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宋令姿暗想,如果要五千的話,她還是不買了。舒 一件小銅器買到五千,顯然超過預期。「算了,我不要了。」
藍斯宇沒有放棄,繼續游說店主。「一千,一千我們就買。」
店主看出藍斯宇想買下來,送給眼前的女人,就咬牙說︰「不賣。」他篤定了藍斯宇會買。
藍斯宇正想講價,被宋令姿阻止了。「不值得。我不喜歡買一樣不值得的東西。」
藍斯宇一瞬間就明白宋令姿的意思。當一件物品的價格超過本身的價值,的確失去買下來的意義。「這市場這麼大,總會有你喜歡的東西,你可以慢慢挑。」
咬是不就。「好的,我會慢慢挑的。」宋令姿也有此意,就邁開步子往前走。「現在,我只想睡覺。」13639488
店主見他們要走,急了︰「一千就一千……」
宋令姿沒有回頭,對她來說,店主這種不知足的抬價行為,實在是讓人倒胃口。
藍斯宇也沒有回頭去買,他知道宋令姿是個有原則的人,一個有原則的人,最不喜歡被人踩到底線。
一路逛下來,宋令姿真的開了眼界,姑且不論東西的真假,有時候看到一些高仿作品,不得不佩服國人造假的技術。要是把這種造假的腦子放到正經的行當里,五十年超越mei國絕對不是夢想。
藍斯宇顯然是熟客,一路陪著宋令姿,幫著宋令姿砍價,卻沒有出手要買的意思。這不,他看到宋令姿又拿起博古架上的一塊玉來看,就急忙上前阻止宋令姿︰「令姿,我們改天再買吧。」
宋令姿放下玉,也明白藍斯宇的意思。這里的玉不夠純正,成色不佳。「好啊。我們去前面看看。」
店主本來以為有一單生意要做,結果,眼睜睜看著肥魚溜走了。
「你喜歡玉觀音?」藍斯宇問道。「那個玉觀音成色很差。」
宋令姿點了點頭,「我知道那尊玉觀音成色不好,買回去,也是想做個樣板而已。」
「什麼意思?」藍斯宇有點驚訝宋令姿的說法。
「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是民間的一種說法。我先生是軍人,殺氣重,我希望玉觀音幫他擋煞,保佑他一世平安。」宋令姿心情不錯,耐心解釋。
藍斯宇的目光有點復雜,他還以為宋令姿是要送給自己的母親,卻沒有想到,她真正要送的人,居然是她的丈夫韓少廷。「其實,和你認識這麼久,我和你先生見過的次數並不多。我對他的性格有點好奇,至少,在我看來,他是個冷冰冰的人,不容易相處,可我看你,似乎和他相處的不錯。」
「會嗎?」宋令姿偶爾也覺得韓少廷冷酷了一點,卻談不上冷冰冰的。或許說,在她眼里,韓少廷還是有其他優點的,這些優點掩蓋了他為人冷漠的事實。「可能他對不熟悉的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吧。」
藍斯宇想起韓少廷警告的眼神,嘴角慢慢溢出一絲笑。「或許,他把我當敵人了。」
「若你真的是他的敵人,就要小心點。」宋令姿完全當成一種笑話。「我老公本事高強,不是你能對付的。」
「你對你老公的能力很推崇。」藍斯宇下了一個結論。「這就是你的優點,你總是去看別人的優點,而不是對方的缺點。」
「這世上的人,有幾個沒有缺點的?」宋令姿一笑而過,「我若是盯著他的缺點看,我累,他也累,遲早散伙。」
「那倒也是。」藍斯宇也覺得宋令姿的話有幾分道理。「前面有一家老店,你要不要進去看?別的不敢說,玉石的質量還是有保證的。」
「看來你是這里的熟客。」宋令姿暗想,藍斯宇來這里,絕對不止一兩回。
「我是珠寶商,自然要常來這里淘.寶貝。」藍斯宇也不掩飾,「有時運氣好,還真的能淘到好東西。」
宋令姿苦笑,「我的運氣不怎麼樣。比如說,人人都說第一次打牌會贏,我是輸。就算買六.合.彩,人家能中三個數字,四個數字,我一個數字也沒有中過。」
藍斯宇听到這個答案,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也這麼迷信嗎?其實,這些都不算你的運氣差,很多人第一次打牌都會輸錢,也有不少人天天買六.合.彩,就是一個數字都沒有中。」
「你安慰我吧?」宋令姿將藍斯宇的話當成了善意的安慰。
「怎麼可能?」藍斯宇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不如,你今天試一試自己的手氣。」
「怎麼試?」宋令姿被藍斯宇勾起了一絲好奇心。
