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介子微說了一句,摟住雲朵朵閉上眼楮。
睡覺?
雲朵朵被這句話嚇得險些從介子微的身上跳了起來,看到介子微幽幽的狼眼閉上才松了一口氣。
「大白天的睡什麼?你不用上班嗎?」
「給我老實點,乖乖地別動,否則小心擦槍走火!」
一句話讓雲朵朵的嘴閉上,僵尸一樣動也不敢動一下,趴伏在介子微的身上膽戰心驚。
「當然,我會對你負責的。」
介子微的唇緩緩地貼著雲朵朵耳邊滑過,輕聲笑著說了一句,雲朵朵撇撇嘴,幸好狼是很有信用的人,說過的話算話,沒有勉強要她。
「睡覺,好困!」
雲朵朵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側身小心翼翼地繼續化身僵尸,趴伏在介子微身上。她很想看看,被一具僵尸壓住的狼,有什麼辦法能睡著。
魔狼就是魔狼,雲朵朵朦朧中,听到被壓在身下的魔狼介子微,發出輕微均勻的呼吸聲,似乎真的睡了過去。
她不想去管介子微有沒有睡著,很困倦也很安心,這段時間在醫院休養,身體虛弱精神不濟。昨天出院回家,夜里失眠沒有睡好,今兒有華麗的狼皮墊子,該好好睡一會兒。
樹林中青草地的氣息,緊緊密密地包圍著她,安心自然的味道,身下是溫暖,有韻律的心跳回響在她耳邊,奏響了一曲催眠曲。
介子微睡的很沉很香,或許是因為有她在懷中,一縷溫馨的芳香,花開的味道,水果的甜香,安心而又舒適的感覺。
他沉沉地抱住懷中的溫香軟玉,今天,他休息,浮生偷得半日閑,在這里擁抱心愛的女人,純粹地睡一個好覺。
過了很久,雲朵朵想去衛生間醒了過來,都怪那個骨頭湯太好喝了,她喝了不少。
兩條修長的手臂,懶散地搭在她腰間,身下的介子微俊顏安靜睡的很好。
他睡覺的樣子也帶著一些莫名的冷酷,冰雕一般沉靜安然,紅艷的唇似開在雪中的紅花一般耀眼。
稜角分明的臉龐,有著幾許冷硬的角度,真像是一尊冰雕。
雲朵朵笑了一下,魔狼之王就是強悍,被她一個大活人壓著,居然能睡的這樣香甜。
她用雙手輕輕地拿開介子微的手臂,悄然從他身體上滑落在床邊,盡量不去驚擾到他的好眠。
沒有穿鞋子,她彎腰從地上拎起鞋子,躡足潛蹤走向衛生間,打開衛生間的門,才把鞋子放了進去。抬腳邁進衛生間,穿上鞋子,門也沒有關緊,以免發出聲音驚動介子微。
床上的介子微,微微側目從眼楮的縫隙里面看著雲朵朵做賊一樣的動作,唇角鏡頭中慢動作綻放的花朵般,蕩漾一抹暖洋洋的笑意。
看著她小心地進入衛生間,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他閉上眼楮,想看看醒過來之後的她,會做些什麼。
雲朵朵從衛生間里面出來,走到床邊低頭看著介子微,看了好一會。
她就那樣彎著腰,靜靜地看著這個和她糾纏不清的男人,眸子漆黑幽深,蕩漾著點點星光。
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舍不得卻不得不舍棄!
放不下卻必須放下!
不想離開卻只能遠離!
眸色沉暗,無盡的黑夜一般,目光落在茶幾,她用了血簽訂的契約上。
血紅的名字,似在向她控訴著什麼,因為干涸有些暗淡,宛如即將掉落的海棠,留不住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愛情。
他們兩個人,有過真正的愛情嗎?
不曾多問過一句,她相信他,莫名地就相信他!
相信他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相信他會還給她清白。
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是不肯對她放手,還要繼續糾纏她,甚至用這樣的一紙契約,綁定她!
雲朵朵盯著契約,暗暗長嘆,簽訂這份契約的心情,他可會明白?
轉身,她拿起筆在一張無用的契約背面寫下了幾句話,拎著鞋子和包走了出去。
回眸,他靜靜地躺在床上,似乎仍然在沉睡。
一瞬間雲朵朵有說不出的沖動,想跑回到他的身邊,抱住他給他一個吻,告別的吻。
修長的睫毛緩緩地落下,蓋住暗夜般的眸子,她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去看他一眼。
門輕輕地在她身後關閉,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在雲朵朵走出門口後,介子微忽然睜開了眼楮。
用了她的血簽訂的契約,仍然在茶幾上沒有動,那張工資卡也沒有動,仍然放在床頭櫃上。
她不是說要他包養她,給她生活費的嗎?
