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早已散去.新房里的喜慶紅得刺眼.兩台紅色的燭台發著微弱的光.一身穿喜服的女子坐在床沿上等待著.而新郎卻不知去向.
陸芷姝的臉上隨著等待的時間.漸漸從滿臉的喜悅轉化成悲傷.她又怎會不知.君應祁會同意娶她是逼不得已的.是想要讓程青蓉少去了他對顏妲昕的這個把柄.
蓋著紅蓋頭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自嘲的笑.這是她自找的.是她費盡心機才能嫁給他的.如此想後.她臉上的那自嘲漸漸化作得意.當初君立荀也是怎樣都不肯娶顏妲昕.如今不照樣如此為了顏妲昕而去接受程青蓉的安排.最終娶了原本就想娶的程若儀.
祁辛堂不遠處.槿瑟居里發著微弱的光.身著大紅色喜服的君應祁站在畫前.看著畫上顏妲昕那美麗的笑靨.
「主子……」白肅匆匆地進來.看著君應祁盯著畫像發呆.也不再敢出聲.
見是白肅.君應祁立馬來了興致.轉向了白肅︰「她出事了.」
「從假山上摔下.孩子……沒了……」白肅說的有些心虛.畢竟是君應祁親自下命令讓他前去保護顏妲昕的.現在倒好.連同肚子里的小主人都給出事了.
「你干什麼去了.」怒斥一聲.君應祁神色匆匆地往門口走去.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顏妲昕此刻的心情.今日是他和君立荀兩人同時大婚.她的心情足以痛徹心扉.若孩子也在此時離她而去.他不敢相信她所受的打擊.
此時的他.竟顧著擔心顏妲昕的狀況.完全不去想.她為何會無緣無故地到假山上面去.
「去哪.」剛走出槿瑟居.就被突然出現的君浩明給攔截了.
「走開.」因著這老頭讓他娶陸芷姝已經讓他很是不滿.現在還出現阻擋了他的去路.君應祁的臉上毫無掩飾的怒氣.
「**一刻值千金.老子還等著抱孫子呢.」滿臉笑意地看著君應祁.完全不把他臉上的怒氣當一回事.君浩明說道.
「孫子……」君應祁笑了笑.「沒了.不會再有了.讓開.」
「什麼意思.」一時之間君浩明沒能明白過來.但思緒一轉.也就明白了.趕忙攔住了君應祁的去路.「你是說……」
難道……顏妲昕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嗎.可這臭小子說不會再有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想斷子絕孫不成.
見君浩明出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君應祁出手推開了君浩明.繼續往前走去.
「不許去見她.」君浩明又趕忙過去伸手拉住了君應祁的肩膀.
君應祁不由分說的將身子一轉.躲過了君浩明的魔爪.後兩個父子竟動起了手來.君浩明無論有多戰功赫赫.總歸是有些年紀了.再則.君應祁更是青出于藍.在加上見顏妲昕心切.此時的君浩明怎會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給打倒了.
「臭小子.」君浩明完全沒想到這君應祁哪來的如此多的怒氣.竟然全部都撒在他的身上.「給我拿下他.」
對著前方.君浩明出聲下令道.之後.立馬就出現了不下十位的護衛.
看了眼這些人.君應祁自然知道這些人是君浩明手下.那功力自然不會太差.若自己想要以一敵十的話.就算是能打得過.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到冷宮.
可是.他也別無他法.只能就這樣拼命出去.否則.永遠也見不到她.
「等等.」在君應祁要出手準備對付其眼前的這十來位護衛時.另一旁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只見君惜晴跑了過來.直接往君浩明而去︰「皇叔.讓哥哥去.這幾日.昕兒一直在等哥哥出現.母妃雖對不起你.可剛生下哥哥時.她也是一日又一日地盼著您回來的.」
被君惜晴如此一說.君浩明似乎也漸漸沒了方才那氣焰.難道.他當真要讓自己的兒子去步入自己的後塵嗎.
君應祁愛顏妲昕不比他愛木槿少.他已經錯過了與木槿相守的機會.那……兒子.他就不該去阻止.
君應祁見君浩明遲疑.見趕忙利用輕功飛出了那些護衛包圍之地.著地後.立即匆匆地往外跑去.
站在祁辛堂門前.陸芷姝親眼看到他急匆匆地離開這里.原來.顏妲昕的出事.會讓他急成這樣.是因為月復中的胎兒.還是因為顏妲昕呢.
來到冷宮中.顏妲昕早已沉沉入睡.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色那般蒼白的她.君應祁的心.猶如沉入谷底.
她在做著噩夢.額頭上漸漸擠出汗珠.君應祁拿著布.將那些汗珠擦干.
「小月.孩子……孩子……」突然.顏妲昕緊緊握住君應祁要伸去擦拭她額頭上汗珠的手.口中不住地喊道.
「昕兒……」看著她一直在做著噩夢.君應祁出聲輕輕喊道.
只這一輕聲喚.本來在夢中的顏妲昕.立馬睜開了雙眼.直直地盯著坐在床沿邊的君應祁.沒說任何一句話.或許.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沒說一句話的盯著他看.等到她看到了他一身的喜服.慢慢地.發現這不是夢.
顏妲昕從不發覺.原來穿上喜服的他.竟如此的俊美.只不過.這身喜服不是為她而穿.
見她的雙眼一直注視著他身上的這身喜服.君應祁突然恨極了自己方才的匆忙.怎會忘記了將這喜服月兌下呢.
「昕兒……」見她一直都不肯說話.君應祁再次出聲叫道.
「良辰美景.小王爺怎會出現在此.」將頭轉向別的方向.顏妲昕出聲說道.
「君立荀已向皇上請旨.讓你回太子府修養.」既然君應祁會得到消息.那君立荀那自然不例外.君立荀早就進宮去求君浩揚讓顏妲昕回太子府.「你安心修養.一月後.我帶你走……」
「沒必要了.」現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經沒了.而且.他也娶了其他人了.
「你當時那麼突然的一句話.我要考慮該怎麼帶你走.往哪里走.」君應祁知道.他是該帶著她離開的.在此越久.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