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景夜一把將陶晚煙拖著扔出了新房。雙目冷清地看著她。臉上陰沉的表情,以及深沉的眼底浮現的怒意清晰地傳達進陶晚煙的眼楮中。
她是不是該感到慶幸?
至少景夜在把她拉出來的時候,還讓她穿好了衣服,否則這些丫鬟奴才些圍了上來,她還真的沒臉見人了。
不過這畢竟是已經進入了深秋季節,眼見著冬天就要來了。陶晚煙身著單衣,從哪暖和的被窩中一下子換到了這樣的寒冷的環境中,強烈的溫差導致陶晚煙整個人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景夜看著這般的她不僅沒有任何的憐惜,反而對著趕過來的奴才說道,「給我端水來!」
幾下里,這些奴才寫面面相覷。但一見這景夜如閻羅般的眼神,便沒有誰敢在遲疑下去。
「是!奴才這就去!」
幾個小伙兒便急匆匆地跑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又一人提著一桶水走了過來。
「陶晚煙,本王看你是真的髒了。那本王就幫你好好洗一洗吧。」言罷,景夜伸手拿過身旁一奴才手上的水桶,冰冷的水「唰」地一聲潑在了陶晚煙的身上。
原本就夠冷了,先下景夜著沒有絲毫遲疑的水又將整個身體打濕。剎那間,陶晚煙整個人都快冷得像個冰雕一樣擺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景夜身邊的幾個人看見了,皆是詫異地盯著景夜,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這般的做法是為了什麼。
倒是陶晚煙,冷笑著看著景夜。可換來的,倒是一桶接著一桶的冷水潑了上來。
似乎這是頭一次,陶晚煙明白了什麼叫做寒風刺骨。
冷水配合著寒風,還果真是醒腦的最好方法。
帶著蔑視之意的目光落在了景夜的臉上,同時還不忘挑釁他,「怎麼,你惱羞成怒了?還是說,連你自己也承認你不行了?」
「陶晚煙,我行不行,你剛才應該很清楚了,不是嗎?」景夜帶著曖昧之意的話傳進陶晚煙的耳中,倒讓她臉上起了一抹潮紅。不過這樣也好,當成升溫的工具,也不是挺好的嗎?
陶晚煙傻乎乎地想到。一面還思索著要怎麼反駁他。
誰知身體一晃,整個人被扔進了院子外的湖里。
再一次,陶晚煙的身體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婚禮掉進河里的時候了。陶晚煙的水性本來就好,可那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反而讓她不知道要怎麼做。連怎麼在水中游泳都不會。
害得自己狠狠地吸進了幾口水,嗆得她頭昏眼花的。
景夜站在湖邊,看著陶晚煙這般眉頭不由皺緊。那姿勢,看上去似乎很不以為然。可偏偏眉宇之間的擔憂又沒有掩飾住。聞聲趕過來的顧鴻鳴和莊靖存看見這一幕,還都在狀況外。
只听見,忽然的「嘩啦」一聲。陶晚煙沖出了睡眠,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難受的神色,同時跟著重重地扣了幾聲。心里暗付道︰景夜你就是一混蛋,跟女生較真也好意思?就算真的要動手,也不必這麼狠吧?差點淹死她了。
「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準讓陶晚煙上來。」景夜看著並無大礙的陶晚煙,冷冷地說道。「陶晚煙,你何時將你骯髒的身姿洗干淨了,本王便何時和你好好談談!」
這句話,似乎比景夜剛才的那些做法更加傷陶晚煙的心。
骯髒?
冷笑一聲,陶晚煙顫抖地環抱住自己,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失望。景夜你可知道,在骯髒的,也全是拜你所賜。
「爺……」顧鴻鳴剛想求情,得到的便是景夜一個警告的眼神。莊靖存適時地伸出手拉住顧鴻鳴的身體,示意他不要說話,卻不免有絲幸災樂禍地看著陶晚煙。
陶晚煙也不把莊靖存的笑話的目光當會兒事,看著四周冰冷的湖水,心也跟著涼了下去。連帶著涼下去的,還有陶晚煙看著景夜的目光。
隨著夜色的降臨,天氣越發的冷了。顧鴻鳴第三次走了過來,「陶主子,你就去求求爺,爺他定不會在這般為難你的!」
站在湖水中央,陶晚煙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只是看著偶爾會泛起漣漪的湖面,心中跟著一起痛著。
「陶主子!」
陶晚垂著的眼瞼抖了抖,長長的睫毛液跟著輕輕顫了顫,卻始終一言不發。
胡洪明看著心急,卻一點方法都沒有。
冷!
這種感覺,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了?那一次,冷得快要死的時候,是那個男人用最溫暖的懷抱來保護她。可後來,他卻挾持了自己的父母。
再後來,是那次在大街上。景夜救了她,再後來,到了山谷,也是景夜……
可偏偏到了現在,陶晚煙一點所謂的溫暖都感覺不到。
「小姐……」凝月不知是何時干了回來,一看到了陶晚煙站在湖里的身影,便立馬跟著沖了進去。
「把她給我攔住!」景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隨後,不知從何處竄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提著凝月的衣服,一把將她扔在了湖邊的假山上,狠狠地撞上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陶晚煙這吃回過神來,看著卷縮在地面上的凝月,臉色終于有所變化,大聲喚道,「凝月……」
「大膽奴才,你當這是你護國將軍府,由得你胡來?連本王的話也敢當成耳旁風。把她給我關進柴房!」
「景夜,叫大夫啊!凝月她……」
「陶晚煙,你當你現在還有說話的權力嗎?」
景夜冷眼看著陶晚煙,對于她臉上的焦急完全視如無睹。這許久以來,陶晚煙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此時此刻的「生動」。明明很惱怒,卻不得發作,明明很氣憤,卻只能低聲下氣。
「陶晚煙,你可知道凌王府上若是出了這種不听本王命令,對本王有二心的人,落到的是什麼下場嗎?本王會讓她生不如死。所以你當慶幸,今日本王沒處死凝月,已經給足了面子了。」
「景夜,你……」
「夠了!」景夜怒斥一聲,隨後睥睨了倒在地上的凝月一眼,「怎麼,本王說的話,都听不懂了嗎?」
「你不能這樣!」
陶晚煙驚慌地叫道。
剛才那暗衛的一腳,是下足了力道的。凝月只怕是傷得不輕。倘若就這樣放在那里不管,到最後只怕是……
越想著,陶晚煙越加的害怕,上前幾步,「景夜,你要我怎麼做?」
「愛妃這話說得還真是奇怪。本王為何要你怎麼做?」景夜佯裝驚訝地看著她。
可是陶晚煙卻沒有忽略他眼中的戲謔。
輕笑兩聲,陶晚煙在走上前幾步。而後就勢跪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