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本以為蕭子時和申通早已到了上海,卻沒料到在火車站遇到了這兩人。舒歟珧兩人千里追蹤自己師父洪刀的下落,一旦遇到就要動手打起來。蕭子時嫉惡如仇卻頑固不化,申通性格溫和卻沒有魄力,這兩個僧道組合和在一起,主要出主意拿意見的還是蕭子時。
「小傷。」蕭子時眼看腿就要廢了,卻一聲不吭,深吸一口氣,將氣功運送到左腿上面,憋了一口氣,準備把子彈強行給逼出來。
「你想死啊!這子彈就差點打到了大動脈,你這一逼迫,指不定就要牽扯大動脈流血而死。饒是你是天下世界第一氣功大師,也他媽完蛋了。」林東好心地說道。
蕭子時被林東一罵,眼楮頓時瞪得比燈籠還要大,牙齒咬的吱吱作響,眼看就要動手。
「林施主說的是實話。」申通大師連忙打了圓場嬙。
「哼。」蕭子時叫道。大腿上的血還在往下流。
蕭子時只得把小寶放下來,申通大師將小寶的爸爸也放了下來。
「黃包車。」林東攔下了兩輛黃包車。「貧道自己可以走。「蕭子時速來用腳走路,听了林東的話,出手擋住了林東鏹。
「老道士。你有種就上車,你是坐在車上就不是個道士,道術天下倒數第一了。」林動冷笑道。
蕭子時一手拉著黃包車,單腳一用力,整個人就坐了上去,林東又將小寶抱在自己身上。申通大師將小寶父親放在另一輛黃包車上。
「去仁濟醫院。」林東說道。兩個黃包車師父點點頭,拉著車飛奔起來。申通大師和林東一路小跑跟著兩輛車一起到了仁濟醫院。
一路上風馳電掣般,到了醫院後。林東幫蕭子時掛號,很快就輪到外科扁天藍的手術。扁天藍看著蕭子時,一手一腳受傷,臉上絲毫沒有疼痛之感,心中不由地叫絕,這中國有些道士還是有本領。
蕭子時很快推上了手術台。
「先生,需要麻醉嗎?」扁天藍大夫味道。
「不需要。我把穴道綁住,你動手將彈頭取出來就可以了。」蕭子時淡淡地說道。扁天藍好像覺得耳朵听錯了一樣,子彈打進肉里面,可是這貨居然說不用麻藥。
「先生,還是用一點麻藥吧。這樣會很痛的。」扁天藍勸道。是有些江湖好漢以為取彈頭是很輕松一件事情,結果叫得跟殺豬一樣。
蕭子時將道袍一揮,搖搖頭閉上了眼楮,全身的肌肉開始緊綁。扁天藍知道了蕭子時的意思,取了一把很長的刀和兩把鑷子,用捏在化開了肌肉上的紋理,子彈快速地運動已經將傷口處的肌肉灼傷,然後看到了彈頭現在骨頭上,更神奇的是大動脈果然緊縮,扁天藍是中國人,後來出國學習了西醫。
這種控制血管的道術第一回見到,心中咯 了一下,想起了小時候父親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你學成西醫歸來,中國醫術和道術、還有一些方術里面合理的東西,希望你能夠好好地鑽研,扁天藍原本只是一句父親不甘心的話,豈料在此刻居然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
扁天藍猶豫了一下,將彈頭敲動了兩下,另外一個護士上前幫忙,忙了足足半個小時,彈頭才開始松動,整個過程,蕭子時一聲都不吭。
「醫生。我沒事……」蕭子時忽然開頭說話。
扁天藍這才相信這蕭子時不是一般的道士……
林東和申通大師等在外面,小寶睡得沉睡。得了申通大師的傳召的幾個少林派俗家弟子已經趕來。少林派弟子有不少在上海灘混得也人模人樣的,見了林東和申通大師站在一起,又瞧著林東和申通說話的神態,心想,原來林東早已得了少林派的支持了。
「林施主,不知道你體內的尸毒現在控制得如何了。如果需要本派相助。貧僧義不容辭。」申通大師雙手合十。
「大師。幾個月不見,你還是風度仁慈,不知道你帶著幾個弟子如何了。」林東打趣地說道,上回在百鬼妓•院,兩個少林派的和尚可謂丑態百出。
申通听了林東的打趣,自責道︰「上一回是貧僧管教不嚴。林施主,貧僧說的話沒有一句假話。少林派的慈悲之力和茅山派的吐納導入法對于你體內的尸毒,甚至風水相術反噬之力也有幫助。」申通大師身邊幾個少林派俗家弟子听了林東的話,頓時拳頭攥緊,這小子到底是怎麼說話的。
