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姿深深贊同韓少廷的說法,女人若是太狠毒了,就跟眼鏡蛇一樣,沒有人會喜歡的。舒 作為女人,必須擁有溫柔的一面,這是上天賦予的特質,也是女人克制男人的法寶。
很多女強人,就是輸在溫柔上面了。殊不知,再強大的女人,都不能在男人面前太強,不但傷了男人的自尊心,也容易給男人錯覺,以為你不需要他。
韓少廷的車子拐了一個彎,繼續往前開去。「令姿,我們生個孩子,怎麼樣?」
宋令姿听到這個提議的時候,像是見鬼似的看著韓少廷。「怎麼突然想要孩子?」
韓少廷抿著唇,不說話。
「我覺得,我們暫時不要孩子比較好。」宋令姿暗暗想著,等哪天離婚了,她走的也干脆,免得有了孩子,多了一層牽掛。
她從不認為,自己和韓少真的能天長地久。在她的想法里,他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現在是搭伙過日子,等過段時間,韓少找到更好的目標,說不定就把自己給甩了。
從一開始,宋令姿對這段婚姻就抱持一種態度,走一步算一步,不去刻意強求,順其自然走下去。等哪天,該散的時候,她也會好聚好散的……
「如果我想要了。」韓少廷又加了一句,「一個屬于我們共同的孩子,我們一起撫養他,不是很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宋令姿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一想到孩子出生後,可能面對破碎的家庭,她就沒有辦法答應。「不,我不想要孩子。」
「吱呀—」一聲,車停在路邊,韓少廷的臉上烏雲密布。「為什麼?」
「我有權利選擇生孩子,也有權利拒絕生孩子。」宋令姿真的佩服自己的勇氣,居然敢當著韓少的面,拒絕得這麼理所當然的。「我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誰說你是生孩子的工具?」韓少很煩躁,不明白宋令姿的想法。「結婚生孩子,本來就是正常的步驟,我們這樣走下去,有什麼不對的?」
宋令姿不說話,她渴望婚姻,也喜歡孩子,但是,沒有愛情的婚姻,真的能給孩子一個完美的家庭?她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卻無法對孩子的未來負責。這樣的她,夠格做個母親嗎?
宋令姿的沉默,讓韓少廷的心涼了下來,他以為,他找到一個可以體貼他的伴侶,現在看來,人家根本沒有把他當一回事。或許,他不過是她的一塊跳板。
重新發動車子,韓少廷不再說話。
回到家里,兩個人異常沉默了,宋令姿就連走路都不敢大聲,生怕惹來暴君的怒火。而韓少廷懶得去看宋令姿,回到書房,忙著自己的公事。
深夜時分,宋令姿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假寐,韓少廷進屋,看到宋令姿睡了,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不過,他們不再像平時那樣親密無間,kingsize的床上,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第二天,宋令姿醒來的時候,韓少廷已經走了。
走到廚房,宋令姿看著清冷的廚房,心里閃過一絲黯然。原來,他對自己的體貼,就是想要一個孩子。她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等孩子生了,她是不是該滾回自己的公寓,安安靜靜做個棄婦?
打開冰箱,宋令姿的眼淚跟著掉下來,這樣被人忽視,冷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就好像回到了前世那樣,冰冷冷的公寓,冰冷冷的廚房,還有冰冷冷的冰箱,什麼都是空的,沒有一樣能填滿她的胃,她的心,甚至是她的靈魂。
她換了一件衣服,走出小區,到了一家小吃店,點了一碗熱乎乎的餛飩,她吃的很快,很急,一碗餛飩,三兩下就解決了,接著,她又點了一碗。她想,她不能填滿自己的靈魂,不能填滿自己的心,至少,要填滿自己的胃。
吃飽喝足之後,宋令姿走出小吃店,看著滿街的廣告,嘴角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她真的很傻,男人不是必需品,難道沒有了男人,世界就末日了?
