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妲昕跟著君浩揚的另外一個大隊伍來到了劉思益的都督府邸.看著同樣穿著大紅喜服的劉思益慢慢走進.手中拿著紅帶子.帶子的另一端是身穿喜服的君惜晴.據說這個紅帶子叫連心繩.象征月老給有緣男女的紅線.也稱姻緣線.
其實也能想得出的.傳說.月下老人以赤繩相系.確定男女姻緣.所以看到他們二人牽著紅帶子.那自然會想到是關于這方面的意思.
君惜晴的臉被紅蓋頭蓋住.看不到是悲是喜.可是.劉思益臉上的悲喜就在大眾之下展露無疑.
顏妲昕沒從劉思益的臉上看到一絲的喜悅.她不知道.劉思益不滿的是這位妻子.還是不滿皇帝的一張聖旨斷送了他的幸福.
但顏妲昕知道.君惜晴今後的路.或許不會太如意.無論如何.她愛劉思益.而劉思益不愛她.只因有著聖意難違.他娶了她.就算劉思益今後礙著君浩揚的面.礙著木槿的面.礙著君應祁的面.對她相敬如賓.那又如何呢.
每個女子都希望得到的不僅僅是丈夫的相敬如賓.像是對待客人那般的對待自己.而是希望能與丈夫心心相印.希望能與丈夫同甘共苦.更是希望丈夫能夠愛著自己.
就算是當著皇帝的面.劉思益也不肯偽裝自己而露出一點點喜悅.這是多大的不滿才讓他這般的表露不悅.還是.這本就是劉思益.不懂得偽裝自己.從臉上就能看出他的一切喜怒哀樂.
視線從劉思益轉向被蓋頭遮住頭部的君惜晴.其實顏妲昕知道.就算這樣看不到表情.她也知曉君惜晴現在的心情是喜悅的.
無論如何.嫁的人是自己心上之人.總比她這樣嫁給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來得好.為君惜晴的現在高興而高興.也同樣在擔心今後的路.
顏妲昕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今後的路只能今後再說.現在擔心有什麼用.轉身.她走過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離開了大廳.來到了空曠的院子里.
四處可見的雙喜、大紅燈籠還有紅帶子.轉頭觀察四周.卻意外的看到了君應祁站在遠處.雙眼看著在大廳里拜堂的兩人.
顏妲昕有些奇怪.既然他依舊疼愛著這個妹妹.卻為何不讓她知道.既然他想親眼看到她成婚.親眼看著她幸福.那又為何不讓她知曉呢.
或許.他確實恨過這個妹妹.可是.無論多大的恨.也難敵那不可磨滅的血緣之親.在他知曉了事實真相後.無論他有多恨.可之前總歸是那麼的疼愛著呵護著.或許.就是因為當初的疼愛與呵護.才會讓他愈加的恨.
看著看著.君應祁也似乎感覺到了顏妲昕的目光.轉頭看向了她.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著.片刻之後.君應祁轉身就往另一方向走去.顏妲昕也跟了過去.
見他站在一個長長的走廊里.雙眼看著前方的假山.顏妲昕走了過去.來到他的身邊.出聲說道︰「既然你還是那個疼愛著她的哥哥.那為何不讓她知道.」
君應祁沒去看身後的人.雙眼依舊看著前方.簡簡單單地說出三個字︰「又如何.」
轉頭看向了站在欄桿邊的君應祁.顏妲昕說道︰「你不知道她方才在永元殿門口沒看到你的身影時.她的臉上有多麼的失望以及傷心.」
看著听完這句話而沉默了的君應祁.顏妲昕不肯罷休.轉頭同樣看向前方的假山.繼續說道︰「我記得有個人說過.喜歡某人.就要讓那人知曉心意.否則永遠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幸福.」
君應祁在听到這句話時.立即轉頭看向了說得若無其事的顏妲昕.
再次轉頭.看向了同樣看著自己.卻依舊沉默的君應祁.顏妲昕不放棄地出聲︰「這句話同樣可以用來當做給你和惜晴的勸說.怎麼.在教育別人時.說的是那般的輕描淡寫.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發現做起來是那般的難.」
說完這句話後.顏妲昕轉身就往方才來時的方向走去.走的是那般的瀟灑.可誰都沒發現她的眼淚滑下.
這句話同樣也能當做給她和君應祁的勸說.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後.那些勸說別人的話.無論如何都無法像說時那般的簡單.
君應祁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想要對她說什麼.嘴張口.卻又合上.無奈地只能狠狠地拍打向欄桿.雙手緊緊握住.
其實並不是他不懂君惜晴的心願.也並不是他故意不讓她如願.同樣.並不是他不明白顏妲昕的心.這幾日的故意躲開.只想讓她們過得更好.
他從未想到自己有天會變得如此的優柔寡斷.因為他知道.有人在背後算計著他.他知道樹大招風.以他家的勢力和實力.加上皇帝對他的疼愛.不會有人放心的將這樣的一個對手放著不管.
他知道.君立荀不可能就如表面上那麼的單純.更不可能符合十五歲年齡般純真.相反.君立荀的城府比誰都深.他怕自己若是與她們走得太近.到時會失去這兩個讓他不願失去的人.
君應祁不願將她們牽扯進他們的斗爭中.或許此時.君惜晴會傷心落淚.會感到失望.可是.至少她能好好地活在她心愛之人的身邊.如此比什麼都好.
而顏妲昕.之前的故意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想要讓她愛上自己.讓君立荀以及君浩揚嘗嘗當時他的父王君浩明心中的滋味.更是想要讓她愛上自己.而得到另外的目的.
可是現在.他突然不想去傷害.他知道.就算他故意的躲開.顏妲昕都不可能逃開宮中的勾心斗角.就在她踏進和親之路開始.她就注定會被當做一顆棋子.為下棋之人得到他們想要的而活著.
只是.他的躲開.只是不想在她原本就不會太平的日子.更添不平.她是太子妃.而他是小王爺.是太子的堂兄.若是兩人走得太近.無論如何都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