「就是賭石。」藍斯宇的雙眸發出璀璨的光芒。「賭石需要專業知識,也需要個人的運氣。」
宋令姿躊躇了一會兒,「我不太懂得賭石的……」
「沒有人一生下就什麼都懂得。」宋令姿的猶豫,藍斯宇看在眼里,就鼓勵宋令姿幾句話︰「你若不試試,永遠不知道結果的。」
宋令姿來到這里,本來就想試一試賭石,又怕自己的手氣不好,開出幾個石頭來,影響自己的心情。「要不,等我們要走了,再來賭?」
「賭一下,沒有什麼的。」藍斯宇繼續勸說,「我們也不是大賭,只是玩票性質的。」
玩票性質這幾個字,讓宋令姿心動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去試試。」
藍斯宇見宋令姿急匆匆往前走,搖頭失笑︰「你去哪里賭?」
「前面的賭石店。」宋令姿指著前面不遠處的賭石店鋪。「我看那邊的人挺多的。」
「往這邊走吧。」藍斯宇卻轉了一個方向。「有客人的店,未必是好店。有些店鋪,為了招攬生意,就想了一些噱頭來吸引顧客。」
宋令姿想了想,也覺得藍斯宇的話有幾分道理。跟著藍斯宇走進一家店,宋令姿發現這家店裝修很別致,三面牆擺著博古架,博古架有不少古董,玉器,瓷器……
在店鋪的中央,擺著不少毛料,從外觀上看,很難看出哪塊石頭含著翡翠,但是,又是有人開出綠來,這石頭立即身價倍增,成為了人人眼紅的翡翠。
藍斯宇一進來,就跟店主打招呼,隨後就和店主介紹宋令姿跟高洋洋︰「這是我的朋友宋令姿和高洋洋,這是店主老楊。老楊的這家店,在這里開了幾十年,稱得上老字號了。」
宋令姿看出藍斯宇對這個老楊的推崇,笑著跟老楊打招呼︰「還請你多多關照。」
「客氣,太客氣了。」老楊笑著說︰「這位小姐既然是藍先生的朋友,你們就慢慢看,看中了,我打八折給你。」
宋令姿暗自盤算,如果真的有八折優惠,就真的很優惠了。在賭石中心的玉石價格就比外面的便宜,再加上優惠,就跟打五折一樣。「謝謝老楊了,我想看一下玉觀音和玉佛,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
「有,當然有。」老楊熟門熟路地拿出一本書。「你看著,喜歡哪一樣,我去拿。」
宋令姿咋舌,這些玉佛玉觀音居然這麼多,可見藍斯宇介紹的沒錯。
「這里頭,有不少玉觀音和玉佛,我是不給尋常客人看的。」老楊笑眯眯,「不過,宋小姐是藍先生的朋友,也算是我老楊的朋友。做這一行的,就是講究一點人面。」
宋令姿明白老楊的意思,雖然珠寶可以鑒定出來品質,但是價格的浮動,卻不是那些珠寶鑒定可以一錘定音的,一兩萬的差價,或許在某人眼里不值多少,但是宋令姿這個人就是這樣,在該省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充大頭。
藍斯宇見老楊這樣說,就直接明了道︰「你別給她選,等下選的她眼花繚亂了,就胡亂來了。既然要買,就買好一點,冰種的翡翠有沒有?最好是老坑種的。」
老楊一听,眉開眼笑︰「上樓去看,上樓去看。」老楊沒有否認,就是間接承認了這個答案。
宋令姿松了一口氣,有個熟人帶路真的很方便。隨著老楊走上二樓,宋令姿悄聲對身邊的藍斯宇說了一句︰「多謝了。」
「等下荷包大出血,就別怪到我頭上。」藍斯宇笑著調侃一句。
宋令姿莞爾一笑。「那也是我願意的。」
走上二樓,老楊小心翼翼地從屋內拿出一些古樸的匣子遞給了宋令姿︰「就剩下這些貨了,都是老坑種的,存世不多。」
宋令姿也知道老坑種的珍貴,仔細端詳,就覺得這些翡翠的光澤看上去,的確比一般珠寶店賣的那些上好翡翠還要好。「太漂亮了。」
「我家婆娘也喜歡這些東西,我就給自家人留下了一些,剩下的,就拿出來賣。」老楊實話實說。「說句實話,這幾年,老坑種的翡翠炒的很厲害,已經超過原來的價值。」
「物以稀為貴。」宋令姿淡然一笑。「現在老坑種的翡翠差不多絕跡了,那些想得到老坑種翡翠的人就像瘋了一樣。」
老楊點了點頭,搓手道︰「你說的不錯。實話和你說了吧,這些玉觀音玉佛,要是擱到以前,值不了多少錢。那個時候的老坑種翡翠,都是一塊塊的出,這些玉觀音就是那個時候雕剩下的邊角料。」
「那你估模著多少錢合適?」宋令姿見匣子里只剩下五塊,有心全買下來。「你別擔心,坐地起價,落地還錢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你開口說個價,我要是覺得合適就買,不合適,咱們就商量商量。」