她不是有著遠大的理想和報復,想狠狠剝削他,敲他一筆竹杠嗎?
嫌少?
介子微坐了起來,從床頭櫃上抓過煙盒,抽出一支香煙點燃,眯起眼盯著銀行卡。
從來都知道,她不是一貪心的女人,但是這一刻,他忽然不能確定雲朵朵心中是什麼樣的想法。
一支香煙燃盡,他也沒有去吸一口,或許他想感受的,只是香煙點燃後的裊裊煙霧,還有香煙燃燒的過程,只留下灰燼。
起身他走到茶幾前面,伸手拿起那張留下雲朵朵字跡的紙,準備了很多份的契約。早已經預料到,憤怒的雲朵朵會撕掉契約,他很有氣勢地準備了很多份契約,用這種無賴手段,徹底擊敗雲朵朵。
雲朵朵隨意撿了一張契約,寫下兩句話留給他。
「芥末,我先走了,為了避免你變身狼人我被虐,我溜了。工資卡里面的錢,用來給你當零花錢吧,算做還了我媽媽從你手里拿走那張銀行卡上的錢吧!」
「哈哈哈……」
介子微忽然笑了出來,笑的放肆不羈,用他給的銀行卡,還他的銀行卡,這妞也能想得出來!
強悍!
不愧是他的女人!
原來她從來不曾貪婪過,也不是嫌棄他給的銀行卡上金額少。而是一直對上次方心怡從他手里拿了那張銀行卡,拿走他二十萬耿耿于懷,今天用這張銀行卡,還清了欠他的錢。
「朵兒,這樣的你,讓我如何能對你放手?」
「嫂子,我送您回去。」
小尾巴仍然靠在電梯旁邊沒有離去,看到雲朵朵出來迎了上來說了一句,打開電梯門。
「你一直等在這里?」
小尾巴低下頭沒有說話,等雲朵朵進入電梯走進去按下行鍵。
他一直就等在這里,發呆沉思,幾乎沒有動過。不知道會等多久,然而無論要等多久,他都會站在這里等著。
沒有人讓他在這里等,介子微在電話里面說過讓他離開,但是他沒有離開,也不能離開。
明白,介子微對他有了疑心,同樣也該對大尾巴和其他人有著疑心。
他留在這里,一直站在這里什麼也沒有做過,就是想告訴介子微,他的忠誠。
他不會出賣頭,永遠不會,想不到其他的辦法證明,解釋是多余的,他只能用這種看上去很呆,很笨的辦法向介子微表明他的心。
「子微,舍得放你的妞兒走了?」
一個人用滿是深意心照不宣的目光,向床上掃描著,鼻子微微聳動似乎在尋找什麼味道。
「你什麼時候變成獵狗的?」
介子微斜了這個人一眼,淡淡說了一句,把契約和雲朵朵留下的字條都收了起來,其他那些廢紙也收了起來。
他當然不可能準備一卡車的契約讓雲朵朵去撕,只是用這種方法讓雲朵朵明白,這樣不可能讓他改變主意。
「我只是很想看看,能你微少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莫非是床上功夫特別高明?或者修煉過什麼傳說中的媚術?」
男人的目光曖昧地在床上不停地掃描,似乎沒有做過愛做的事情,留下的半點痕跡,也沒有那種奇異而又熟悉的味道。
他對那種痕跡和味道,十分的熟悉,如果介子微要過雲朵朵,絕不可能在這點時間內收拾的連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雲朵朵這邊剛下電梯,他就跑了過來,不就是為了抓到介子微被女人征服的證據嗎?
可惜,這狼不愧是干特警的,不過兩分鐘的功夫,就收拾的連半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悲哀啊,原來這里可是有攝像頭監視的,結果被這位特警隊長都拆掉,強行征用了這個房間,作為他私人和雲朵朵幽會的場所。
介子微冷峻容顏波瀾不驚,看也不看男人一眼,在男人踏進來的一瞬間,他將所有的碎紙和契約都收了起來,只留給男人一些雪白沒有字跡的紙屑,讓他去無限遐想。
「子微,你太不厚道了,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把這里弄成這個樣子,變成你私人所有,連個香艷的鏡頭都不讓我看,真是有異性沒有人性!」
男人用幽怨的目光盯著介子微,能看到介子微主動泡妞,追求一個妞追的這麼苦,這麼累,他容易嗎?
哪怕看不到香艷的現場直播,能看到春風幾度之後留下的痕跡,心理也有點安慰不是?
「我想怎麼樣改造這里,需要向你打招呼?還是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男人一頭栽倒在沙發里面,的確不需要,就算介子微拆了這里,也不用問他一句,誰讓這里都是介子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