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他來干什麼。他不是已經瀟灑地走掉了嗎……
當蘇涵看到葉俊軒的車時。她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比起吳冰。現在葉俊軒更讓她感到害怕。
吳冰轉過身來。對蘇涵使了個眼色︰「他是來找你的。小可愛。」
其實吳冰已經料到會在路上踫到葉俊軒。只是沒想到他會趕來得那麼及時。看來他是听說了蘇涵今天要走的消息。不錯。算他有點良心。
「我不想看見他。」蘇涵的目光瞥到了另一邊。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就在分手的那天。他也把話說得很絕。完全沒有給她留有余地。她認為他們沒必要拉扯什麼了。就這樣算了對兩人都有好處。
吳冰微微一笑。那抹混血氣質的微笑格外迷人︰「他是特意來找你的。」
難道不是麼。葉俊軒在這個時候出現。顯然是聞聲而來。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哪里听說的。不過既然他來了。說明他有所悔悟。
否則憑葉俊軒的性格。他是絕不可能低頭認錯的。尤其是對一個女人。
「我們走吧。」蘇涵閉上眼楮。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前面的藍色法拉利。那是她心碎的回憶。她多一秒也不想再停留下去了。
沒想到吳冰卻主動為她按下了開門鍵。
「親愛的。去和他聊聊。否則你會後悔的。」吳冰向來不喜歡趁人之危。他要的是絕對公平的競爭。如果蘇涵和葉俊軒之間還有什麼尚未了結的恩怨。他心里是不會痛快的。
他要的是她對那個男人徹底死心。
「我陪你去。」說完。吳冰熟練地解開了安全帶。
……
這是一個還算清靜的十字路口。街邊的店鋪不多。只有幾家小小的咖啡店。
蘇涵不情願地跟在吳冰身後。眼看著葉俊軒從車里走下來。優雅地鎖上車子。又踏著斑馬線向她走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心里感到十分不安。
她要和他說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這樣跟在吳冰身後。『雅*文*言*情*首*發』應該會讓葉俊軒很不爽。算了。他們既然已經分手。她和誰在一起就不是葉俊軒能管得著的了。她就是願意和吳冰在一起。怎樣。
葉俊軒邁著英俊的步伐一步步走來。離得越近。他的眉頭蹙得越難看。蘇涵是和吳冰在一起的。而且兩人還是從同一輛車子走下來的。蘇涵不是要被父親送走了嗎。他就是听聞這件事才趕過來的。
吳冰對葉俊軒微微點頭。又將頭向旁邊咖啡店的方向一撇︰「進去聊聊。」
「不必了。」葉俊軒的聲音很冷漠。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吳冰身後的蘇涵身上。不知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她看上去很憔悴。很疲憊。
吳冰望了望兩人。他們兩個的眼神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呆滯。又有幾分無奈。走到這一步。他們心里都會有那份無法言說的痛楚。即便是他們互相之間也無從傳達。
「我回避。你們聊。」說著。吳冰很識趣地向後退了幾步。
沒想到蘇涵竟然阻止了吳冰的離開。
「你不用走。不是什麼**的事。」此時的蘇涵顯得異常冷靜。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攔下吳冰。也許只是因為有個人陪伴。她心里會舒服一些。
葉俊軒的眉頭明顯一緊。他倒是認為他們即將開始的談話很**。不適合有外人在場。
不過也無大礙。他們的事吳冰都是知道的。
「你這是要去哪。」葉俊軒直接做了開場白。其實他今天趕來就是為了問她這句話。
蘇涵把頭撇到一邊。輕蔑地笑了一聲︰「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管我去哪呢。」
她是在故作堅強。她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振作。不能在氣勢上輸給葉俊軒。這個男人。都是他害得她這麼痛苦。先是嫌棄她的出身。又污蔑她是殺人凶手。她是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他的。
葉俊軒被蘇涵的話狠狠刺中了一下。她為什麼這麼冷漠。他是特意趕來找她的。想和她把那些話說開。想告訴她。他還愛著她……
他絕不能低頭。即使是面對蘇涵。他也不可能當那個低三下四乞求挽留的角色。
吳冰在一旁听得很無語。這兩個人是要干嘛。明明是來講和的。怎麼听著像吵架。
「我再問你一次。你要去哪。」葉俊軒沒有盛怒。他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改變。這一句。和上一句話一樣平靜。
蘇涵根本沒有打算告訴他。既然他已經拋棄他們母子了。她的事就從此與他無關。
孩子。她差點忘了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他好狠的心。
