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遮住了半邊臉,不知是水滴還是汗滴。舒駑襻眉頭依舊緊緊擰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青墨終于從嗓子里擠出一句話,「此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與你相遇。」
蕭瑾心中一驚,青墨那慘白的臉和那被冰水浸染的發絲,一縷一縷垂下來,令他的心的某處異樣的疼痛了一下,尤其是那沙啞不堪的聲音。
幻蝶見到如此模樣的蕭瑾,拍了一下蕭瑾的肩膀,「哥哥,你怎麼了?」
蕭瑾回過神來,看著幻蝶,「沒事。」
蕭瑾慢慢的落座,想著魔界和妖界那麼多的生靈死在那個女人手中,也就狠了狠心,疼痛很快就過去了。
侍女見蕭瑾異樣的表情以為蕭瑾要讓她停手,于是也沒有繼續,蕭瑾自然注意到了侍女的舉動,擺擺手,也沒有抬頭,「繼續吧。」
青墨冷笑,如果還能夠重生,定不能失憶,更不能再與這位狠厲的魔君有任何的糾葛。就算是不能重生,她也希望,永永遠遠不要遇上他,若是再愛上一個男人,定不能愛心狠的。
渾身已然沒有一絲的力氣,手指和頭耷拉著,跟死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侍女繼續剛才的動作,可是期間青墨再沒有任何的反應,即使是澆冷水,和穿骨的疼痛。
穿骨之刑終于受完了,青墨淒慘一笑,她居然還活著。
青墨在心中默默跟自己約定,若是能夠活著出去,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永遠也不要跟蕭瑾有任何的瓜葛,她要離開這個空間,離開這個令她傷透了心的地方,她要尋一處新的土壤重新開始。
蕭瑾離開了牢房,幻蝶還沒有走。
她慢慢的喝完了茶,然後慢慢的走到青墨面前,用手指抬起青墨的頭,她知道,她幾乎氣息奄奄。
捋了捋青墨額上的碎發,總算是看見了整個臉。臉色簡直不是正常的臉,比白紙還白。青墨連眼楮都懶得睜開,幻蝶湊到她耳邊輕輕地道︰「是不是,後悔活在這個世上?」她又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我是不會讓你那麼容易就死掉的。」
青墨沒有抬起眼皮,更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她渾身虛月兌了,根本沒有力氣,死人一般。
「吃下它,會好一些。」幻蝶的指尖夾著一顆鮮紅色的藥丸,青墨一聞到那氣味就知道是什麼,心中冷笑,幻蝶這是想拉她下水,她知幻蝶手中的妖血丹服下後會影響仙根的純淨,可是她還是吞下了。
此時,她連命都要沒有了,哪里還需要考慮會不會影響仙根,即使吃了會成魔,她也要吞下。
「哈哈——」曾經威震三界的青墨大神要遁入魔道,這真是讓幻蝶大開眼界。
幻蝶早就讓侍女們去外面守著,因而,她此時可以肆無忌憚的笑,不怕任何人听到。
「你可知道那是什麼?」幻蝶看著青墨緊緊閉著的雙眼,聲音極其的怪異,似乎是中了魔一般。
「魔血丹。」青墨服下才知道,這丹藥比妖血丹更霸道,因而想到是魔血丹。
魔血丹,服下成魔。那是令仙人和凡人快速成魔的丹藥。
「你知道,你還敢吃?」幻蝶有些驚訝的看著青墨,差點以為自己幻听。
「成魔沒什麼不好。」青墨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這個傻女人,成了魔,你就無法駕馭墨玉琴,墨蝶也會棄你而去。」幻蝶放下青墨的下巴。站在一旁冷笑。
成了魔,就意味著青墨一無所有。到時候,紫染也會站在她這一邊,對付青墨。所有仙界的人都要與青墨為敵,魔界和妖界也要與青墨為敵,此世再沒有青墨的立足之地了。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幻蝶甚至想要好好慶祝一番。
青墨並不理會幻蝶詭異的表情,不再說一句話,慢慢的恢復體力。服下魔血丹後,青墨感覺有些力氣了,似乎,傷口也在慢慢的愈合。
蕭瑾回到凌天宮的時候,到處也沒有找到莫紫衣,問了宮女才知,莫紫衣在後花園賞花。勝境宮的後花園有大片的白芙蓉,現在開得正艷麗,莫紫衣也是被香氣所吸引來的。
「怎麼在這里?」蕭瑾溫和的摟過莫紫衣的肩膀,寵溺的看著她。
眼光還停留在白芙蓉上面,莫紫衣道︰「我也是被香氣吸引來的。听宮女說,昨天這白芙蓉還只是花骨朵,今天竟然大開了,而且這麼雪白的花,竟然開得這麼耀眼。」
蕭瑾的目光也停留在白芙蓉花上面,陽光下的白芙蓉,似乎比陽光看起來更耀眼。明明是白色芙蓉花,看上去卻是妖艷無比。
蕭瑾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白芙蓉是誰種下的?」莫紫衣好奇的看著蕭瑾,這樣品種的白芙蓉真是罕見。
勝境宮是蕭瑾還沒有成為魔君的時候住的地方,蕭瑾仔細想了一下,「很早就有這叢白芙蓉了,不知是誰種下的。」說到此處,蕭瑾倏然想起,雪隱山也有一叢類似的白芙蓉,而且,那日開的也是很妖艷。
莫紫衣緩緩的點了點頭,她知蕭瑾是從牢房里出來的,也不知青墨怎麼樣了,蕭瑾能狠下心傷害青墨麼?
「青墨現在如何了?還是不承認殺了人麼?」莫紫衣抬頭看向專注看著白芙蓉的蕭瑾。
「恩?」蕭瑾正在思考為何這後花園的芙蓉花跟雪隱山的品種一樣。思路便被莫紫衣打斷了。他並沒有听清莫紫衣剛剛說了什麼,又重復問了一遍,「剛剛說什麼?」
莫紫衣也是一愣,蕭瑾都沒有專心听她說話麼?
「青墨現在如何了,承認殺了人麼?」
「她承認不承認有什麼關系呢?人是她殺的無疑。」蕭瑾一听青墨這個名字,心中就有股怒意。
「可是,若是不是她殺的呢?」莫紫衣試探的問,若是蕭瑾發現不是青墨殺的人,會不會後悔和心痛呢?畢竟,青墨是他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