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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了解你.」
是啊.宋城了解我.相處了整整七年如果他還不了解我.還世界上還能有誰了解我如果他對我說了.以著我的性格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給他治.明知道治不好也要治.我的倔強.他從一開始就懂.
這種感覺說出來很是悲傷.真相來得太突然.突然到一直到我坐上了去英國的飛機我還沒有緩過神來.
我趴在唐熙的心口.問他︰「那我是不是做錯了.」
唐熙搖頭.「你沒有錯.是他太任性了.」
「是嗎.為什麼我感覺是我太殘忍了呢.」抓緊他胸口的衣服.我默默流淚.打濕了他的衣衫.
唐熙嘆氣.「你給了他七年的真心相待.你不欠他的.他也給了你七年的疼惜.他也不欠你.你們互不相欠.所以誰也沒有必要內疚.多少有點遺憾罷了.」
我點頭.默然道︰「我不內疚也不遺憾.只是覺得很難過.他生病了.他可以對我直說.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逼著我恨他.恨一個人.很累人的.」
一路無語.靠在唐熙的身上.哭得累了.最後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我做夢了.我再次夢到了和宋城初見時的場景.那時的我才十八歲.正是愛做夢的年紀.
軍訓過後的我們月兌下了軍裝.穿著屬于我們年少青春的長裙.下了雨.路上很滑.走在食堂門口我左腳絆右腳狠狠的摔了一跤.蕭何這個沒有良心的竟然沒有對我伸出援手.而是站在一邊趴在秦天宇的肩膀上沒心沒肺的捂著肚子笑.
一只白皙而干淨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抬眼望著眼前唇紅齒白的少年發呆.他對我柔聲道︰「同學.我們先起來好不好.地上髒.」
簡答的一句話.卻驚起了我心湖的千層浪.從此我沉迷在了他的笑容中.我千般打听才知道他叫宋城.是建築系有名的才子.據說琴棋書畫沒有他不懂的.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與他越走越近.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于是我們便順利成長的牽了手在一起.
當我和他提起想好好練書法的時候.他問我喜歡誰的字.我並不曾抱有希望的說最喜歡趙孟頫的字.他卻輕笑著說要送我禮物.之後我才知道他在陪著我跑遍所有書店之後.跑遍了所有的博物館才找到一份趙孟頫的長卷.拍下.洗好.打印.裝訂成冊.趕在我生日的那一天送給了我.
夢里的他還是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高而清瘦.看似弱不禁風其實力氣很大.而我.依舊屬于年少時分的模樣.長發並不太柔順的披散在身後.有些自然卷的平添三分俏皮.我站在他的對面.踮起腳尖將手里的可愛多往他嘴里塞.他不喜歡吃甜食卻不願意拂了我的意.皺著眉頭強迫自己吃下去.
原來.他是這麼的寵溺我.並不比唐熙少多少；原來他對我也有過這般疼惜的表情.那麼我呢.我對他的依賴和喜歡竟然會這麼濃烈.濃烈得已經化不開.
我們沒有敗給愛情.而是敗給了時間.愛得太久.我們早已經忘記彼此深愛時的模樣.
再多的激情.終究還是要歸于平淡.這個道理我們都懂、都明白.可終究還是輸得慘不忍睹.
出了機場.宋傾的車子早已經在等候.給我擁抱的時候.我模著她越發瘦的身子.鼻子酸澀眼淚就控制不住.
「別哭.你能來我很高興.宋城也會高興的.」宋傾嘴上說著叫我別哭.可她自己卻紅了眼眶.
我哽咽.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宋城竟然真的有病.還是治不好那一種.一直我都罵他有病.腦子有病.一語成諫.我很痛心.
我心痛的是為什麼我的烏鴉嘴每次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我很郁悶也很無奈.
一路無話.宋傾雖然有一肚子的話要對我說.終究張了張嘴化為一聲沉默.她不說.我也不想問.唐熙坐在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也是一臉沉默.
車子飛快的往前行駛.兩個小時之後終于停在了醫院的門口.唐熙拉著我的手走下車.在交通工具上待了太長時間.下車的時候我的腳都開始打軟.
走進病房凝望著躺在病床的人.我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打開了閘門.想要再收住談何容易.宋城在睡覺.他的身上插著好些管子.面色比白紙還要蒼白.仿佛染上了一層冰霜.
「別哭.他沒事的.」宋傾別國聯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他一會就要醒了.別讓他看到你哭.他會心疼的.」
心疼.現在是我心疼他多一點好不好.「他沒事吧.」
「不知道.醫生說他最多還能活一個月.他能撐到現在也算是一個奇跡了.我本來以為以著英國的醫療水平能治好他.只可惜還是不行.」
我默然.點頭道︰「他為什麼不對我說.」
「你後悔了.」唐熙突然轉頭問我.那眼眸中一閃而過的不是失望而是疼惜.
我搖頭.輕嘆︰「我從不後悔.就算他現在跪在我面前給我磕頭我也不會原諒他.他和秦天宇犯了一樣的錯那就是不相信我與他之間的感情.既然他都不相信我又何必放在心上給自己添堵.」
宋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我道︰「是宋城對不起你.你願意來這里看他最後一面.謝謝你.」
「姐.你不用謝我.就算我和他感情沒了.換做別的人我也會來見他最後一面的.」最後一面而已.我就算是鐵石心腸也做不到.
唐熙淡笑著看了我一眼.走到宋城的病床前.冷聲道︰「宋城醒醒.天雪來了.」
不多會.宋城果然悠悠然的睜開了雙眼.目光迷茫的望著唐熙.旋即目光一凜問︰「唐熙.你怎麼會在這里.」旋即.連忙轉頭望著我和宋傾.驚喜道︰「天雪.真的是你.」
我撇嘴.哼道︰「是我.你不是在做夢.」
宋城在唐熙的幫助下坐直了身子.哼哼道︰「嘿嘿.我死之前還能見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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