蘇涵咬著牙。很痛苦地強忍著那股悲憤的情緒。最終她還是按捺住了。逼著自己說道︰「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葉俊軒又被蘇涵的話傷到了一次。她本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女孩子。甚至對情敵都那麼溫柔。可是現在。她竟然要用這種生硬的口吻和他對話。完全沒有給他解釋自己的機會。她是有多恨他。她還會給他機會嗎。沒有把握的事。他從來不考慮去做。
也許她還沒理解他的意思。沒明白他是來干什麼的。
葉俊軒點著頭。他的表情很崩潰。好像在忍著某種情緒︰「好。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我想問你。你打算讓這個孩子怎麼辦。」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這多像是對她的責備。對她的質問。他本不想用這種語氣和她對話。都是她的冷漠逼迫他的。
蘇涵自嘲地一笑。很久都沒有回答。
他這是來討債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居然想起來找她問這個孩子的事了……他之前干什麼去了。她痛苦得快要死掉的時候。他又在哪里。
吳冰差點伸手拉住蘇涵。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葉俊軒說出這樣的話。她心里一定很難過吧。葉俊軒這個混蛋。話都不會說。都不知道先安慰安慰蘇涵。上來就問孩子的事。這和債主又有什麼區別。
「孩子。……」蘇涵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她不敢抬頭面對他。因為她看不透他的心。猜不到她在他心里是怎樣的地位。或許。她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葉俊軒。你還有臉來問。」吳冰按捺不住了。激動得差點上前拉住葉俊軒的衣領。要不是蘇涵拉住他了。他真想教訓這個小子一頓。
葉俊軒對吳冰的沖動不予理睬。他今天原本就不是來找他說話的。他只想和蘇涵談。
「涵涵。我們的孩子。」葉俊軒的語氣總算溫婉了一些。「你……真的就要這樣走了。孩子怎麼辦。」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今天來找蘇涵。他甚至有帶她私奔的沖動。再也不用理會父親的阻撓。他只想帶她走。可是他沒想到。蘇涵竟然會是如此冷漠的態度。她真的討厭他了嗎。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那這個孩子呢。孩子是他的。也是她的……
孩子。孩子。他的眼里只有那個孩子。
那她呢。她算什麼。她一點都不能引起他的憐惜嗎。
「孩子……我已經打掉了。」
蘇涵的這句話說出口後。三個人都陷入了一場可怕的沉默。
葉俊軒幾乎是怔住的。他甚至以為自己听錯了。她把孩子打掉了。把他們的孩子。……她怎麼能做出這麼沖動的事……不。這不可能。她一定是在騙他的。一定。
吳冰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蘇涵竟然編出這麼狠的理由來回敬葉俊軒。是的。這的確是一個萬全的理由。孩子沒了。她和他也就一點聯系都沒有了。她是怎麼想出這種借口的。在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心里又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你……」葉俊軒心里的痛無法言說。他想要責怪她。可又似乎沒有理由。是他錯在先的。他又有什麼理由指責她的過錯。
長久的平靜之後。蘇涵總算冷靜下來了。她剛才很勇敢。很勇敢。竟然鼓起勇氣對葉俊軒說了這樣的話。放在從前。她想都不敢想。
她變得越來越大膽了。敢于捍衛自己的尊嚴。眼前的男人傷害了她那麼深。她為什麼還要用卑微的姿態來面對他。她就是想讓他知道。沒有他。她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你想問為什麼麼。」蘇涵輕蔑地笑著。每揚一次嘴角。她的心里都是說不出地難過。
他們一定要這樣看著對方嗎。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對話。她根本不想對他說出這些。可是回想起他曾經對她的種種。她就無法忍住那顆悲涼的心。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葉俊軒的聲帶幾乎要撕裂了。他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們的孩子。她就這樣打掉了。她為什麼不和他說。為什麼要瞞著他。
「很簡單……我不想讓孩子一輩子沒有爸爸。」蘇涵面無表情。用左手模著自己的胸口悲痛地說道。「就像我一樣。」
蘇涵才是最有資格評價這件事的人。而葉俊軒。他沒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