既然我可以舍棄卓天遠,那麼,韓少廷,如果你對我不好,我也一樣會舍棄你,直到我找到適合自己的男人。如果找不到,我也不會像前世那樣傻呆呆,站在原處奢望一段不屬于我的感情。宋令姿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說。
韓少廷回到家,面對著一室的清冷,眉頭深深皺起,她去了哪里?
從廚房找到臥室,再到書房,韓少廷非常肯定,宋令姿不在家。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十二點了,作為良家婦女的她,是不是該回來了?
耐心等了十五分,宋令姿還是沒有回來,韓少廷就開始撥打她的手機號碼,結果,手機處于關機狀態。麼冷麼在。
掐斷電話,韓少廷抽出一根煙,點了起來。他不喜歡抽煙,但是當兵的人無聊,就想找點事情做,抽煙是最常見的排遣方式。自從和宋令姿結婚之後,韓少廷就有意識地戒掉香煙,生怕讓她吸了二手煙,對身體不好。
時鐘滴答答作響,從十二點多一直轉到一點,兩點,三點,直到凌晨五點,才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而韓少廷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頭。
宋令姿一回來,就發現屋子里有很濃的煙味,她揮了揮手,努力揮散那股臭味。
說實話,她不喜歡煙味,前世吸煙,完全是應付某些人的需要才抽的,回到家里,她喜歡用香薰,將屋子燻得香香的,有家的味道。
「你為什麼在家里吸煙?」宋令姿看到韓少廷還在抽,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讓人間接吸二手煙是不道德的行為。」
韓少廷坐在沙發上,雙腿疊加在一起,眉宇間透著一絲冰冷的傲然,彈了彈煙灰,他不以為意說了一句︰「這是我家,我說的算。」
宋令姿狠狠瞪著眼前的男人,卻發現他目光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仿佛面前站著的是雕塑,不是自己的妻子。她露出一絲譏笑,「對,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管不到你,也不配管你。韓少,有本事,這日子,你一個人過!」
說完之後,宋令姿的高跟鞋蹬的噠噠作響,清脆得宛如一首樂曲。背後的韓少廷雙眸微微眯起,這個女人做錯了事情,還敢理直氣壯吼他?
「砰」地一聲,宋令姿關上門,將腳上的那雙高跟鞋踢飛,該死的男人,真想用這雙高跟鞋踹他的臉。
她仰面倒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思緒猶如走馬燈似的轉個不停。
韓少廷一走進來,就看到一雙高跟鞋散落在地毯上,宋令姿仰面躺在床上,玲瓏有致的身材,在寬大的kingsize床上,顯得那麼嬌小,那麼柔美。
韓少廷只覺得全身的血液沖著一個地方流去,不禁暗暗罵自己沒出息。走到床邊,韓少廷冷著聲音問道︰「昨晚去了哪里?」
宋令姿並沒有睡著,但她現在就是不想理會韓少廷。
韓少廷生氣了,俯子,捏著她的下巴,森冷地問道︰「去了哪里?」
宋令姿徹底怒了,一把推開韓少廷,怒氣洶洶道︰「我去勾/引男人,怎麼著?當初,你不也是這樣被我勾/引到了?」
韓少廷氣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吐出三個字。「宋令姿——」
宋令姿雙手環胸,抬起頭,目光直視韓少廷。「我是你的老婆,不是你私有的,我有權利過自己的生活。」
韓少廷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他冷冷一笑,「自己的生活?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嗎?你是韓太太,你出門,就是帶著我韓少廷的臉面出去的!」
「你韓少廷的臉面還真值錢。」宋令姿又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可惜,我還看不上你的臉面,怎麼著,是不是打算甩了我?趁早說一句,我立馬收拾行李走人。」
韓少廷听到這句話,猶如胸口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樣。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兩個人結婚之後,宋令姿的大部分衣服都放在行李箱,剛開始,他還以為宋令姿不喜歡擺在衣櫃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宋令姿根本就一早打算好了,哪天想走的時候,簡簡單單收拾幾件衣服,立馬抬腳走人。
他真的怒了,沖上前,將宋令姿壓在身上,惡狠狠地說︰「你休想,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
宋令姿沒有想到韓少廷會說出這樣的話,嘴角的諷刺加深了。「如果我想走,你也攔不住。腿是長在我的身上,不是長在你的腦門上。」
韓少廷越听,真的是越生氣。他不想再听這張嘴里吐出來的話,他只想讓她乖乖閉上嘴巴,于是,他低頭,粗魯地吻上宋令姿的唇。
宋令姿反抗,極力想推開韓少廷,現在的韓少廷滿嘴都是煙味,再加上口氣,真的讓她無法接受,再說,他們不是在吵架嗎?哪有吵架的時候接吻的?
