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從懸崖上落下,被義父救下……本以為要死了,沒想到活了下來。舒殘顎後來,離開了那個人後,在村莊里遇到你。你說第一次見到我,就深深地迷上我……」線線說道這里。
臉上的紅潤在蒼白的臉上顯出一分獨有的魅力。
死的魅力竟是如此魅力。
「那是我重生的時候……你為了我放棄你原有的生活……可是你為何又冷落了,那個人在我心中雖很重要……但你已經取代了他的位置……我……」線線話說的很慢,思路很清晰。
「是我的錯。線線,我小順和孟少錕是很好的兄弟……我和他之前的恩怨,沒有什麼。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因為他,而冷落你,而折磨自己。」趙小順說道。
「我要睡覺……我好累……別為難林東……畢竟他是你的佷兒……」
線線說完這些話,見趙小順點頭,才慢慢地放松了,微微地開始呼吸,竟是昏迷過去。
「華醫生。」趙小順大聲叫道。
華天絕推門進來,看了一下線線,道︰「只是昏迷過去了。」
趙小順眼前朦朧一片,想起多年之前第一次見到線線,又想起和孟少錕第一次見面。
自己這條命是孟少錕救下來,兩人結為異性兄弟。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兩人斷袍絕義。
線線迷戀著孟少錕。自己迷戀著線線。孟少錕在長白山殞命後,趙小順在江西三僚村見到線線。線線帶著盧光稠的骨灰回到三僚村,趙小順放棄了鴉片生意,一心守候在線線家中。
線線被趙小順情感感動,後來過了幾年,剩下了趙城武,可是在趙城武五歲的時候。
趙小順忽然發現,線線偷偷在孟少錕的忌日祭奠孟少錕。趙小順從此就上了枷鎖,遠離冷落線線,日夜折磨自己,也折磨線線。
趙小順啊,你好傻啊,你為什麼要吃一個死人的醋,真是可笑啊。
趙小順自嘲道。
華天絕重新處理了一下線線腰月復中的傷口,一只巨大的鋼鐵暗器,如同一只毒蜘蛛嵌在骨頭和腎髒處,若不是嗎啡的麻醉,只怕線線早已疼死。
「能把這奇怪的暗器取下來嗎?」趙小順畢竟是個男人,強忍著悲痛問道。
「取不下來,取下來瞬間就死了……」華天絕是個醫生,也沒有忍耐。
「能拖幾天?」趙小順問道。
「兩天時間。最多!全身器官會衰竭……」華天絕說道。
「……沒有救嗎……」趙小順最後問道。
華天絕搖搖頭……
「媽媽。」趙城武的聲音傳來。
趙小順走了出去,將趙城武抱在懷中,說道︰「城武,沒事。媽媽沒事情,休息一下就好了。」趙城武躲了一下,才被趙小順抱在懷里。
父親已經多日沒有如此擁抱自己,趙城武隱隱感覺到不安。
「媽媽是個好好媽媽……不會死的……我以後不貪玩……我……」趙城武說道。
「沒事的……兒子……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趙小順安慰道。
那一切都不可能了吧,不可能了吧。
「是林東……都是他……若不是林東……媽媽也不會出事的……」趙城武咬著牙齒說道。
「老爹自有辦法。去把我的刀取來。去把林動帶來。」趙小順將身上的西裝月兌了下來,干淨的白襯衣里面藏著一個悲傷的靈魂。
悲傷可以賦予人仇恨,賦予人無窮的力量。
唯有仇人的頭才能消解心頭的恨。
他的拳頭捏得發響。
林動從未見過這麼長的一把長刀。
趙城武在父親書房看過這樣的一把刀。
這是一把長刀。
比一般的長刀要長得多。
一把兩米長的刀,握在趙小順的手上,竟是如此合手。刀等在主人,主人也在等到。
這樣一把長刀,握在手上平添幾分豪氣和霸氣。
這樣長的斬馬刀沒有人用得好。
練成這種刀術世上本來就沒有幾個。
趙小順正好是其中的一個。
甚至比其他幾個的刀法還要好,而且好的不是那麼一點點。
趙小順原來是一個封刀的江湖人。
此刻,將刀提起,不殺人再也無法回頭。
「你不能殺他。」蘇玄雪大聲叫道。
「如果線線阿姨為我而死。你要殺我,我毫無怨言,但是害了阿姨的人的頭還立在他的肩膀上,我死也不明白……」林東雙腳邁開,正面面對著趙小順身上的氣勢。
「不愧是孟少錕的兒子。跟我走……」趙小順手上的長刀一閃,林東只感覺手上的繩子被割斷。
趙小順順手一提起林東,從窗戶上縱身落下。
有門也不走,有路也不走,筆直朝城南而去。
從一個屋檐跳到另外一個屋檐。
如同兩匹狼奔馳在夜色之中。
寂寞的月光照耀下。
睡熟的胎兒,也漸漸做起了美夢。
多情的少女也在月光下夢到了健康的情郎在夢中和她相會。
趙小順手中的斬馬刀已經發出了長嘯的聲音。
「孟少錕,怎麼,我是孟少錕的兒子!」林東大聲叫道。
「是的。沒有錯的。我夫人和你父親是故交,現在跟我去殺人。你怕不怕!」趙小順提著林東。
林東這幾日听到了孟少錕的名字,怎麼變成了自己父親,那老爹是自己什麼?不對,不對,一定是趙老爺弄錯了。
一定是老爹弄錯了,見到老爹,我要問清楚,這個孟少錕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林東心想道。
從一處寂寞的月光跌入另一處寂寞的月光。
林東對于老爹林浮生的擔憂也越來越大,白日推算老爹會在城南,有危險。
因為線線也犯險,因此而喪命。
到底是什麼人將老爹困住,又重傷了線線阿姨。
「好長一把刀。夜晚之中奔騰。」大街上守衛的士兵,提放林東夜晚出城的士兵,看著肩膀上跳過的趙小順。
「是誰,我要開槍了。」另一個士兵大聲叫道。
「我是趙小順。」趙小順叫道。
「別開槍。是趙老爺。大小姐的男人。」另一人急忙將同伴的槍口壓低,「我去報告方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