰「臣妾陪您坐一會兒。」
陳氏雖然放心不下,卻也不知道忻嬪說的是實情,只得壓了心中的緊張,與她一起回營中暫歇。
且說弘歷那邊,正傳旨命人將進松林狩獵的人召回時,小五走低聲道︰「皇上,唐監正來了,說有要事要奏稟。」
小五口中的唐監正,正是永出生之時,曾為他算過命格的欽天監監正唐齊章,這次木蘭圍場之行,他也在其中。
弘歷往唐齊章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讓他去帳中等朕。」突然之間召回所有人,並且明日就起程回宮,不是一件小事,他需要一些時間處理。
「!」小五依言帶了唐齊章離去,在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後,弘歷方才安排好事情,來到營中。
站在里面的唐齊章瞧見弘歷進來,連忙跪下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
弘歷疲憊地揉著額頭道︰「行了,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朕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是。」唐齊章神色凝重地道︰「微臣剛才听聞十二阿哥險些出事,所以重新推演了一番十二阿哥的命數,恐怕……事情並不是微臣之前料想的那麼樂觀。」
弘歷臉色一變,盯著他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齊章嘆了口氣道︰「自從十二阿哥出生之後,因其命數有異,微臣每個月都會為他推演一次命數,而每一次得出的結果都說十二阿哥的大劫將會在他十四歲時來臨,可是這一次……卻變了。」
弘歷攥然抓緊扶手,寒聲道︰「有何變化?」
唐齊章被他盯著渾身冰冷,硬著頭皮道︰「大劫……已經開始來了!」
「不可能!」弘歷神情激動地道︰「空靜與雲中子都曾說過,離大劫還有三五年的時間,還有你,也說至少還有兩年,不可能會這麼早,這不可能!」
唐齊章低低嘆了口氣,「天命難測,微臣也好,空靜大師他們也好,所能窺到的天命,不過是萬中之一,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所窺到的就一定是對的;再者,命數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