韓少廷可不管這些,他不想听到宋令姿說的話,又不想宋令姿走,最後,他認為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嘴封住她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宋令姿越是反抗,他的鉗制就越用力,到最後,宋令姿被他壓得死死,動彈不得,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韓少廷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用自己的唇舌掃蕩著她嘴里的甜味,酒香混合著女人特有的甜美,讓他有一瞬間的迷糊,忘記了他們在爭吵。
直到他吻到了一片咸味,韓少廷抬眸,就看到宋令姿滿面淚痕,這樣的她,讓他心疼。松開了鉗制,韓少廷低聲誘哄道︰「乖,沒事了,我就是想嚇唬你的。」
宋令姿猶如炸毛的小貓,一下子跳起來,雙手拼命捶打著韓少廷的胸膛,「我讓你嚇唬我,我讓你嚇唬我。」
韓少廷對這點痛,並不放在心上,任由宋令姿發xie不滿。
「叮——」門鈴聲突然響起,制止了宋令姿的動作,也讓韓少廷找了借口溜出來。
韓少廷從貓眼里看到是送快遞的,就打開門,讓他進來。
韓少廷接過包裹,發現收件人是宋令姿的名字,底下還有寄郵件人的名字。
他龍飛鳳舞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細細掂量手里的包裹,不像是寄信的。
宋令姿一出來,就看到韓少廷手里的包裹,她想起了卓天遠的話,立即沖上前,想從韓少廷手里奪過郵包。
韓少廷是個當兵的,听覺和視覺都很min感,宋令姿還沒有靠近他,包裹已經藏在身後了。「這是什麼東西?」
宋令姿聞言,一怔,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韓少廷冷笑,把宋令姿一夜未歸,跟這個包裹聯系在一起了。「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
宋令姿听到這句話,睜大了圓眸,韓少廷怎麼可以這樣侮辱她?「韓少廷———」
「難道不是嗎?」韓少廷帶著一絲受傷的神情望著宋令姿,「你們背著我,還有私下往來,對不對?是不是後悔嫁給我了?剛才哭的那麼傷心,只怕是傷心嫁錯了人,是不是?」
宋令姿搖搖頭,不敢相信韓少廷會這樣說話。不過,她向來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在她的想法里,誰讓她不痛快,她也不會讓對方舒服了。
于是,她順著韓少廷的氣話往下說︰「對,我和他在一起,怎麼樣了?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戴綠帽子,再戴一次又怎麼樣?怎麼,受不了嗎?我告訴你韓少廷,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
「砰」包裹被韓少廷扔了出去,砸碎了陽台前的落地玻璃,里頭的瓶子也因為外力作用,從包裹里掉了出來,滾了一地。
綠色的瓶蓋,綠色的包裝,仿佛是譏諷他韓少廷遭到的背叛,這刻,韓少廷只覺得自己的心,滿目瘡痍,再也粘合不起來。
他轉過身,傲然地離開了公寓。
宋令姿听到砰地一聲,嚇了一跳,神智也回來。她怎麼說出那樣的話,她肯定是瘋了。
蹲下來,宋令姿看著那一瓶瓶的清涼油,眼角流出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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