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啟程時剛好趕上晚高峰,堵得水泄不通。!>當她氣喘吁吁趕到機場時候,竟然已經八點了——超出接機時間整整一個小時。
剛走進大廳,蘇涵慌忙地望向四周,終于看到了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
季小雅正站在出口旁邊,她穿著一件深綠色的開衫,時不時地看著手表。比起三年前,她倒是沒怎麼變,栗色的披肩直發,還是總喜歡梳起一束頭發別在後面。她那雙令人一眼難忘的大眼楮,在齊劉海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靈動。
蘇涵記得季小雅最不喜歡等人,估計她現在等得很不耐煩了吧。蘇涵舒了口氣,邁著很輕的腳步走了過去,在她身後站定。
「小雅姐,是我…」
「啊!——」季小雅驚異地轉過身來,一看居然是蘇涵,捋著胸口抱怨道︰「蘇涵?怎麼是你,你想嚇死人啊。」
蘇涵咽了口口水,平靜地點了一下頭︰「抱歉。」
她真沒想嚇她的,誰知道她這麼敏感。季小雅也懶得和她計較了,又看了看手表,眉頭蹙成了一個嚴肅的倒八字︰「我爸呢?」
她說的是「我爸」。季景陽明明是她們兩人的父親。
蘇涵隨手抖了抖衣領。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這位大小姐的秉性倒是一點沒變,她從小是蜜罐里長大的,全身都是公主脾氣。
「‘你爸’有事,讓我來接你.)」蘇涵也毫不客氣地回應了一句。who怕who,反正她也沒把季景陽當爹。
「他讓你來接的我?呵,看爸爸挑的好人選啊…」季小雅很嫌棄地瞥了蘇涵一眼,指著手表言道︰「你不知道飛機是七點降落的嗎?現在都幾點了。」
蘇涵瞥了一眼機場大廳的表——八點二十分。她就知道季小雅一定會責備她一頓,可是現在真正听到了,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沒辦法,確實是她遲到在先的,也怪不了別人。
「路上堵車。」蘇涵把頭撇到一邊。雖然是她的不對,但她真的很不喜歡季小雅的說話風格,句句都是無比地尖銳——在她的字典里根本沒有「寬容」二字。
「行了行了,理由倒不少。」季小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把提過箱子,「 」地一聲沉到了地上︰「箱子的輪子壞了,你提好了,別在地上拖著。」
蘇涵看了看那個箱子,有些遲疑。季小雅這是讓她來提?她不是來托運行李的好嗎…
「還愣著干什麼,你不是來接機的嗎?」季小雅毫不客氣地冷笑了一聲,揉了揉右手腕︰「這一路上累死我了,好妹妹,把箱子提好了啊。」
這聲妹妹叫得很諷刺,季小雅只有在挖苦蘇涵的時候才會承認她是自己妹妹。蘇涵今天大姨媽第二天,本來就有些腰酸,望著那個超大號旅行箱,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說著,季小雅竟然邁起步子就要走了,蘇涵只好雙手提起了那個箱子,一跛一跛地勉強跟上季小雅的腳步。
季小雅用余光瞥了一眼蘇涵,很不屑地揚起了嘴角。蘇涵,她就是天生的佣人樣,不用來提箱子真是可惜了。誰讓蘇涵害她等了那麼久呢,她也要好好耍耍她。
蘇涵在後面吃力地提著箱子,季小雅竟然悠哉悠哉地接起電話來了。
「喂?」
「哦,是晴晴啊~」
「嗯嗯,到了到了,正在機場往外走呢…」
蘇涵可沒心情听她跟別人聊天,光是這個灌鉛一樣的箱子就快要了她的小命了。季小雅到底帶了多少東西回國啊,居然這麼沉,把整個巴黎搬回來了?
「晚點?沒有,飛機可沒晚點。」季小雅輕蔑地向後瞥了蘇涵一眼,繼續對電話里說︰「是接我的人故——意——遲到了,害我等了一個小時。」
故意遲到?蘇涵哪是故意的,堵車又控制不了,季小雅也太會落井下石了吧。
季小雅看到「好妹妹」憤慨的眼神,反而得意地笑了,繼續講著電話︰「嘿嘿,親愛的晴北鼻,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就是這麼討人厭呢,等有機會和你說啊。」
蘇涵翻了個白眼。季小雅講電話還真是惡心,電話那邊是個女人吧,還北鼻,雞皮疙瘩掉一地。
幾分鐘後,季小雅終于掛斷了電話,像變臉一樣轉過頭,對蘇涵陰著一張臉︰「喂,你會不會走快點?」
真心不會。她怎麼不自己提箱子試試,生理期本來就不應該提重東西的。
就在蘇涵剛想開口罷工的時候,季小雅忽然站住了︰「我要去趟洗手間,你給我在這等著,不許亂跑啊。」
季小雅吩咐完轉頭就走了,留給蘇涵一個傲慢的背影,帶著某種勝利的喜悅。
蘇涵把箱子放下,雙手叉腰長舒了口氣。腰要酸死了,腿也發軟…季小雅真會挑時候折磨她。上洗手間是吧,畫圈圈詛咒你沒帶紙巾!
蘇涵靠在旁邊的玻璃牆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緩沖了一會,總算活過來了。
等待是漫長的。蘇涵也沒什麼事可做,于是開始百無聊賴地看大廳里的人群,看那些情侶和一家三口,給他們編故事自娛自樂。
漸漸地,蘇涵目送了一撥又一撥接機的人,雙腿都站得發酸了,居然還是不見季小雅的身影。她去衛生間還真是磨嘰,這麼久還不出來。
又過了n長時間。
蘇涵忍無可忍地看了看手機——不是吧,都半個小時了,她如果沒掉坑里,怎麼也應該出來了。
蘇涵猛地抬起頭,轉了轉眼珠,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該不會是被季小雅放鴿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