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凝性子雷厲風行,是不達目的不會放手的主兒。i^既然打定主意來到了恆原道,她就沒打算空著手離開,說什麼也要拿到下一期的頭版新聞。而且,依她的專業眼光來看,這篇報道必火無疑!
無視拓想要殺人的眼神,她徑直走進拓了房間,開始進行一對一的封閉式采訪。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有混幫派的潛質?」
「為什麼會選擇獬豸堂?它有哪里吸引到你了呢?」
「加入洪門之後,你又有何感想?」
「做為前輩,你有什麼要對後輩剛入門的兄弟說的?」
拓不停的做著深呼吸,在他快要被折磨死時,終于出聲……
亦依在廚房,準備親手做晚餐,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蕭棄,失笑道,「蕭棄,你也太沒同門情誼了吧?」
拓剛才的表情,實在有夠忍辱負重的了,關凝能裝看不見,那是她一貫職業風格使然,可亦依不行,總覺得,拓會被關凝欺負得很慘,礙于是蕭棄的命令,他又不便發作,唯有忍。可關凝那姑娘則是你退我就進的類型,不把拓的祖宗三代挖出來不會算完。
「為獬豸堂做個宣傳,也好。」蕭棄輕描淡寫的說著,主動過來幫她的忙。
「宣傳?」亦依淘米,回過頭玩笑道,「這麼高調?你還想讓獬豸堂上市不成?」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考慮。」他說得一本正經,根本不似在玩笑。亦依卻笑不出來了,把暗堂上市這種事,蕭大少還真有可能做得出。只希望,洪門老門主別被他氣得好歹才好。%&*";
「蕭棄,我問你件事。」她把米放進電飯煲里,看似很隨意的問,「你想接任洪門門主的位子嗎?」
蕭棄一滯,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事,「是那老頭子說的嗎?」
亦依一笑,「刑老也只是想我多了解你一點。」
蕭棄臉色沉了沉,目光別開,「以後,離那老頭遠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亦依切著菜,時而看他一眼。
沉默片刻,蕭棄淡然道,「其它人都不想接的位子,我更是沒興趣。」
亦依好奇的問,「你是說,老門主不止是想過讓你坐他的位子?」
「凡是四大暗堂的堂主,他都沒有放過,有些更是同步進行。好像……騙到一個是一個。」
亦依不解的眨巴下眸子,原來,蕭棄並不是唯一,而洪門門主的位子也不令人趨之若鶩,倒像是菜市場減價的成堆白菜,隨便挑隨便撿,也不一定會有人想要。
蕭棄不接受,在亦依的情理之中,他天性就不是個喜歡位高權重的人,更何況,連獬豸堂都是愛搭不理的,大部分事都交給了拓去做,又怎麼會把自己綁在了洪門身上呢?但她對其它那三個暗堂的堂主就有些不解了,她切著菜,緩緩問道,「其它三個堂主,為什麼都不接受呢?」
蕭棄洗菜的動作滯了滯,眸光陰沉著,「因為,他們也都是被那老頭騙來的。」
刑老到處撿人騙人的本事,可是堪稱一流。
亦依實在難以理解其中緣由,倒也沒再追問,只要知道蕭棄不會接憑,那就夠了。
拓的采訪很快,依亦依對關凝的了解,拓一定是相當配合才會這麼快就結束掉,否則,他是休想出這個門的。拓來到廚房,將剩下的工作都接手過來,神情偶有起伏,正在壓抑著什麼。亦依洗干淨手,走進了客廳,看到關凝正坐在沙發上听著錄音筆里錄下的談話內容。
「關凝,你別再欺負拓了。」
關凝側頭睨她,「我哪有欺負他,我只是對他的專業領域產生了些許興趣而已!總不能讓我直接采訪你家蕭少吧?坦白說,他那張冷淡的臉,還真不如拓的冰塊臉好對付。」
「喲,說得好像你吃定了他一樣,我們家拓怎麼就那麼命苦,遇到了你這個死丫頭!」
關凝半開玩笑的說,「免費宣傳一下他還不好?等他成為明星的時候,他會謝我的。」
亦依坐她旁邊,笑了笑,也沒再接話。她知道關凝這人還是很有分寸的,尤其是對獬豸的事,知道什麼該寫什麼不該寫,絕不會出賣他們的。
「對了,我聖誕節婚禮,到時候記得來參加。」她隨口說道。
關凝一抬眸,嘴角勾起,「你把手捧花拋給我,我就去。」
亦依打趣道,「怎麼,想嫁人了?」
「嫁人是次要,就是想圖個好彩頭好運氣,省得被報社里那幫只會露胸露大腿的花瓶給穿小鞋。」
「誰敢不長眼的得罪你啊?我敢說,就算有也多半都被你整死了。」
關凝眯起眸子,「你還別說,真有那樣不長眼又生命力頑強的!」
「好,那我等你替天行道,到時候再收了她。」
關凝晃晃手里的錄音筆,「所以啊,你需要爆點,爭取一腳就能踩死那幫人!」
亦依點頭,「祝踩得愉快。」
「ok,我盡量。」
兩人又閑聊一會,亦依留關凝吃晚飯,她搖頭,「不了,晚上還有稿子要寫。」
「那好,我送你。」
兩人的交情,也著實不需要客套,亦依把關凝送進了電梯,又回到了自己房間。
蕭棄正在接電話,是小強打來的,听到他在那邊匯報情況時,他的雙眸微微垂著,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很平實,而又很淡漠的樣子。
「他已經不在那里了,你可以回來了。」
得到堂主的命令後,小強答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蕭棄一手捏著電話,另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眼眸眯起一條縫隙,聚結幾許危險光澤。隨即,又慢慢的斂卻,不再將過多的情緒釋放出來,又沉靜得似座完美雕塑。
「蕭棄?」亦依走到他身後,伸手撫上他的背,「蕭棄,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他回身,握住她的雙手,收在掌心里,聲音倒是輕柔幾分,「我會在結婚之前,掃清一切障礙的。」只要是阻礙到他和她,不論對方是誰,他都不可能會容忍下去!
「障礙?」亦依從未發覺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障礙,不明白蕭棄這是在顧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