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棄迷霧般的眸輕輕眯起,那個人……
他現在關心的並不是什麼北冥寒,而是她剛才說的事實!一個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實!
究竟,是真的嗎?
他不怕失望,卻怕給了希望之後,再生生抽離,那便不再是失望,而是絕望。
他心里明白,也許,這也只是獬豸堂的一個計謀,利用她來摧毀自己。理智的分析,這種可能性很大,但他卻寧願就這麼傻傻的上當受騙。
只要是她說的話,他就信。
望著此刻的他,亦依笑了,那雙靈動的眸,似乎能望進他的靈魂深處,將他任何掩于黑暗的角落,都能照亮。
她主動湊過去,吻了下他的唇,縴指直接戳向他的胸口,低聲,「相信這兒。」
章亦淳在一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這……這算是赤果果的背叛嗎?!
蕭棄攬住她的腰,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場,一貫強勢的加深了這個吻,雙眸微微閉上,憑著直覺,他在尋找記憶深處的她……
「你……你放開我姐!」章亦淳真的急了,大有掀桌子的架式。
亦依推開蕭棄,他才勉強放手。
「姐!快走吧!」章亦淳現在是火冒三丈,他對蕭絕的恨,起源于玉葉受的傷!
亦依起身要走,蕭棄目光復雜的看向她,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只是淡然出聲,「以後出門,帶幾個身手好的。」
章亦淳臉頰脹紅得發紫,肺都要氣炸了,擼袖子就要沖上去,「說誰不好呢?!」
亦依拖住他,「行了,回去吧!」
直到走出餐廳,章亦淳還是一肚子的火,扭頭,瞪了姐姐一眼,「姐,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你居然在跟我們的仇人來往!這要是讓姐夫和拓他們知道了,還以為你要聯合外人一塊搞獬豸堂呢!你在引火燒身!」
見弟弟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亦依也沒解釋,拎著他就上了車,「行啦,不想我被人‘捉奸’,你就快點開車吧。」
姐姐墮落了!
赤果果的墮落!
章亦淳已經開始在親情和道義之間搖擺了。
亦依心情很好,比出發時還要好,哼著歌,美艷的臉頰上盡是明媚的笑,笑得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章亦淳開著車,氣得不輕,最終忍無可忍,沖動的問出聲,「姐,你老實交待,你跟那混蛋到底怎麼回事?」
「啪」
亦依拍了下他的腦袋,「叫誰混蛋呢?」
章亦淳真的氣到了,「你……你在維護他?!」
亦依撲哧一笑,怎麼看弟弟生氣的樣子都覺得可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手勁倒是不小,然後又捏住他的耳朵,「為了讓你少生點氣,你就把耳朵堅起來听好了。」
章亦淳馬上嚴肅起來。
亦依一字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摻合!」
章亦淳受到了歧視,「姐,這不科學!」
她一笑,捏住他兩邊臉頰,使勁的扯了扯,「科學就是給我管好你的嘴巴。」
當詹子芮匆忙回到家時,早已不見了人影。
她站在門口,心里有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康修杰今天突然找過來,又那麼強硬的帶她離開,絕非偶然!
難道,是獬豸堂那邊發現了蕭絕還活著?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是不是很快就會找到了自己?
就知道北冥寒把人放在這里,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早晚都會炸到她的!
詹子芮咬了咬唇,雖說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但是,她卻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
蕭絕于她有恩,盡管微不足道,但對那時的她而言,也是莫大的恩惠了,就沖著這一點,她都不能單獨落跑。
想定,她鎖好門,轉身就離開了。
才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兩名身著黑色外套的高大男子走過來。
凝向這兩人,詹子芮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危險,她想都不想,調頭就要回去,卻被他們攔住了去路,「要去哪?」
詹子芮眯起眼眸,故作鎮定,「兩位先生,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
「不認識我們,你總歸是認識寒哥吧。」
她一怔,「北冥寒?」
那兩人沒有否認,而是冷冷的說,「寒哥怕你們出事情,所以,讓我們兄弟負責你們的安全。現在,上去吧!」
詹子芮總算听明白了,趕情是北冥寒這廝要將她和蕭絕軟禁起來了!不用說,他這已經是撕破了臉,完全想要接收蕭絕的勢力了!到那時,別說是表面上跟自己的合作關系了,就算是真的為他效力,依這個男人陰冷的性子,都未必會給自己一條生路。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曾經效力于蕭絕!
該死,這個混蛋!
「上去吧!」其中一人很不客氣的推了她一下。
詹子芮氣極,回頭,冷冷的瞪著他,「我發誓,你再敢動我一下,我就廢了你的手!」
那人冷笑,根本不把她的警告當作一回事,剛要再次伸手,詹子芮倏地捏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掰,那人馬上叫出了聲,「啊!」
另一人見狀,掏出手槍來抵在她的腦袋上,「放開!」
詹子芮咬緊牙,慢慢的,一點點松開。那人獲得自由,回手給了她一耳光,「媽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力道很大,詹子芮被打了個踉蹌,差點撞到了電梯門。
那人還要上前,就听到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打女人,真的很低級。」
「誰?」
他反應很快,迅速回頭,同時已經擺出了防衛姿態,誰知,迎面就是一記鐵拳,拳速快到肉眼都捕捉不及,就這樣硬生生的砸在鼻梁上,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鼻骨斷裂的聲音。他「啊」地叫了一聲,捂著鼻子,鮮血登時就涌了出來。
他的同伴本能的抬起手槍,手指剛要扣動扳機,槍居然就被人踢飛了。接著,他的衣襟被揪起,人也被拋了出去,直接撞到牆上。
還不等他爬起來,頭頂就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讓北冥寒滾過來見我。」
說完,他轉身,掃過詹子芮一眼,沒說話,直接按開電梯,走了進去,卻遲遲沒有關上門。
詹子芮收回驚詫的目光,也跟著走進去,表情卻是自始至終都處于震驚。
這就是蕭絕的身手嗎?
真的,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