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陸茗做主,于蘇州河上包下了整條畫舫,為妹妹與妹婿餞行。舒 宴席設在船頭,坐于席上,可飽覽河畔美景無余。
女子梳妝總是費事些,陸茗與傅恆此刻在畫舫之上靜候對飲,借著醉意,「妹夫,要說我有時候可真羨慕你,舍妹雖有些脾氣卻不失可愛,性子既倔強又帶著婉約,能娶得她為妻,實是福氣。」傅恆舉杯一笑,酒壯人膽,藏于心中許久的疑問便就此出口,「想必陸兄,對雨棠亦是情分不淺吧。」陸茗素來磊落,又斟上一盞菊花酒,「芸兒與我,相識三載,既是兄妹,也為知己,她確實是個值得愛的女子,只是陸某無緣同她相伴一生罷了。」
陸茗說到此處,面上帶著些許不羈與無奈,「妹婿來蘇州近半月,可有听說過關于我陸府的詛咒傳聞?」「未曾听說,每每提及陸府藥方不外傳之事,一眾大夫皆不再多言,唯恐避之不及。」陸茗訕笑道,「他們自是不敢提的了,只因我陸家每一代男丁皆壽不過四十。外人皆傳因陸家先祖醫術精湛,挽救世人甚多,因此開罪神明,與陰司爭人,打亂了生死簿上的平衡,所以獲此詛咒。殊不知這一切皆因我陸家有祖傳之疾,先祖研習醫術只為救治自身,不過時至今日,都無後人研究出藥方。」
傅恆甚是驚詫,「竟會有如此頑疾,真是駭人听聞,待回到宮中,我必定請太醫襄助于你,找出醫治之法。」他搖了搖頭,臨風立于船頭,「不必了,我自信醫術過人,都全無頭緒,早已對此不抱希望。若非如此,我必定全力與你相爭,讓芸兒留在江南,遠離宮闈爭斗,將她攏在手心,好好照顧一輩子。」良久,他又露出一副風流姿態,「不求你能做的比我好,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真心待她,否則,我這個兄長就算在天涯海角,也必不會放過你。」傅恆與他杯盞相踫,「陸兄放心,我一定會做的比你好!」
兩人雙拳相抵,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吃槍藥啦?」雨棠近前將二人拳頭分開。傅恆笑道,「沒什麼,臨別之際,我與兄長切磋一番。」陸茗也滿臉堆笑,搭過他的肩,「來來,咱們喝酒,再次相見,還不知是何時!」
「餞行,我何時說過要走了?」傅恆听到此話,不由著急起來,「難道你不願意同我回京嗎?」雨棠思忖著,模樣甚是傲嬌,「你何時問過我了?」陸茗見自己妹妹故意刁難妹婿,便將酒壺往桌上一敲,「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母早去,自然長兄為父,是我同意將你嫁去京城的。」雨棠一時語塞,惱羞成怒,「好啊,原來你們倆是在這里將我稱斤論兩的做買賣呢!」二人撲哧一笑,「豈敢豈敢!」
三人在船頭舉杯,相談甚歡,伴著蘇州河的蜿蜒流水,吟詩作對,陸茗提及初次相見時贈與傅恆的山水圖,問道,「妹婿可曾看出畫中是何處的景致?」「依稀有些像是五台山之山勢,陸兄游歷甚廣,不知我有否看錯?」陸茗滿飲上一杯後眼含深意道,「正是五台山中之景,若我說曾在山中與妹婿有過一面之緣,妹婿可信?」傅恆隨飲一杯,「三年前我倒是去過一次五台,可能一路倉促,對陸兄並無印象。」雨棠想到自家兄長在外多以獵戶模樣示人,傅恆在五台山又曾得高人相救,不由一笑,卻並不點破。
陸茗一副玩笑之色,「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哪里有這樣巧的事,來來,今天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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