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道士自然不肯讓郭世龍真的下跪,連忙上前伸手扶了他一把,將他整個人扶起來,沉聲道︰「郭先生,你這是干什麼,若是貧道不才,能夠救助令媛,那也是貧道的一份功德,萬萬不能行大禮!」他說話向來圓滑又滴水不漏,這床上躺著的郭世龍的女兒郭小雙,明顯已經病入膏肓,並且呼吸有若游絲一般,只怕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王虎看了看那床上打著葡萄糖,勉強維持新陳代謝消耗的郭小雙,不免對郭世龍皺眉問道︰「我听青風說,郭先生是做藥草生意的,想必也對醫術方面也有所了解,既然令媛病情如此嚴重,怎麼不送到大醫院救治呢?」
「這」郭世龍猶豫了一下,其實他家世代都是藥商,對于中醫並不陌生,甚至他父親雖然不是什麼大夫,但若真較真起來,也是一名老中醫,祖上還出現過御醫,可見家底並不一般,但是郭世龍的父親對郭小雙的病也是素手無策。
後來還曾轉送到長江市人民醫院里,可是醫生也檢查不出到底是個什麼結果,要求留院觀察幾天,但是郭小雙始終昏迷不醒,接連幾天沒有任何結果,郭小雙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醫生們也沒了辦法,只讓郭世龍回家節哀順便吧,無奈之下,郭世龍只好把女兒接了回來。
而此時,郭世龍的父親卻又說可能是邪病,讓郭世龍請一些和尚道士什麼的來看看,郭世龍也是疾病亂投醫,打听了一下,方圓千里之內,最出名的道觀自然是長江市七星觀了,這才急匆匆去請了青風道士來。|
「師叔,若非郭先生走投無路,又怎能找到我們?」青風道士也明白這里面的道道,他坦然一笑,道︰「郭先生,讓我為令媛把把脈吧!」郭世龍如蒙大恩一般,連連點頭。
青風道士將手伸進被褥之中,捏住郭小雙已經干枯的手腕,微閉著雙眼,一時間,整個房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郭世龍一臉緊張,大氣不敢出聲,而房間中的兩個保姆,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的看向這邊。
王虎倒是沒什麼緊張和好奇的,眼光微微掃量著房間,在那粉紅色的牆壁上,他看到了一個相框,相框中的照片上就是郭小雙,與樓下的那張照片一般無二,而且最讓王虎有些微微詫異的是在房間的角落處,牆壁上貼著一張紅紙,那下面擺放著一個祭台,上面放了一些瓜果梨桃,還有個香爐,上面正燃著三根黃香,難怪一進房間就感覺到這個屋子沁香無比。
王虎不動聲色的站在那里,面色淡淡的轉向青風道士的身上,倒也想看看這個便宜師佷是不是真的有點本事。
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青風道士將郭小雙的手放回杯子中,並且掩蓋起來,緊鎖著眉頭站起身來。
「青風道長,我女兒她怎麼樣了?」郭世龍精神充滿希冀的迫不及待的問道。
青風道士瞅了王虎一眼,後者不言不語,他低著頭,尋思了一會兒,方才抬頭對郭世龍道︰「令媛的病實在是有些怪異,單從脈象上看,平和,規律,並無任何異常,但實際上卻已經病入膏肓,依貧道所見,這並非什麼簡單的病!」
其實青風道士根本沒有檢查出郭小雙身體有任何異狀,若是王虎不在這里,青風道士可以裝神弄鬼的騙一騙郭世龍,也許畫張符,點燃了,兌水強行讓這個少女喝下去,也許沒準就好了,但是王虎在這里,青風道士不敢魯莽,他能騙的了外人,可騙不了王虎,不管怎麼說,王虎都算是他的長輩,當著長輩的面干這種賺黑心錢的事,青風道士就算是臉皮再厚,也不能當面干。郭世龍臉上閃過濃濃的失望之色,臉色瞬間就變的有些灰白起來。
青風道士見此,覺得要是今天這個買賣丟了就太可惜了,一千萬呀,這得讓七星觀接待多少香客,而且沖郭世龍這架勢,若真的救好了郭小雙,只怕還不止這個數,看了看王虎,後者沒反應,好像沒他的事一樣,青風道士本就知道王虎可能不會什麼醫術,在他眼中王虎不過是醫療機械罷了,因為王虎體內有內力,想著王虎此時幫不上忙,這買賣丟了又可惜,最終青風一咬牙,他露出肉痛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道袍解開。
「道長這是?」郭世龍見此不由愣道。
「刺啦!」一聲,青風道士扯開道袍里面一個用針線縫死的衣兜,叮咚,從里面掉出一個拇指大的東西來,青風道士連忙彎腰撿了起來,這是一個玉色的藥瓶,拇指大小,「郭先生,你是搞藥草生意的,想必也知道華夏自古以來就有煉丹一說,我這里有金丹三枚,乃是貧道恩師七星道長所賜,此乃救命丹藥,家師曾經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萬萬不可拿出來,以免浪費了!」
青風道士的話倒是真的,七星道士自幼修道,對于道教的符咒,煉丹等技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以前倒也收羅過一些草藥,練過一些治療尋常病痛的藥,這三枚金丹,叫做三花金鳳丸。
是七星道士煉制出來的高級丹藥了,專門治療一些頭疼腦熱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病,雖然不錯,但也沒有青風道士說的那麼玄乎,由于這丹藥是真品,絕非假藥,而且吃了對人的身體百利無一害,加上賣相又好,他平時總是弄一些裝在個玉瓶里,然後縫在道袍上,凡是遇到他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癥,都拿出此藥給病人服下,然後主人家總是不能讓他空手回去,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會送上一筆豐厚的禮金,然後千恩萬謝的送走!
郭世龍是搞藥草買賣的,此時不由拿了一顆放在鼻子一聞,他就知道,這顆金色的小藥丸絕對是補氣補血的上品,當下大喜,沖著青風道士感激的哽咽道︰「道長大恩大德,郭某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