「這五塊玉,我也不算你貴。」老楊伸出五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就五十萬吧。比八折還優惠。」
高洋洋聞言,目瞪口呆。五十萬還比八折優惠?太坑爹了吧!「令姿,你不是說買一塊送給你老公嗎?怎麼突然買這麼多?」
其實,高洋洋的潛台詞是太貴了,別買這麼多。到了這個時候,高洋洋甚至懷疑,藍斯宇是不是和人家合謀,騙宋令姿的錢。
「不貴,這價格公道。」宋令姿估算了一下,以老坑種的冰種翡翠來估算的話,現在這價位算是偏低的那種。「你要支票還是轉賬?」
「都可以。」老楊快人快語。「你是藍先生的朋友,都是有錢人,我也不怕你賴賬。」老楊見宋令姿打扮不俗,就起了結交的心思。在珠寶這一行混飯吃,多交個朋友,肯定多一條路走。
宋令姿合上匣子,爽快地簽下一張支票遞給了老楊,買賣就這樣搞定了。「老楊,你樓下的毛料怎麼算錢的?」
老楊一怔。「你也要玩嗎?」
「玩票性質的。」宋令姿對賭石還是第一次接觸的。「以前就听說過賭石,人家說一刀富一刀麻布,還說什麼神仙難斷寸玉,我就想試一試。」
老楊听明白了,眼前這個宋小姐出身富貴人家的,玩賭石,純粹是踫運氣。踫到了,就當做獎勵,踫不到,就當做一種游戲,傷不到根本。「這要看毛料的質地,有些毛料價格偏貴,有些毛料就比較便宜。」
宋令姿不解︰「同樣都是毛料,為什麼有的偏貴,有的比較便宜?」
「這里頭的學問大。」藍斯宇插嘴。「比如說,有蟒紋和松花的,價格就比較貴,還有,翡翠也分明賭和暗賭,明賭的話,就是有了小口子或是切成了幾片,暗賭則是對沒有開口子的毛料,靠自己的眼力去猜。」
宋令姿完全明白過來了,這賭石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那你們通常怎麼挑的?用什麼設備?」
「一般人都有這種強力的手電筒和放大鏡,有時候,還得用上水。」藍斯宇解釋道,「不過,這些東西,你一個初學者都掌握不了的。」
宋令姿也知道,自己一時之間,了解的都是一鱗半爪,無法和專業人士相比。
「樓下有客人了,我得下去。」老楊匆匆說了一句,就領著宋令姿幾個人下樓。一到樓下,宋令姿就看到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在看毛料。
「賀先生。」老楊恭恭敬敬打招呼。「請你過來這邊看一下,這些毛料都是新進來的。」
宋令姿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賀先生估計就是行家。她正想走近幾步去觀察,被藍斯宇攔住了。「別看了,有些人不喜歡這樣的。」
宋令姿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一下子就通透了。于是,她轉身和高洋洋一起看毛料。宋令姿指著一塊毛料說︰「你看,這塊毛料有一片淺綠色的,說不定里面就有翡翠」
賀先生正拿著放大鏡看毛料,听到宋令姿的話,差點岔了氣,咳了幾聲才緩解過來。等他的情況緩解了,不禁遷怒宋令姿︰「小孩子家家的,要是不懂得,回家研究幾年再出來丟人現眼……」
站在一旁的老楊很尷尬,兩邊都是貴客,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宋令姿氣血翻涌,卻也明白自己是門外漢,不能和人家較真,就和高洋洋重新低下頭審視毛料。
藍斯宇盯了賀先生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笑意,不過是一個靠女人起家的暴發戶,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人物了。「令姿,買毛料,是不能買這種一片綠的,通常這種毛料開出來是沒有綠的,反而那種,你看,這一條線的,就有機會開綠。」
宋令姿怔住了,原來還有這個講究啊。饒頭,宋令姿有幾分為難。「我還真的不會看這些東西。」
「主要是圖個樂趣。」藍斯宇渾不在意。「你盡管挑自己喜歡的毛料買,反正賭漲賭垮都沒事。」
賀先生听到藍斯宇後一句話,就有意識地回頭看藍斯宇,見藍斯宇身上穿著名貴的西裝,口袋里插著一把限量版的金筆,就知道眼前的男人非等閑之輩。