「大師是菩薩。我林東幸得上天垂憐。得袁樹珊袁先生調息,尸毒已經漸漸被我控制,不再傷害我。少林派慈悲之力,若不是入室弟子不會傳授,貴派何必為了小子壞了規矩,萬萬不該。」林東見申通大師絲毫沒有生氣的表現,倒是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話也慢慢真摯誠懇起來。
申通大師心想道︰「孟家的家傳風水術有他過人之處,老衲何必為他擔憂。當初我從蕭子時手下幫他一把,看起來是在正常不過。」
申通大師又問道︰「林施主。沈師叔現在還好嗎?多年未盡,貧僧掛念得很。」
「沈師叔?」林東搖搖頭。
「沈師叔江湖上人稱沈夜禪,以一手龍爪手獨行天下。十八年去了美國,近來听說他已經回了中國,想必和林施主見過面了。是以貧僧才有此問。」申通大師問道。
申通大師本已經是少林寺輩分很高的大師,他叫師叔的人,豈不是輩分很高,甚至比方丈的輩分還要高,幾個俗家弟子面面相覷,都是虛驚一場,不知道林東居然和這個少林派的大佬級別人物交好。
「我這幾日一直在外面應付。沒有見到這個沈叔叔。」林東想了一會,或許這個沈師叔就是孟碧城口中說的沈叔叔的,按照輩分自己成為沈叔叔也不過分。
「無妨。貧僧有空就去拜見師叔。」申通大師道,「只是多年沒有見到師叔。我有一些問題還沒有參悟,想請他為我講一講而已。」
「哈哈。」林東道,「大師想不通的問題,怕是世上沒有人能夠講清楚了。小子有事忙,就先走了。醫藥費已經都付清了,這蕭大師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申通大師站了起來,道︰「阿彌陀佛,施主請便。」林東邁著大步子就走了出去,申通大師搖搖頭道,這小子好了,蕭子時若是知道林東出了醫藥費,這……嘿嘿……
「師叔祖。這林東……那真是風雲人物……」
林東剛走到了門口,被李小夭攔住了。李小夭一身白色的護士裝,臉色紅潤,已經幾乎快熟透了,看來被司馬躍滋潤得不錯。
「林東。你真的這麼絕情嗎?」李小夭叉著腰,挺著胸脯不讓林東走。
「李小夭,這事情跟你沒有關系。我林東做事情不要你管。」林東被李小夭用胸擋著,還真不好強行沖過去,不然弄出一個襲胸,還真不好跟司馬躍交代。
李小夭氣得跺腳道︰「林東,你個沒心肝的東西。玄雪對你那樣動情,那樣地忘我……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那又如何?」林東反問道。林東何嘗不知道這一切,心中也是被一把刀切下來。可是和愛情相比,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林東。你是個懦夫。」李小夭道,「我原本以為是個有膽氣的人。沒想到你是個懦夫。你他媽他娘他女乃女乃就是一個懦夫,你去把蘇玄雪帶回來,明天就跟她結婚,難道蘇壽庭會把你吃掉嗎?」
林東苦笑道︰「李大小姐,你看的西歐小說看多了吧。我要走了,你再攔著我,我就不客氣。」
李小夭還是太天真了,這世界上的事情那是想做就去坐的呢。富家小姐和窮小子私奔到遠方,听起來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可這件事情永遠不會發生,至少不會發生在我林東的身上,事實上,我,要將蘇玄雪忘記。
「林東……」李小夭看著溜過去的林東,「玄雪明天就要去英國留學了……明天中午十二點的輪船……」
望著林東遠處的背影,李小夭恨得牙癢癢的,自言自語地道︰「你這小子,別跟我囂張,明天我就讓人把你抓起來。你別忘記,我知道你就是上海灘的美猴王的……」
李小夭知道,父親李談心一直想抓住林東,可是沒有確切正確證明林東就是猴王,但自己是看過的,那天林東受傷到醫院療傷的時候,自己看到的,而林東自己也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