宋令姿本來想讓藍斯宇參謀,後來又覺得,讓藍斯宇參謀,就根本不是她在賭,于是,她就努力去回想網上查的資料。說真的,宋令姿真後悔自己沒有做足準備工作。
選了半天,宋令姿就選了三塊毛料,反觀高洋洋卻是兩手空空。「你怎麼不選?」
高洋洋面有難色,「我不會選。再說,價格太貴了點,我不想買。」
宋令姿聞言,扶額,「千里迢迢來一次,就算當做實驗也好過不賭啊。」
高洋洋抿嘴,最後,還是從眾多的毛料挑出三塊看得順眼的毛料。
藍斯宇也選了幾塊毛料,其中有一塊毛料體積龐大,宋令姿看見了,驚得目瞪口呆︰「你這是要買回去?」
「試試手氣。」藍斯宇挑眉。
買完毛料,付完錢,就準備解石頭,宋令姿躍躍欲試,頭一個參加解石。「小姐,你這是準備擦還是準備切?」
宋令姿求助似的看向了藍斯宇,藍斯宇低聲道︰「擦石風險比較低,你可以試一試。」
「擦石頭。」宋令姿笨拙地說道。這個時候,附近有些人看到有人在這麼解石,就紛紛圍了上來。
那個工人幫宋令姿擦了一小塊,沒有見綠,就問道︰「繼續嗎?」vefk。
藍斯宇和老楊對看了一眼。「要不,一刀切,怎麼樣?」
宋令姿很失望,不過,還是听從意見,選擇了一刀切。結果,這一刀切下來,只看到白晃晃的石頭,沒有看到一絲綠。
宋令姿不信邪,將手上的毛料全部擺上去,指著毛料道︰「切,全部切。」
藍斯宇搖頭,宋令姿這是氣急了吧。
一刀刀切下去,宋令姿所期望的綠,並沒有出現。宋令姿很沮喪,原來她的運氣還是這樣差,差到連石頭也欺負她。
接下來要解石的人是藍斯宇,藍斯宇本來就沒有想賣的意思,直接說道︰「切。」
一刀切下去,就見石頭里露出一片綠色。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出綠了,出綠了。」
這聲音一出,更多人圍上來觀看。宋令姿第一次看到石頭出綠,眼里充滿了好奇。
藍斯宇要求工人繼續切,等那塊翡翠露出雛形的時候,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本來以為這塊翡翠的質地會是冰種,沒有想到是水種。
藍斯宇放下這塊翡翠,繼續要求切下面兩塊,接下來的兩塊分別是豆青種和芙蓉種。藍斯宇的眼里有了一絲失望。這次賭石的結果,他並不滿意。
輪到高洋洋,她就十分擔憂地看著宋令姿。「萬一沒有翡翠,我們這些錢,是不是打了水漂?」
「如果沒有綠,我們就輸了。」宋令姿點點頭,「不過,你有一半的機會,成為富翁的。」
受到宋令姿另類的鼓勵,高洋洋深深呼吸幾口氣,然後把毛料放在桌上。「切。我要切。」
一刀切下來,並沒有任何綠出現,高洋洋心疼錢,卻知道自己此時是騎虎難下,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切下去。
切了一大半,還沒有見一絲綠,高洋洋選擇了放棄。「算了,就當我輸了。」
宋令姿見毛料還有切的空間,就使喚工人再切一次。結果,一片巴掌大小的翡翠出現在宋令姿的眼簾下。宋令姿怎麼也想不到高洋洋的運氣這樣好,高聲歡呼︰「出綠,真的出綠了。」
高洋洋蹦起來,和宋令姿擊掌。「太棒了。」宋令姿真心為高洋洋高興。
趁著兩個人得意的時候,藍斯宇提醒︰「趕緊解後面的兩塊吧。」
高洋洋也有這個意思,就吩咐工人切,結果一個老頭突然問道︰「姑娘有沒有意思想賣翡翠?如果有,我這邊可以買。」
高洋洋瞟了他一眼,就發現老頭身後站著賀先生,就有點明白是誰想買這些翡翠了。「不賣,這些翡翠有主了。」
「出綠了,還是高綠!」人群有人歡呼一聲,其他人跟著附和。
高洋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但出綠了,還是高綠,這種機會真的是幾百萬分之一的。偏偏就讓她給遇上了,簡直是人品爆.發。
當高洋洋接過那冰種翡翠,就感到周圍妒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高洋洋第一次發現,被人盯著看的滋味難受,恨不得鑽入地底隱藏起來。
高洋洋吩咐工人繼續切最後一塊,心中開始盤算著,這些翡翠要怎麼處置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